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就在你身边》砂时计

14、第1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被绑架了。
　　菲罗双手双脚皆被绑，手被反剪在背后，坐在肮脏的地板上。冰冷的混凝土和微微泛红的壁砖组合成一堵墙壁上，一盏电灯忽明忽暗的，灯光的映照下，满屋的灰尘四处飘扬。
　　在微微来回摇荡的光影中，依稀能看见除自己之外，还有三个人坐在不远处的木箱上。这三人都穿着一身花哨的西装，其中一个还带着奇怪的墨镜，看上去并不是黑手党的样子。
　　其中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人戏谑地开口，“你看上去很悠闲嘛。怎样？这一路来，看你好像睡得很香的样子，哥罗芳的味道真的这么好闻？”
　　“……如果你羡慕的话，我们可以换一换啊，绑匪先生。”夹带着嘲笑和愤怒的表情，菲罗抬起头，用充满讽刺的口吻回击对方。
　　嘲讽对方的同时，菲罗重新打量这个地方，并在大脑内快速地思考着。
　　四周只有一个小小窗口，在那些男人的身后有一扇钢制大门。现在所处的这个空间，除了确定是船舱之外，其余的像是这艘船在什么地方、船上还有多少个人之类的问题，根本无从判断。在试衣间被弄晕后，直到在这里醒来，对于这中间的过程，菲罗一无所知。
　　“哟，你好，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我是赫兹。”胡渣男人用缓慢的语调介绍着自己，然后用手指了指身后的两个男人。“这个大个子叫焦耳，那边那个瘦瘦的是欧姆。尽管我们这趟旅程很短暂，但互相认识下总不坏。”
　　胡渣男人·赫兹自始而终都是睡眼惺忪的样子，而站在他们身后的两个男人表情僵硬，自始至终连眉毛都没有动过。
　　这人怎么回事？一副老朋友一样的口吻跟肉票说话……
　　菲罗心下疑惑，决定不动声色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啊，我的同事尽是些不可爱的家伙，不过这也因为他们的工作都很辛苦。对了，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资料上所说的那个人……”
　　赫兹的动作如同他说话的语气一样缓慢，他慢慢地接过欧姆递来的文件，慢悠悠地读了起来：“菲罗·茨兰，１３岁。来自那不勒斯，双亲都是那不勒斯人，父亲是韩德·茨兰，人称‘那不勒斯的黑狐’……咻～厉害。母亲在五岁时意外身亡……哎呀，对不起。在母亲去世之后便开始接受父亲的训练，是第四大黑手党茨兰的下任首领……唔，看得出你的训练还未到家。”
　　听见赫兹一边读一边加上自己的评注，菲罗忍不住冷笑道，“喂，你从刚才开始就这样自话自说，完全没提到重点，吟游诗人都比你简洁明了。这样等你说完废话，我大概都要成化石了。”
　　“哎呀，少年，不要这么急躁嘛。看来关系好比什么都重要。”赫兹挥了挥文件，像长辈对晚辈训话般的语气说道，“不管怎么说，做一种职业就要有这种职业的职业道德，即使是我们搬运专家也是一样。”
　　搬运专家——这个名词让菲罗暗自留心。
　　“别以为搬出职业道德就能毫不知耻地说「我无罪」，这种话你留着说给阿兹海默病人听吧，或许还能得个同情票什么的。”
　　“真是咄咄逼人。把你绑来这里的又不是我们，把责任全都推到我们身上是不公平的。”说到这里，赫兹忽然顿了顿，低头认真思考起来，“这么说也不对，就算我们不是绑匪，至少也算个帮凶吧……唔，那样的话我们还是要负至少３０％的责任……”
　　“——赫兹。”在赫兹胡言乱语的时候，旁边的焦耳忽然喊了他一声。
　　赫兹仿佛突然醒悟过来一样，拍了拍脑袋，“哎呀，对不起，人老了一想东西就容易忘我。少年，原谅我吧。”
　　菲罗没理会他的废话，针对自己感兴趣的部分发问，“那么，有职业道德的搬运专家们大概是不会把雇主的名字告诉货物的吧？”
　　“不会……从理论上而言。”赫兹慢悠悠地说出了出乎菲罗意料之外的话，“如果是一般的生意，我们当然是会保密到底，只不过这次不是一般的生意啊。”
　　“哦？那么告诉我，没关系吧？”
　　赫兹却又说道，“不，告诉你是不可能的。就算再不划算也还是不能告诉你，那么一来，我们搬运专家的名号可就彻底完了。”
　　赫兹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吐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遮挡住他的表情，自顾自说起来。
　　“这个月，对于加百罗涅和茨兰来说真的是多灾多难的一个月啊。听说加百罗涅内部遭受大灾难，现在才刚准备跟多年的对手和谈，谁知道却又遇上这等倒霉事，茨兰首领更是连儿子都被抓来准备被卖掉。到头来，好事变成了坏事，对于你们两家来说，都是一次重大打击啊。”
　　他想说什么？菲罗直觉他话中有话，却又说不出奇怪感觉是什么。
　　正当菲罗暗自疑惑的时候，赫兹忽然转头向欧姆问道，“去问下伏特，现在行驶到哪了？”
　　欧姆拿起无线电通讯器说了几句，回答道，“从第一阀门出航十三分钟。”
　　“哎哎，我们的船还真是该送去修理一下了，这速度要何年何月才能到达热那亚？”
　　赫兹话里的几个关键词让菲罗猛然醒悟，这人是在暗示他的所在地和对方的根据地！
　　“你为什么……”菲罗有些奇怪地问道。
　　赫兹懒洋洋地说道，“我不是说过吗？这生意很不划算。但是既然接了这生意，就要遵守职业道德，我可没透露对方的姓名。”
　　他的确没透露雇主资料，只不过是在常规询问中透露了航程而已。
　　“啊，对了。”赫兹像是想起了某事，在临走前对菲罗说道，“按照职业道德，你身上的任何东西我都没动过，该在哪里的还是在哪里。”
　　菲罗现在完全惊讶不起来，只得僵硬地撇撇嘴。“那还真是谢谢了。”
　　“不用谢。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船上被打出几个窟窿。”赫兹笑了笑，走出船舱。
　　菲罗看了看剩下的两人，发现他们各干各的，就是没去看他。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真是白作牺牲了……”
　　菲罗忿忿不平地咕哝着，低头看向被绑的双脚，在右脚的鞋后跟内侧，有一个指甲大小闪着微弱红光的黑色仪器。
　　——听到了吗，老爸？

　　“伏特，猎犬们的情况如何？”
　　赫兹走进驾驶舱，向一个戴着潜水镜的干巴巴中年男人问道。
　　“啊啊，安倍从港口发来讯息，说猎犬们已经从加百罗涅出发了，粗略估算大概再过个二十分钟就会赶到。当然，如果不算我们躲避和反击在内。”
　　赫兹听了，难得郁闷地狠狠吸了口烟，“麻烦。真是太麻烦了。都怪摩尔见钱眼开，事先也没调查货物的资料，才会让我们陷入这样一个麻烦的境地。”
　　“就是就是，这船已经是古董了耶，可经不起折腾。”一向爱船如命的伏特气愤不已地骂起同伴，“该死的摩尔！等这次工作结束后，看我不把他打成猪头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何这样红！”
　　“抱歉了，伏特。”赫兹郑重地说道。
　　伏特摆摆手，“没事，我和这老伙计都还能挺，一两颗炮弹是打不垮我们的。毕竟这次的生意，「在搬运途中因为遭受攻击而失败」总比「接了工作却自动放弃」来得好。”
　　“是啊……真是太麻烦了……”赫兹叹了口气，叼着烟看着大海发呆。
　　这时，两个男子走了进来，神情看起来有些慌张。
　　“发生什么事了？难不成是少年逃跑了？”赫兹歪着嘴角向两人打趣道。
　　“不，不是那样。”相对于赫兹的好心情，那两人一个比一个紧张。“发生了点奇怪的事——这船上好像有别的人在。”
　　“怎么可能？”赫兹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震惊，他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出航时有仔细检查过吗？”
　　“我们确定出航时只有我们六个人加那个小鬼！”
　　没有任何屏障的海上，没有交通工具，避开他们的视线，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这艘船？
　　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可是他们船上确实多出了一个人。
　　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赫兹的脸色真正严肃起来，“这次真的是太麻烦了……我要让那些家伙给我们追付佣金！”
　　赫兹回过身，准备对伏特下指令时，忽然发现驾驶舱内有些不对劲。
　　——似乎是多了一个人。
　　赫兹猛地迅速环视驾驶舱，在视线接触到一个身影时停了下来，他冷冷的眼神看着那里的——一个有着红色长发的男人。
　　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似乎在两人走进驾驶舱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已经站在伏特的身后了。男人一身黑色的皮衣，双手的部位有些古怪，似乎被束缚起来，红色的头发披散下来。
　　那个男人鲜红色的眼睛从众人脸上扫视一圈后，停留在赫兹脸上。他微微一笑——仅仅是一个微笑，却改变了整个人的形象。如果说没笑之前的他只是个普通的俊俏年轻人，那么笑起来的他就是色彩斑斓的毒草，天生就充满了一种危险妖艳的气息。
　　此时，这个不速之客用他沙哑的声音看着对方开口问道：“听说，这船上的货物是茨兰家的少主，是吗？”
　　“啊啊，有职业道德的搬运专家是不会向无关的人透露任何任务的信息。”对于这个不速之客，赫兹毫不客气地回答道。
　　红发男人挑起眉毛，“那我换个问题，货物上船前是不是有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跟着他？”
　　“我们既然被称为搬运专家，货物上船前的情况当然是不清楚的，我们只需要负责货物上船到下船这段时间。”
　　“是吗？真是伤脑筋。”红发男人双手抱胸，自言自语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却说不知道，已完成了任务就兴冲冲赶来的我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啊？难得我出现的时机刚刚好……哎呀……这种流行真是没办法啊……”
　　赫兹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男人，觉得有义务打断他的自言自语，“不介意我问你是从哪里的吧？”
　　“这点小事——”红发男人耸耸肩，“方法多得很。这点程度的方法，就算是你大概也能瞬间想出三种吧？即使知道了也毫无意义，因为想要上船，所以就设法做到了。这样的解释已经十分足够了，不是吗？”
　　确实，就这层意义而言已经十分足够了。
　　“你不是这次雇主那边的人吧？”赫兹又问道。
　　不过这个问题让他有种问了会有可怕后果的感觉。直觉。
　　“居然把我跟那个活像变种猪一样的会走动的肌肉放在一起，真是让我无法忍受。”
　　那个男人摇摇头，又展开那种毒草诱惑猎物的微笑，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记住了，我叫卡门。”

　　某人出场，我被卡得半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