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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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KO最近一个月来都过的很郁闷。
原本还满心期待忙完了发布会可以彻底放松一阵，没想到，总监发神经的留了份请假信，就拉着她飞到了米兰考察。
说是考察，其实除去几次象征性的活动，大部分时间都无事可做。总监居然也放心扔下她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整天不知道跑哪闲逛去了。KIKO也就放弃了，每天在酒店附近散散步，拍点照片，或者去街头小店淘几件漂亮衣服，晚上窝在房间里看看随身带的小说，然后关灯睡觉。
基本上，日子过的没什么不好，也不算好。除了有时候连续几天她都见不到总监的影子，那时候她便不得不检讨自己的作息是不是太过规律了。
所以，当某天上午她睁着惺忪的睡眼推开卫生间的门，看见一个裸体女人站在镜子前面抽烟的香艳画面时，不出意料的惊声尖叫起来。
但很快，她便识相的捂上了嘴巴，眼睛却仍是惊讶的大睁着瞪着眼前的人。
女人肤色苍白，身体消瘦，锁骨因为姿势的变化而格外突出。她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蜷成慵懒的姿势，薄薄的嘴唇微翘起，吞吐着烟圈，一双眼睛无神的注视着她，眼神空洞没有内容。
KIKO的惊异感不可名状，声音有些颤抖地试探着叫道：“总监？”
女子无所谓的挑了挑眉，吐出一团烟雾。
黑黑的眼圈和厚重的眼袋蛮横地挂在她苍白的脸上，宣告着她极度睡眠不足的事实。
KIKO愣了一会儿，而后马上惊恐的奔出卫生间，“您先用吧，我去看会儿电视。”
坐在沙发上，心里仍是不能平静，刚才的画面一直在她脑海里回放。
并不是总监的裸体让她不适，而是，她如今的那副极度消瘦的躯体，和空洞的表情，无不让她感到一阵寒意。
她并不知道这一个月她是什么样的生活方式，不知道她在哪儿出没，也不知道她跟什么人在一起。
但是，刚刚看到的却让她心里不得不生出一些不好的猜疑和揣测。
那样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只会在两种人身上看到。一种是心灵遭受重创的人，另一种，则是人们口中的瘾君子。
虽然知道对于这个圈子里的人而言，嗑药吸毒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是思想单纯的她，从来没有把这些事情跟自己身边的人联系起来，压根连想都不曾想过。
何况，那个人是她最最尊敬的人，她的偶像，她的榜样，她人生努力的方向。
她打从心底无法接受这种想象，转而又安慰自己，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前阵公司的事一定让总监身心疲惫，窝了一肚子的火气，也许只是来到这里后，玩的太疯发泄的有些过分了，所以才会状态不好。
她甚至压根都没往另一个方向猜测，因为不知为何，在她的心底，总监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被困难和挫折击倒的人。
卫生间传来水声，想必总监已经在淋浴了。她便稍稍收了收心思，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视里听不懂语言的节目上头。
不一会儿，水声停了，浴室的门打开后，沈弥恩裹着白色的浴巾慢慢走出来。
她的长发湿湿的披在肩头，往下滴着水，看起来像是诡异的幽蓝的海藻。她面无表情地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啤酒猛灌，因为太急促，一些酒带着泡沫从瓶口淌下来，凉凉的滑过赤裸的皮肤，但她似乎毫无感觉，只是仰着头，睁大眼睛，似乎在看着天花板，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KIKO深知弥恩的酒量，见状赶紧起身，担心地阻止道：“总监，大清早别喝的太急了。这可不是饮料啊。”
沈弥恩听了，把酒瓶稍稍拿开，冲她撇了撇嘴。然后，一股脑全灌进肚子里，把空瓶往桌上一扔，回卧室了。
KIKO简直气的要七窍生烟，这么大的人，怎么做事越发跟小孩子一样了，大清早灌酒不说，别人说几句，还越发灌的猛了。
但是除了生气，更多的还是不安。她深知总监以前除了场合上的事，可以说是滴酒不沾，略喝一些就醉，现在这样嗜酒，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便稍迟疑了一下，跟着弥恩去她卧室了。
走进去一看又傻眼了，这总监不知哪根筋不对，裸露成瘾，扔了浴巾赤条条站在衣橱前面，把一套套衣服拿出来，扔在床上。
KIKO咳了一声，故作平静：“总监，今天有安排吗？”
沈弥恩背对着她，点了点头，而后从一堆衣服里扒拉出一件亮眼的艳红色裹胸洋装，直接空心穿上。
KIKO的嘴大张着，像受到某种惊吓。
没有BRA就算了，难道她打算连内裤都不穿就出门吗？
还好，沈弥恩穿好裙子后，又从衣橱里抽出一条黑色T字裤，动作麻利的套上。
KIKO暗暗松了口气。
而后，沈弥恩径直坐在梳妆台前开始上妆。
她只简单打了层底，而后涂了涂睫毛，在微翘起的嘴唇上用了艳丽的蔻丹口红。
KIKO愣愣看着，她不得不承认，消瘦和疲惫不仅没有为她的姿色打折，反而，让她在艳丽中微微透漏出一丝带有攻击性的妩媚，慵懒的，却很危险。也正因为这危险，反而更加摄人魂魄，让人不由地想要靠近。
连身为女性的她，都感受到这种致命的吸引力，可想而知，这对异性有多大的杀伤力。
见沈弥恩起身去拿手袋，KIKO立马迎上去，极尽谄媚地笑着：“总监，今天是去参加什么活动啊？我也去好不好？”
我一定要去看着你，让你不要干出什么疯狂的事。
沈弥恩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而后淡淡笑了笑：“好，那你来吧。”
她惊喜地跳起来，叫道：“那我去准备，您等我一下，就一下下，我保证很快的！”
沈弥恩无所谓地耸耸肩，示意她不着急，而后坐到沙发上，无神地盯着电视机。
KIKO回到房间飞速换衣服，一边换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阻止总监去做傻事。
几分钟后她出现在客厅，简单穿着一条素格子连衣裙，连妆都没化，笑嘻嘻地说：“总监，我准备好了，咱们出发吧。”
沈弥恩转过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看的她有些不自在，便讪讪问道：“我是不是穿的太随便了？今天要去的场合，很隆重吗？”
沈弥恩只是看着她，略微有些出神，而后，微微叹了口气：“真好啊，这么年轻。”
她笑着，眼睛里却全是落寞。
KIKO笑道：“总监您说什么呢？您也很年轻啊！”
沈弥恩却只是笑着摇摇头，“不一样的。”
然后起身，恢复了常态，“走吧。”
KIKO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总监刚刚的表情，让她觉得心里好难受。
原本以为总监会把她带到什么夜店酒吧之类的地方，没想到车子停在一个洋溢着艺术感的大型美术馆门前。
沈弥恩去路边的花店买了一大捧紫色的鸢尾花，包着银色的锡纸。而后向美术馆走去。
KIKO屁颠屁颠地跟着，走到门口看到展牌上写着某某艺术家画展。她便惊喜地叫起来，她以前在美院的时候，看过很多这位画家的画册，还曾经憧憬过能亲眼看到他的真品。没想到，今天竟然如愿了。
然而，当在馆内看到艺术家本人与总监像老朋友见面一样热情拥抱亲切交谈的景象后，她呆了好一会儿。然后暗暗感叹道，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小。
俩人热烈地聊了一会儿后，沈弥恩突然转过身来招呼KIKO过去，然后向自己的好友介绍助理认识。
“这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我学妹。”她这么介绍道。
KIKO有些惊讶，她并没想到总监会介绍她与这么有名的艺术家认识。
“我这位学妹上学时最崇拜你了，你们好好聊，我去那边看看。”沈弥恩倩然一笑，冲KIKO眨了眨眼，然后翩翩离去。
艺术家朋友大方地笑笑，招呼道，“走，我们边聊边看。”
KIKO受宠若惊地点点头，眼睛望着不远处独自欣赏画作的弥恩的背影，心里泛起丝丝暖意。
沈弥恩独自一人站在一副大大的画作前。
那是一副清淡的水彩画，寥寥几笔空旷的天地，并无甚动人之处。
然而，她的眼睛却一直停留在画中相互搀扶的一双背影上，久久不能离开。
不知不觉中，已是热泪盈眶。
这时，一方泛着桂子幽香的丝质手帕递到她面前。
她惊慌抬头，泪光中，看见一身浅紫色休闲西装俊美无双的年轻男子站在面前，冲她百无聊赖地微微一笑。
“你怎么在这儿？”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仓一又扬了扬手里的丝帕，等她接过开始擦拭眼泪后，才调侃地笑道：“我发现，每次我感到无聊的时候，就能看到你。”
“是吗，我怎么觉得，每次都是在我最丢脸的时候，你就出现了。”她边擦着眼泪边撇撇嘴。
他便抄着手转向墙上的大幅画作，兀自欣赏了一会儿。
半晌，喃喃自语着：“如果能这样，也不错哦。”
“什么？”她不解地问。
“他们一定很满足，很幸福吧。”
“嗯。”意识到他在谈论画面上的一双背影，她轻轻点了点头。
“你刚才是想到自己了吧。”
“啊？”她惊异地抬头，却见他仍是一脸神往地注视着那幅画，嘴角泛着柔和的笑意。
“感情不顺吗？我猜，那天你等的人，是很重要的人吧。他后来没有去吗？”
她心里一时有些堵，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我倒希望他没去……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他侧过脸平静地注视着她湿润的眼睛，问道：“你知道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不快乐吗？”
她摇摇头。
“因为他们一辈子都在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的眼睛像一湾平静的湖水，略带绿色的瞳孔仿佛能看透人心。又好像，在给予她某种启示。
“是吗。”她轻叹着疲惫地闭上双眼，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个熟悉的总是妖孽笑着的嚣张面孔，一阵心痛。
“不过，这东西到底属不属于自己，谁都说不好。所以，很多人还是愿意搏一搏。努力过，总好过开始就放弃。”他捕捉着她的表情变化，高深莫测地说。
“如果试过还是不行呢？如果……所有人，甚至我自己都认为，它无法属于我呢？”
“那么，放手。不要再去自我折磨。”
她愣愣地注视着画上相互搀扶的背影，长长的睫毛闪动着，在脸上投射出悲伤的阴影。
“可是，人的心意，真的能够那么轻易的改变吗。”他又喃喃念道，更像是在问自己。“不可能的，对吧。因为感情，是不能收回的。”
话说完，俩人都静默地站着。
而后，他突然笑着转过身子，仿佛刚才的对话并没有发生过，全然一副无事人的态度，挑起一边眉毛，亮着好看的大眼睛对她说：“走，带你去吃地道的意大利美食。”
她愣愣的没反应过来，就莫名其妙地被心情很好的他拉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