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司命的二三事》子文吖

11、陨落

　　“司命——”
　　男子恍惚地一回头，看见一人持着一柄扇子朝自己走来，是连宋。
　　待连宋走至司命跟前，司命俯身微微一揖，道：“三殿下”说完便安静了，也不像往日一样寒暄几句。
　　连宋看着司命这幅神不守舍的样子，皱了皱眉，用扇子无意识地敲着手，迟疑了一下，安慰道：“司命，神死灯灭，再难回来了，你……节哀顺变”
　　司命直起身，似是感激地看了连宋一眼，却含着浓重的悲意，嘴角微微扯了扯，却终究没有笑起来，只是默默地吐出一口气，仰头看着太晨宫的牌匾。
　　两人僵站了一会，正当连宋想说点什么缓和下这伤感的气氛时，司命视线还在牌匾上，不知道在问谁：“值得吗？”
　　似是在问东华，他为了这四海八荒自甘陨落，值得吗？这天宫根本就把他视为棋子，为了这样一个天宫，牺牲自己的命，值得吗？
　　似是在问自己，这么多年的爱恋皆付诸东流，到如今连默默地看着他的权利都被那虚无缥缈的天意剥夺，值得吗？既然天有意，为何还会存在如此悖逆人伦的爱？可知天地本无情，视万物为刍狗，人生一世不过是一场空。
　　连宋听见这一声轻之又轻的疑问，也想问自己，值得吗？你眼中的人眼中始终都是另一个人，为什么还要坚持呢？可是没有办法，喜欢这件事是没办法控制的，也许我今天还喜欢，明天就不喜欢了，也许我今天喜欢，明天还喜欢，甚至生生世世喜欢下去也不一定。[ 改编自《宸汐缘》中玉梨仙子对司命的话]
　　连宋对自己说，就这一次，就让我放纵这一次，不知为何，连宋心中有点隐隐的担忧，有种快要失去他的预感。
　　连宋把司命搂入怀中，手僵硬地拍了拍司命的背，安慰道：“一切都值得的，那些苟且偷生，那些事后抢功，那些见利忘义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说到最后，竟有种阴森感。
　　听着连宋这话，司命笑了，哭了，无力地趴在连宋肩头，轻声说道：“谢谢”
　　过了一会儿，司命从连宋怀中起来，恍惚了一下，又捧住连宋的脸，在他唇上蜻蜓点水。
　　待到连宋反应过来，僵了刹那，眼中燃起了一点光时，司命已经走远了。
　　他一边走着，身上冒出的红光将身上的衣物撕得粉碎，他走在天街上，眼神呆滞，定定地看着前方，无声地流着泪，走过了很多人，突然，司命仰天长啸，朝着头顶撕心裂肺地吼道：“你还给我！”然后失力摔倒在地，眼眶里不断涌着泪水，呢喃着：“你还给我……你还给我……”他似乎不会说别的了，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