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7章 战前准备紧张紧张 ...
-
从前天晚上开始，拉拉薇尔一直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尽管从脸部表情完全看不出她在纠结，但是，从她进入厨房后就一直重复着打鸡蛋的动作，加上事先便已知道她要做的是通心粉而不是巨型蛋糕，就可以看出她确确实实是很纠结。
究竟是什么问题能够拉拉薇尔走神？所有在场的厨师们都不禁怀疑，这个问题是否就像困扰着数学界无数大脑并企图把它们榨汁的哥德巴赫猜想那般高深莫测。虽然他们是很想知道管家小姐到底是在思考什么宇宙奥秘，但是现在第一要务是阻止她继续浪费食物。
“……管家小姐，鸡蛋貌似打太多了。”厨师Ａ斟酌着用词开口。
拉拉薇尔低头看了看，然后动作流畅地加入白糖，拿起搅拌器搅拌起来。“那么今天就来作蛋糕吧。”
“蛋糕……”一阵无意义的喟叹过后，众厨师纷纷附和：“其实也不错。比起通心粉，我们更喜欢蛋糕。”
反正管家小姐做的东西都很好吃，至少比那些恐怖的究极料理好太多了。
经过上次厨房骚动以及拉拉薇尔多天的烹饪教室调教之后，众厨师从来不敢挑战烹饪教头的权威，自然不会说什么。只除了一个人——
“有空做蛋糕不如想想明天要给即将到来的那帮家伙做什么吧！”
能够如此面不改色地跟管家小姐对吼的，当非厨师长•鲍得利莫属。
众厨师还害怕鲍得利和拉拉薇尔会因为之前的厨房骚动而交恶，但出乎众人意料之外，鲍得利似乎对拉拉薇尔甚是满意。同样地，拉拉薇尔对鲍得利也似乎抱有足够多的敬意。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厨师的友情”？（大误）
“那帮家伙？啊啊，你是指茨兰家的人吗？”厨师Ｂ想起了第二天的大事。
“没错！就是那帮可恨的兔崽子！”一提到死敌，鲍得利就开始暴躁化，“什么第四大黑手党，还不是低我们加百罗涅一个档次？明明都跟我们敌对了好几十年，干啥突然间找我们谈合作？合作？我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厨师Ｃ试图劝阻：“可是，多一个同盟也比多一个敌人好，这是好事不是吗？而且茨兰家虽然说是第四大家族，但实力并不比我们差很多，要真是打起来也不知道谁输谁……”
“赢”字还没说出来，厨师Ｃ就为自己赢来了一个强力的头槌，顿时挺尸。
“说什么鬼话！加百罗涅怎么可能会输给那帮小破孩！你也是这样想的吧，小丫头？”
矛头忽然转向了自己，拉拉薇尔顿了顿，发出一声“啊”。
茨兰——这名字所代表的意义她很清楚。第四大黑手党家族，综合实力跟第三大的加百罗涅不相上下，在南部拥有很大的势力，意大利南部地区工业中心那不勒斯是其根据地。那不勒斯的众多产业中，以钢铁、炼油、汽车、水泥、化学、机车、造船、纺织和食品为主，另外陶器、珠宝、玻璃等传统工业也远近驰名，那不勒斯还是意大利的铁路枢纽、大贸易港、客运港与海军基地。茨兰家自然不可能不参一脚。虽然茨兰家并不在大家族云集的北部，但是能够在南部闯下这么一片天，茨兰家所拥有的财力和各方面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茨兰家几十年来一直与加百罗涅竞争，最近似乎关系有所缓和，或许是双方首领都认识到长久对抗并不是办法。那不勒斯是意大利的工业中心，但缺乏资源；相对地，加百罗涅所处的地区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双方正好可以互补。毕竟茨兰和加百罗涅并不是恶性竞争的关系，合作应该不是什么天方夜谭。
这么想着的同时，拉拉薇尔已经筛好了可可粉和低筋面粉，搅好了蛋糕司放进烤箱。做完了一系列工作之后，拉拉薇尔得出结论：“我也觉得合作比较好。”
“看吧，连管家小姐都这么说。鲍得利你就认了吧。”
厨师Ｂ凉凉发话：“Ａ说得没错。再说，我们的本职是厨师啊，就算客人是原本的敌人也得做菜招待他们。有时间痛骂他们，不如想想该做什么吧？”
厨师Ｃ复活接过话题：“我个人推荐批萨。批萨是那不勒斯有名的美食，做这个来招待来自那不勒斯的客人我觉得挺不错的，而且我们ＢＯＳＳ也喜欢吃批萨——简直是两全其美。”
“你们都是叛徒！”见众人都不理会他，鲍得利愤懑不平地骂了一声，跑到角落生闷气去了。
“啊……”拉拉薇尔呆呆地发出一个单音。
厨师Ｂ摆摆手安慰她，“别理他，没人理他的话待会就会自动过来的了。因为鲍得利是个受不了寂寞的老人家。”
“对对，别理鲍得利了。”厨师Ａ附和道，“话说回来，管家小姐你今天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是有什么烦恼困扰你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拉拉薇尔想了想，还是决定参考下其他人的意见。“人都是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吧？那么，如果真的能够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两个人心中是不是就不会存下除了对方之外的人？”
众人都没料到拉拉薇尔会提出这么少女的问题，不禁愣了愣。
“……咳咳。”厨师Ａ首先回神，“这个问题嘛，应该是因人而异的。这世上有除了对方之外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的人存在，也有就算有了喜欢的人还是继续招惹别人的人存在，当然，还有我们ＢＯＳＳ这种永远以家族为重的人存在。”
“你是说ＢＯＳＳ就算有了喜欢的人，也不会将她／他放在第一位？”
厨师Ａ被拉拉薇尔突然认真起来的眼神噎了噎，“大、大概是吧。”
“‘大概’的可能性有多高？”
“我、我也不清楚啊，这个问题得去问ＢＯＳＳ才知道。”
拉拉薇尔垂下眼不知想些什么。
厨师Ｂ见气氛不太对，赶紧插进去企图活跃气氛，“突然提起这种话题，管家小姐你该不会是有了喜欢的人吧？”
拉拉薇尔很阿沙力地点点头，“我是有想要成为他第一位的对象。”
厨师ＡＢＣ齐齐起哄：“哦哦哦哦哦哦！！！是谁！是谁！”
“他就是……”
就在拉拉薇尔即将把那个名字说出口的时候，一道怒喝声截断了后头的话语，时间掐得狠准。
“——你们这帮毛头小子们！聊得很愉快啊，既然这么有空怎么不去想想该做些什么！”
“这句话已经说第三遍了……”厨师Ｃ小声地嘀咕，立即便被反吼回去。
“不准有怨言！你们不是说加百罗涅和茨兰合作很好吗？那还不赶快想菜单！搞砸了别来找我哭！”
……果然是受不了寂寞的老人家。被我们撇下就跳出来强行插入吗？
这些话厨师ＡＢＣ都没胆说出来。因为即使不用言语来表达，他们也能从鲍得利身上具现出来的怨念冲天的超高温怒火背景看出，他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还有你！”鲍得利气势磅礴地一指指向拉拉薇尔，“身为加百罗涅的管家，接待、安排住宿、菜单、宴会相关事宜安排等等都要你负责，在这等大事面前居然还有时间浪费在那种无聊问题上！”
……才不无聊呢。这可是他们茶余饭后的八卦好物。
拉拉薇尔端正态度回应：“的确是我的疏忽。不过，安排住宿和宴会相关事宜等方面我已经安排好了，不存在浪费时间这个说法。还有，我不觉得我的问题是无聊的问题。”
鲍得利额角抽动一下，忽然深呼吸一口气，“……这个暂时先丢到一边去。现在的首要大事是让加百罗涅和茨兰的合作会谈完美落幕。所以！你更加要好好表现才行！你知道吗？虽然你其他方面可能毫无瑕疵，但是在接待方面绝对存在极大的问题！以你现在这张脸、这副表情出去，铁定会冻住一群人，虽然我个人是很赞同你这么做，但是ＢＯＳＳ估计会很伤脑筋。你也不想ＢＯＳＳ头痛吧？”
看到拉拉薇尔点头，鲍得利再接再厉地说道：“那么，你现在最该去做的是练习如何完美的接待客人，菜单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拉拉薇尔想了想。厨师长说的也没错，她的脸似乎不太适合去做接待这种工作，但是这次又不能缺席……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建议。”
洗脑成功——鲍得利在心中握了一下拳。
“那么我就不打扰了。蛋糕好了之后请帮我完成吧。”拉拉薇尔鞠鞠躬，一边思考一边退出厨房。
“嘿。嘿嘿嘿嘿嘿。”一连串阴笑从鲍得利嘴里溢出。
厨师ＡＢＣ浑身寒毛直竖。
鲍得利转过身，脸部表情异常狰狞。“来吧，我们也得抓紧时间拟定菜单。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梦•幻•般令他们毕生难忘的味觉享受才行。嘿嘿嘿嘿嘿。光想就让人停不下来。”
管家小姐快回来啊有人发癫了！
×××××××××
……好好表现吗？
拉拉自从出了厨房之后，就一直面瘫地思考着。此时她正坐在办公室，手边堆放着满满的书，书脊上的标题有《如何做个成功的管家》《接待三十六计》《三天让你拥有完美礼仪》等等，让人头晕目眩并产生不安预感的书在拉拉薇尔看来，却是一个个资源宝库。
看完左手边的一堆书后，拉拉薇尔得出这么一条结论——笑容是很重要的。但是，她的笑容似乎不怎么好看，至少看过她笑的人只有两种反应：晕倒或者无声惨叫。
……果然是太失败了。
面瘫少女身上燃起与她表情不符的熊熊烈火，放下手中的书，转而去看右手边的《完美微笑的１００种方法》《ＸＸ礼仪小姐的职场秘诀》《如何练成最灿烂自然的笑容》等书。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拉拉薇尔一直埋头苦读、埋头苦读、埋头苦读、埋头苦读。
等到她听到大钟的钟声时，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糟了，没有准备ＢＯＳＳ和干部们的晚餐。
拉拉薇尔赶紧前往厨房，路经迪诺办公室途中，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谈话声。仅仅是停顿了下脚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柄小刀已嗖地钉在门框上，与她的脸相差不过几公分。
“……什么，原来是你啊。”射出小刀的斯夸罗看到自家徒弟走出来后，放下了欲抽剑的手。
“对不起，我无意偷听，只是刚好经过而已。”拉拉薇尔看了看两人的神情，心下有些明了。这不是她能过问的事。
迪诺插话转移话题：“拉拉你这么急着跑去干嘛呢？”
拉拉薇尔这才想起她的原目的，“对不起，我看书看得太过入迷，没能按时准备晚餐。”
“没关系啦，那些家伙吃一两顿有毒料理还是可以的，拉拉你肯定是为了明天的事忙到忘记了晚餐，辛苦你了。”迪诺忽然想起了她刚才说过的话，“对了，你刚才提到了看书，是什么书让你看得这么入迷？”
拉拉薇尔一一举出看过的书目，迪诺听完后满脸黑线。“……拉拉你，准备完美地、微笑着、接待他们吗？”
拉拉薇尔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因为是最基本的礼仪。”
但是由你来做的话就会变成最糟糕的礼仪啊。
迪诺想起了那个必杀的冰之微笑，不由得浑身发寒，斯夸罗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不好的遭遇，脸色微微发青。
迪诺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想你现在这样子就已经很好了。”
“但是，厨师长说这样子绝对存在着极大的问题，我也觉得不能做到管家守则中所说的‘永远微笑待人’让我感到非常失败。但是我在控制肌肉露出笑的表情方面不是太擅长，一个人练习可能又会引发上次的骚动……”
“既然这样，不如由我陪你……”
“——拉拉薇尔。”
斯夸罗忽然叫出她的全名，拉拉薇尔下意识挺直了腰板。迪诺则是奇怪地看着他。
“告诉我，瓦利安雨之队的唯一一条队规是什么？”
拉拉薇尔迅速回答：“不留弱者。”
“那么回答我，连这点小事都不能自己解决，还需要向别人求教，你现在的行为该叫什么？如果现在是在瓦利安，你可以马上卷铺盖离开了。”
拉拉薇尔一脸如遭雷击的震惊表情，瞪得非常大的眼睛直直望向斯夸罗，几秒后拉拉薇尔忽然脸有惭色地低下头。“非常抱歉……我果然还做不到师傅所说的‘对待人生要像对待战斗一样决不能有半点松懈’的境界，我愧对师傅的教导。”
啊啊，能够把师傅的奇怪教训强行扭正到这个地步，这样的徒弟真是天上天下绝无仅有。除了在心里如此吐槽之外，迪诺找不到第二种反应。
迪诺忽然看到拉拉薇尔望了过来，似乎想跟他说什么，这时斯夸罗已先一步说道：“我和跳马还有事要商量，你先下去吧。”
“……是的。那么我就不打扰了。”
再次被同一个理由打发的拉拉薇尔似乎毫无所觉，非常干脆地鞠躬离开。
直到拉拉薇尔的身影完全消失为止，围绕在迪诺和斯夸罗身边的沉默才慢慢破开。
“……瓦利安的队规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想怎么教导徒弟是我的自由，你管我干啥？”
“也对，反正拉拉现在还算正常，这说明你也是个正常人。”
迪诺以正常音量和灿烂的笑脸说出上面的话，让斯夸罗的思考停顿了一下。
“……我听到了你话里的不友好成分。准备好领死了吗？”
“哈哈，我是在称赞你啊。”
“……我听不出哪里有称赞的成分。”
“你只要知道我在称赞你就行了。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那个拉拉居然会对你这么顺从。”迪诺似乎有所感叹般开口。
“啊？你说什么啊？”斯夸罗撇撇嘴，“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我好歹是她师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现在也算是她的ＢＯＳＳ吧，虽然也不是说她对我的话完全无视，但也没到‘言听计从’这个地步，偶尔还会闹出点小骚动。看到拉拉对你这么乖顺，连这么不自然的命令都毫无怨言地遵守，让我很想感叹一下而已。”
斯夸罗瞥了他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奇怪。
“果然还是垃圾，就算成了跳马，看人的眼光还是一样烂。”
“哈？”
“她对我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当然，对你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还有你刚才干嘛不让她问下去？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算要瞒住她那件事也不需要这样吧。”
——白痴。我是在帮自己的徒弟啦。
斯夸罗没有说下去。有些事，他并不打算告诉迪诺。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
无视了迪诺的疑惑眼神，斯夸罗径直说道：“你给我记住，绝对不可以把那件事告诉她！”
“是，我知道啦。”拿老同学的硬脾气没辙，迪诺也只能干笑着答应。
斯夸罗仍不放心地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要是拉拉薇尔知道了那件事，到时候，发生的就不只是骚动这么简单了。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7章 战前准备紧张紧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