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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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好。”陈思敏叫道。
“阿姨好。”夏子辰也道。
“阿姨，我就不陪方曦哲去了，我临时有事。我让夏子辰陪他去。”陈思敏主动坐到前座去，把霏霏塞到后面，将自己的袋子换回来。
“你们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方曦哲的妈妈丝毫没有在意这样零时换人的变故，对她而言，只要有人和他儿子交交朋友，就好了。
“我就不要了，阿姨，您把我送到广电门口就好了。”
“那子辰呢？”
“我，我随便。”夏子辰抬头看了方曦哲一眼，“不用麻烦了。”
“反正你们年轻人也不喜欢我这样的中年大妈说什么，那我把你们送到剧院门口，你们自己解决。”
方曦哲抱着霏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这样的安排。
要是夏子辰觉得尴尬呢？
夏子辰其实挺满意这样的安排，去和方曦哲一起吃晚饭，一起去看秀。
像是每一对情侣都会做的事情。
也是，
每两个普通朋友做的事情。
陈思敏到广电门口就下车了。
一般两个男生，一个女生，还有一个家长坐一辆车，尴尬的会是那个女生——
但是没有陈思敏这块挡箭牌，后座二人的尴尬气氛更加突出。
“它叫什么名字？”
夏子辰把手伸过去，想摸摸霏霏的头，霏霏却抬起鼻尖，舔了他一下。
夏子辰赶快把手缩回去。
虽说他不怕狗，但是也不至于那么喜欢。
像是舔手这样亲昵的动作，夏子辰还是觉得有点诡异的。
夏子辰问起小狗的名字也只是在找话题罢了，他也不太在乎小狗的名字。
“霏霏。”方曦哲和妈妈异口同声道。
方曦哲妈妈的声音还是热情的，但是方曦哲却难言地有些颤抖，尽管他已经尽力平静地说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说这句话时，方曦哲觉得万籁俱寂，他的妈妈，还有夏子辰都似乎对他产生了一言难尽的关注。
他从未觉得自己说话如此别扭与矫情过。
夏子辰已经表现地很尊重自己了，他想，至少没有什么不屑地挑眉之类的。
他恨不得当场暴毙。
不要面对他了。
夏子辰觉得方曦哲还是很厉害的。
至少给小狗取名还是有一套。
看起来，方曦哲还是真的知书达理。
自己相形见绌。
平日里自己就打打游戏，玩玩手机，刷刷空间。
在学校里忙活着艺术节去唱首歌，去学生处开开会，巡逻低年级眼保健操。
虽说在学校是一个风云人物，但是也很俗。
至少回去也会要求他妈给他买双新的篮球鞋之类的，青少年普遍喜欢的事情。
文艺活动也就是去和几个好朋友看看电影，偶尔能去电视台看看节目现场，要是说这样的秀他还是真的没有怎么看过——
“这个秀是干什么的？”
“这个是《斯拉法的下雪秀》，是——”
方曦哲还要说什么
著名丑角大师……
他觉得要是这么说出来，显得是在贬低夏子辰一样，他其实真的希望夏子辰不要再问他问题了。
“俄罗斯的秀。”
什么蠢话——
方曦哲觉得自己的嘴角都在僵硬地抽搐。
夏子辰笑笑。
夏子辰觉得方曦哲虽是个文艺青年，但是这个拙劣地掩饰感情的反应，和那些方曦哲绝对瞧不起的，来給夏子辰献殷勤的小学妹有得一拼。
方曦哲再一次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你很喜欢雪吗？”
夏子辰觉得这个问题异常地婆婆妈妈。
方曦哲愣愣地，“喜欢。”
方曦哲回过神来，他虽说不想让夏子辰问下去，但他自觉这个问题自己已经在脑子里练习了很多遍，流畅地说出来，应该也可以。
但是夏子辰又只是笑笑，没有继续问下去。
你问我吧，求求你了，方曦哲这么想。
他这招不知道对多少人用过，就是这样随便挑逗别人，方曦哲觉得很累，心里憋着很慌。
车停在大剧院的门口。
他们与方曦哲的妈妈和霏霏道过别。
来得很早，才六点半。
大剧院旁边有家快餐店。
快餐都是很油腻的，方曦哲显得格格不入。
别扭地吃东西。
夏子辰点了一杯比较贵的奶昔。
“这么贵？”方曦哲惊讶。
比起你们家吃的日式料理又这么贵了？
虽说两人是AA制，但是方曦哲不免心疼起奶昔的钱。
“好喝吗？”方曦哲感觉自己刚刚讲过的话有点尴尬，又不是自己的钱，怕什么？可是自己的钱（其实是自己爸妈的钱）也没有多心疼。
“你要尝一口吗？”
方曦哲犹豫了一下，又去拿了旁边的一根吸管。
“怕什么，我又不嫌弃你。”
方曦哲差点脱口而出：“我嫌弃你。”但是还是忍住了。
不管他多么喜欢夏子辰，吃别人吃过的东西还是很奇怪的。
夏子辰看着他，感觉充满调戏的意味。
方曦哲僵硬地凑过去，小心地抿了一口。
他感觉夏子辰快憋不住笑了，于是夏子辰勾起一点微笑——
“怎么样？”
“还可以，但是不值这么多钱。”
夏子辰觉得陈思敏给自己安利了许多电影终于有点用途了，至少学会了《低俗小说》里面调戏人的手法，人家方曦哲也还配合他。
他们在快餐店磨蹭了一会儿，往大剧院里面走。
路上讲了一些没有用处的话，他们挪到座位上。
七点半，演出开始。
鉴于夏子辰又不了解什么背景，本来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在灯光黯淡之时他瞟了方曦哲一眼，发现方曦哲还挺认真。
于是为了尽力达到与人家同等思想高度，夏子辰打起精神来看，也就是一个黄衣服的小丑，旁边几个绿衣服的小丑，蹦蹦跳跳。
然后，就从天而降许多蜘蛛网，有一点互动的地方夏子辰觉得还好，拿出手机拍照。
没拍两下，后面的工作人员就用红外线指着夏子辰的手机屏幕。
夏子辰只好把手机收起来。
中场休息。
“你觉得怎么样？”方曦哲不知道过了多久，问道。
“蛮好的。但是这个秀想表达什么？”
方曦哲一愣。
夏子辰觉得有点心虚，方曦哲不会瞧不起自己吧。
方曦哲开口道：“呃，这个黄衣服的小丑是斯拉法，他，从小没有朋友，他感觉很孤寂，所以，其他绿衣服的小丑，都是他想象出来的。斯拉法，他平时就喜欢下雪，他觉得雪是唯一能陪伴他的。”
夏子辰也愣住了。
“所以你也喜欢雪，是吗？”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夏子辰道，他又像是笑了，用手摸了摸方曦哲的眉骨。
休息时间结束。
方曦哲下半场注意力根本无法放在舞台上。
他很难受。
他在黑暗中一直在看夏子辰。
他感觉自己可以听到夏子辰的呼吸声，还是自己的呼吸声？
他都没有明确的感觉了。
他多么希望自己有勇气搂住夏子辰，去亲吻他。
但是他没有。
影视剧里再华丽的告白，落在现实中，还是不肯突破暗暗喜欢的界限。
突然，随着一声巨响，无数纸片做的雪花飘落，是最后的暴风雪。
纸片飞舞，鼓风机吹着脸很凉。
或许就是现在，方曦哲可以去亲吻夏子辰，这是他今晚最后的机会了——
他小心地靠近夏子辰——
暴风雪结束了，灯全都亮了——
但是方曦哲的脸还是没有凑过去。
夏子辰与他对视。
夏子辰看他这样滑稽地停在半空中，手肘撑着椅子，忍俊不禁——
“你干什么。”
方曦哲像是松了一口气，还好灯亮了。
他不禁觉得自己这样挺好笑的，自己轻轻地笑了一下。
“没什么，就是这些纸片太多，我过来帮你拍拍。”方曦哲借着黑暗中仅剩的一点胆量道，他今天晚上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夏子辰觉得他这样拙劣的理由却冷静的表现十足有趣，于是把手伸出来，道：“你自己身上也有很多。”说罢，把手伸进方曦哲的领子里。
碰到了方曦哲的锁骨。
“你看，都掉到你衣服里了。”
方曦哲强吻人家不成，反被调戏，自己都在想些什么？
还强吻别人？
你正当这是在拍偶像剧啊。
方曦哲的脸又红了。
夏子辰把纸片轻轻地弹掉——
“走吧。”
“去哪？”
“你不急着回去的话，我们就在这附近走走吧。”
“好。”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