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二章（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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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SB的一页翻了过去，接下来轮到JP的一页。詹姆•波特。西弗勒斯用拇指指腹摩挲着下巴，觉得这个人并不如他的好友一般容易看透。对于斯莱特林们而言，一个人的姓氏通常远比他的名字重要。而波特家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从乔纳森敬畏的语气里不难想象——老牌格兰芬多家族，其多年积累的人脉和资源虽不如马尔福之类的家族可观，但也绝对不可小觑。但那个波特，可不仅仅是借着家族名声的光环来照亮自己的可怜虫。
西弗勒斯提笔，在优势栏上写了个“波特成员”，一旦开了头，后面的评语便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冷静”、“果断”、“有城府”、“不重视规则”、“深得朋友信任”、“善于交涉”还有“天赋出众”。写下最后一条时他不得不强压下心中升起的苦涩。他下意识地用手遮住了这半页，转而看向“弱点”一栏。
给看不顺眼的人挑刺无疑是一项愉快得多的工作，可西弗勒斯又忍不住有些怀疑，像波特这样的一个人所暴露出的缺点究竟是真的缺点，抑或仅仅是他想让你看到的？他沉思了一下，先写上两个显而易见的：“自大”和“哗众取宠”（似乎这些针对自己的恶作剧也是这一条的体现?），蘸了蘸笔尖，又添上一条“在乎自己的名声”。也许在普遍意义上这并不算是什么缺陷，不过好好加以利用也能做出些文章。
西弗勒斯放下笔揉了揉眉头。今天他在与波特和布莱克的冲突中稍落下风，考虑到双方力量对比，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结果——就怕那两个人不肯善罢甘休。西弗勒斯知道以自己现在手中握有的这点资本，去相信什么进攻是最好的防御之类的屁话简直就是自杀。如果没有一劳永逸的把握，他才不会贸然挑起事端。
——因此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想到这里，西弗勒斯几乎可以预见将来的麻烦，而自己不可能永远拥有今天的好运。如果他希望避免这些，只需向他们低头，做出一付可怜虫的样子，那么两个自诩正义的格兰芬多自然会失去兴趣，掉头转向其他目标。可是西弗勒斯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选择这么做，那么他的同学、他的师长都会嘲笑他、轻视他——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会鄙视自己。这将不是权衡利弊后的妥协，而是一次真正的低头。
一次低下头，永远矮人一头。这不是西弗勒斯想要的平静。
所以你们可以尽管放马过来。西弗勒斯直视着四柱床头那朦胧的幕帘，仿佛可以透过它直直迎上波特和布莱克挑衅的目光。可惜这凛然的豪情立即被现实的痛苦所取代，身上每一块受伤的肌肉都在要求他换个舒服些的姿势。西弗勒斯冒着冷汗翻了个身，将一堆书籍纸张推到床边一角。他决定换个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比如说坚持与那两个格兰芬多作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也许是鲁莽暴躁的名声和一堆缺乏想象力的绰号?这个想法稍微娱乐了他一下。既然已经决定迎难而上，那么再这样分析来分析去只会削弱自己的决心。西弗勒斯将脑中纷乱的念头抛到一边，从枕头下面摸出魔杖对着日记本施了个上锁咒。他闭上眼睛，努力忽略身上传来的隐隐痛楚，很久以后才慢慢沉入睡眠。
第二天西弗勒斯抽空去了一趟医疗翼，对着庞弗德夫人怀疑的目光，他煞有介事地编了一个从楼梯上跌了下来的故事。庞弗德夫人看着他笃定的表情半信半疑地给他施了治疗咒并叮嘱他晚餐要多吃些。西弗勒斯谢过庞弗德夫人，然后急忙向图书馆赶去。他希望莉莉没有等太久。
“西弗勒斯，今天你竟然迟到了。”红发女孩眨着眼睛对他说。
“你的表情给我一种你很希望我迟到的错觉。”西弗勒斯将书包往莉莉对面的椅子上一放，他注意到莉莉身边的位子上也放了一个破破烂烂的书包，“新朋友?”
“是莱姆斯•卢平，你不会生气吧？不过既然你迟到了，我可以假设你没有立场对此说什么。”莉莉狡黠一笑，随即问道：“今天怎么会迟到？我很清楚你一向非常守时。”
“刚才去了庞弗德夫人那里一趟。”
“你受伤了吗？现在没事吧？”莉莉急忙问。
西弗勒斯感到心中流过一阵暖意，他耸耸肩：“没事，庞弗德夫人的咒语很有用。”
“那就好。”莉莉说,“你们男孩子就是这么不小心！昨天西流士•布莱克还把扫帚飞到树丛里去了，摔得脸上都是伤，听说庞弗德夫人连施了两次咒语才将他完全治好。”她看见西弗勒斯古怪地笑了一下，以为他在为看不顺眼的人倒霉而幸灾乐祸，瞪了他一眼改变了话题：“西弗勒斯，刚刚我在等你的时候碰见莱姆斯，便邀请他坐在旁边准备问他几个问题。莱姆斯很和善，你等下可别找他麻烦。”
西弗勒斯说：“顶多我不跟他说话就是，我可没兴趣认识除了你之外的格兰芬多。”
莉莉皱眉：“我真搞不懂你们男孩子，大家和和睦睦地在一起不知道多好，就因为分在不同学院，彼此间就弄成这样。”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学校这样搞，我想只是希望将争斗限制在一定秩序内。”西弗勒斯不在意地说，“而且要是没有分院，把我跟波特或者布莱克弄到一个寝室，霍格沃兹的屋顶说不定早就被我们掀翻了。”
“我还是觉得你们是因为先入为主的敌意才弄成这样。”莉莉认真地说，“没有学院之分就没有学院之争，在一个相对平和、没有偏见的条件下，你们应该可以更好地了解对方的优点。本来我以为詹姆和西流士都是自大调皮的捣蛋鬼，跟他们说过几次话后我发现他们虽然的确是自大调皮的捣蛋鬼，但同样也很有自己的想法。”
“打住！”西弗勒斯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我可不想听见别人说波特和布莱克的好话。莉莉，你心胸开阔，能站在别人的立场上着想，这是一个可贵的优点。可惜我就是这么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实在没办法对讨厌我的人真心喜爱。”
莉莉叹了口气，她永远无法说服西弗勒斯，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俩是好朋友。
今天天气很好，图书馆里的人不是很多，因此他们刚才的谈话才没有引起侧目。莉莉又检查了一遍魔药学论文，修改几个错字后听见身后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她回头看去，果然是莱姆斯•卢平抱着一大摞书走了过来。
莉莉赶忙起身帮莱姆斯拿了一小摞书。莱姆斯向她道谢，两人客气了一番才坐到位子上。莉莉为双方互相介绍了一下，莱姆斯向西弗勒斯打了招呼，西弗勒斯对他点了点头。
莱姆斯•卢平是一个一脸羞怯的十一岁男孩，西弗勒斯以前没有仔细观察过他，今天还是他们头一回近距离面对面。他有一头蜂蜜色的头发，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不笑的时候脸上却流露出疲惫和忧郁的神色。西弗勒斯之前曾听见室友亚列克斯用嫉妒的口气提起他，现在看来亚列克斯的确有嫉妒的理由。两人都有一付引人注目的容貌，可是莱姆斯的温厚的气质显然更让人容易心生亲近。莱姆斯身上的长袍有些大了，上面还有补过的痕迹，西弗勒斯心下推测他的家境一定不太好。也许还是个泥巴种？不然就算家里再怎么穷，一个成年巫师也有办法遮掩长袍上的补丁。
西弗勒斯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莱姆斯的行为并没有逃过莱姆斯敏锐的感知。莱姆斯坦然地与莉莉说话，心里却做好了准备去承受对面斯莱特林的轻蔑。可那个斯莱特林打量完之后便继续埋首于自己的魔药学论文，其间还施施然起身去拿了几本书，脸上并无一点异色。
也许是看在莉莉的面子上。莱姆斯心想，之前他本来对莉莉口中与一个斯莱特林男生的友谊抱有谨慎的怀疑态度，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怀有成见了。
西弗勒斯的魔药学论文终于大功告成并达到了十六英尺的长度。他满足地放下羽毛笔，对莉莉说：“我看看你的论文。”莉莉正在就一个黑魔法防御术上的疑难问题与莱姆斯争辩，她闻言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继续指着书上一个矛盾的点坚持自己的看法。莱姆斯不慌不忙地一一解答，有些两人都不懂的地方便约定一起去询问教授。
在莉莉低下头翻书的时候，莱姆斯有些忧虑地瞥了一眼对着莉莉的论文抄抄写写的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偶尔抬头撞上莱姆斯的视线，莱姆斯尴尬地笑了一下转过头去，他发誓他在西弗勒斯眼中看到了挑衅的神色。
真希望我不是在妄作小人。莱姆斯想着，却见西弗勒斯将两份论文一起推到莉莉桌子前说了声 “帮我改改错字”，便抱起刚才借出来的魔药学资料走向了远处的书架。莱姆斯现在才明白刚才西弗勒斯眼中的挑衅之意因何而来。他默默叹了口气，心中一股羞愧之情油然而生。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二章（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