《论刺客的自我修养》赵九

1、生日炒上司

　　今天是秋季的最后一天，院里的梧桐树只剩几片金黄的叶子。阿白站在院子里，朱楼的主人就坐在厅里主座上，他没有去跪拜，而是伸手拿下肩上的一片落叶。

　　主人坐在高高的主座上，阿白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你知道今天是霜降吗？”说完他嗤笑了一声“冬天要来了啊，阿白。”

　　阿白拨弄了一下叶子，朝厅里露出一个笑容。

　　主座上的人走下来，站在门槛后，露出半张脸。

　　他比阿白高了一个头，又顶着这样一张脸，旁人乍一看都会把他当阿白的哥哥。莫说是假扮的，在这个院子里，亲哥哥要杀弟弟，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主人说：“我很喜欢你做的面具，天字号的苗子里，你学东西最快，做的东西也最好。我记得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手很稳，刀也很快；第二次时，你没用刀，也没用毒，你把他们带到他面前，这些人最后都死了，你还是干干净净。”

　　“你是个好刺客，也是个好谋士。”主人的神色隐在枫叶的影子下，影影绰绰叫人看不清：“你是个人才，可惜你生错了人家，也信错了人。”

　　阿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听他说完，此时屋檐外已经蹲了一圈弓箭手，院子里原本藏着的杀手们也都走出来堵住了去路。

　　今日是他的生辰。阿白想，这样也算是符合他杀手的身份，过得与常人都颇不同，他又想，现在想这些算不算苦中作乐？

　　其实不算的，如果没有意外，原本主人刚说完他就该死在重重包围中，但院里的人迟迟没有动作。

　　阿白转身看，院门被推开，杀手们被一队禁卫抵着往旁边退，一个男人穿着御前卫的制服走到他面前。

　　他回头去看厅内，他的前主人已经不在厅里了。

　　“我们走吧。”阿白对男人说，今天院子里所有杀手都会被毒哑，不是最顶级的杀手比较方便在权利博弈时牺牲，他命好，从棋子变成了下棋的人。

　　也许有一天他也会被毒哑，甚至丢掉性命，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