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十里 红莲不在》洞火

6、第六章

　　谢媚收拾好了就被钱家人接走了，一进钱家明显感觉阴森了不少。
　　“谢媚，钱家阴气重，你要是有什么不适，也很正常”，刚进入钱家，钱娇就对谢媚说道。
　　谢媚莞尔一笑：“在钱家，当然不会出什么差错。”眼下之意便是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钱家便逃脱不了责任。
　　“呵，若是你老老实实呆在我家里，当然不会有事”，钱娇听出了话外之意，冷笑道，说罢将谢媚领到客房去。
　　钱家房间多半朝阴，谢媚住的地方难得是一个朝阳的，傍晚到了饭点，一个丫鬟端来饭菜。
　　“姑娘，吃饭了”，那人声音柔弱，在门外叫道。
　　谢媚打开门，见是一个不起眼的丫鬟，身材矮小，反问道：“我到了钱家，按理说应是客，不应该和钱家人一起吃吗？怎么单独给我送饭来”？
　　“姑娘有所不知，钱家日常饮食作息都和别人的不太一样”，那人说道，“姑娘不要问这么多了，阿秀也也不好说太多”，那人说着把饭菜放下，“姑娘放心，着饭菜没有毒，如若不信，我可以帮你试”，说罢就去尝，“看，没毒吧姑娘”！谢媚笑了。
　　相处了一段时间，谢媚发觉阿秀虽然不经常说话，但是性格安静软糯。
　　某一日深夜，谢媚听得床边有走动声，睁开眼，是钱娇，身着深绿底黑色松针绣花衣袍，在看着谢媚，安静地看着谢媚，谢媚被看得心里发毛。
　　“钱大小姐”，谢媚开口，也面无表情盯着她。
　　“谢媚，这次你没有什么可骄傲的了吧，你什么都没了”，钱娇道，谢媚冷静看着她，不说话。
　　“我就是不明白，为何你生来就被那么多人宠着捧着？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你？为何有人就像是生活在世界中央”？钱娇语气越说越激动，从袖间掏出匕首，谢媚伸手去挡，因为钱娇从小练蛊，谢媚练武长大，气力上自是比钱娇大许多，谢媚牵制住了钱娇。
　　“钱家收留我已经是你们的仁慈，我感谢来不及，如今谢家颓败，钱家家大业大，你如今比我强千倍万倍，我如何能与你相比”，谢媚边说边把钱娇的手慢慢压下去。
　　钱娇没有料到谢媚会示弱，反而局促了起来，刚要收起匕首，更窘迫了，“嗯······应该的”，低下头说道，深深呼了一口气，转身走到了门前，停住：“你在钱家，就做我妹妹吧，我，我会保护你的”，然后飞快走出门口。
　　到了门口又停住，转过身来：“哦对了，这个朝阳的房子你喜欢吗”？
　　谢媚笑了：“喜欢”。
　　后半夜是怎么也不肯睡，便起床随便披了个衣服在钱家逛，一边散心一边找藏书阁在哪，钱府一到晚上更加阴郁起来，但是谢媚也没在怕的，胆小和懦弱是从小没有，一腔孤勇都在那一晚上被逼了出来。
　　兜兜转转便找到了藏书阁的所在地，虽是意料之中，谢媚仍然很欣喜，然后慢慢摸索。晚上夜深人静，谢媚学起东西也是很快。接下来几天，谢媚晚上便睡得极少，白日里钱娇时不时来找谢媚。
　　过了些时日，禁术同生蛊练成了，想着不能再钱家耽搁太长时间，给唐云梦报了今天晚上会跑路的消息，便偷溜溜想要逃走，正走到大门口。
　　“谢姑娘，好好的你走出钱府做什么，想死吗”谢媚听得身后软绵绵的声音，回过头看到阿秀，平日里的软糯如今看来尽是阴森，专属于钱府的阴森。
　　“钱老爷交代过，你一旦出这个门，就是一个死”，阿秀一边说一边往谢媚扑过来，看这丫鬟也不是正常人，飞扑过来露出尖尖的獠牙和长长的指甲，谢媚没在怕的，待阿秀扑到眼前，迅速掏出马鞭勒住阿秀的脖颈，手下也没留情，听见脖子被折断的咔嚓咔嚓的响声，僵持间，阿秀发出信号，本是漆黑一片的钱家，各房各屋的等悄无声息地陆陆续续亮了起来，但却没有一点生气，更像一个鬼市，谢媚心里暗叫不好，手里一用劲，阿秀便昏倒在地上。
　　来到钱家十几日都没有见过的人，如今全见过了，人是挺多，脸上大多冷漠，只有钱娇，面露担忧之色。
　　“爹，依我看谢媚未必想逃跑，许是睡不着出来透气而已”，钱娇走上前来对钱丰说道。
　　钱丰并不理会钱娇，做了个手势。
　　几个身体健硕的男子要挟持住谢媚，谢媚灵活躲过，过招时发现，纵使是男子，力气也比不过谢媚，“怎么，在这里呆久了，也阴柔如女人了”？谢媚嗤笑道，后来明白了，原是钱家练得蛊术，本来就与谢家的功夫相克，懂得这理由，谢媚无所顾忌更要逃跑了。
　　说时迟那是快，钱丰抓住在身边的钱娇，用到抵住她的的脖颈。
　　谢媚惊愕，瞳仁骤缩:“钱丰，你这是做什么”！
　　钱丰笑了，“谢媚，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每天都在我家里吃饭睡觉，你知道你吃的是什么吗？”谢媚不答话。
　　“饭菜里我下了你和钱娇的同生蛊，只要这尖刃再往下一点，她死，你也活不成”。钱丰皮笑肉不笑。
　　“钱丰，你疯了吗？他是你的女儿”！人群里一个贵妇失态喊着。
　　“女儿，正因为是女儿，要是儿子，能与我一起练蛊，也不会那么不成器！”钱丰面目狰狞喊道。
　　“明明你是不愿意让她练蛊，和她是女儿有什么关系”！那妇人撕心力竭喊道。
　　“父亲，我，我会努力的，我，我”，钱娇挣扎说道。
　　钱丰却更加激动，手上用力掐住钱娇的脖子，生生掰断了，钱娇的挣扎的身体顿时瘫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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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应该的”。
　　“你就是我妹妹了，我，我保护你”。
　　“这个朝阳的房子，你喜欢吗”？
　　“只是出来透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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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间，谢媚恍觉天地都没了声音，阴森森的松木被奇异的风拖拽着，厚厚的屋檐遮挡了月气，乌云狰狞着面孔挡住繁星，脚边的阿秀挣扎了几下，没了动作。
　　“钱丰，你还不知道吧，你送来的饭，我一口没吃过，我和阿秀，换饭吃的”，谢媚眼睛失了神。
　　恍然间，明亮亮的黄色闯入了谢媚的视野，唐云梦带着几个心腹赶过来了，都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唐云梦还是冷静下来，微微欠身：“钱家主，谢媚在你这里住的多了，想着去唐家，我来接她，您的家务事，我就不便参与了”。
　　钱丰见大势已去，虽是懊恼，还是由谢媚走了。
　　谢媚恍惚了，也不知是走了多少路，停下来，低着眉眼看不出表情，“钱娇，不会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