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精》隐蔽

4、第四章

　　第五绍来接我去给第五格上课。

　　到了他家，我才知道第五格今天去妈妈那边了。我歪着头看第五绍，“解释。”

　　他忽而笑了，他笑起来像是一个孩子。三十五岁，他哪里像呢？“没什么好解释的。见不到你不习惯。”

　　我踮起脚，手臂刚刚搭在他的肩上。朝他眨眼睛。

　　他说，“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立刻变了表情白了他一眼。落下脚，放下手臂，转身就走。

　　他的手指绕到我的掌心，把我轻轻带了回去。昨天特别紧张，什么都不记得。现在才清楚得感觉到他这个人。唇是凉凉的，像是果冻。睫毛会扫在我的脸颊上，这比任何的动作都要撩拨人心。

　　他的沙发比床要软一些。他沙哑着嗓子问我，“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看着他未褪尽的衣服，好好想了一下这个问题。想来想去得出一个比较恰当的答案。“炮友。”

　　他没有轻饶了我。

　　“你喜欢画画吗？”第五绍问我。

　　“喜欢啊。”我很喜欢画画。

　　“你可不可以画一幅自己送给我？”他似乎在装成这个世界上最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哄骗我。

　　“我不会画自己。”我推辞。

　　他低下头默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眼底的落寞忽的不见。“那你画一幅第五格送给我可以吗？”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画画呢？难道是为了卖钱？我不解。但还是答应了。“好，一个月之后给你。”

　　第五绍的书房里有很多宝贝。墙上有黛浓画的一幅油画海棠，还有蓝浅画的一幅国画远山。我假装看不到，看不懂，继续对他上下其手。

　　我心里不安。因为我现在的行径真的就像是在勾引我学生他爹。

　　第五格在他妈妈那里待了好多天。我都怀疑这是第五绍故意送他去的。这几天我做什么都很肆无忌惮。毕竟勾引学生他爹的时候，学生看不见。

　　这一天，我跟第五绍在书房里。我喜欢他的书房。

　　从高中开始，我就对自己的身材蛮自信的，腰是腰，臀是臀，不胖不瘦，重点是s型曲线尤其明显。所以我可并不觉得第五绍被我上了有什么吃亏。

　　我从来不觉得人类应该压抑自己的欲望，在做什么的时候就应该享受做什么，我从来不曾避讳过什么，就像现在。

　　可是下一秒，我就恨不得掌掴自己。就在我压在他身上的时候，我看到了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第五格。

　　我顾不得第五绍的身体在什么状态。抬脚披了衣服就去追第五格。

　　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我去他妈的欲望，去他妈的不避讳。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伤害这个孩子的心灵。

　　我抱住他，我看着他的眼泪哗哗地流，我听不到他哭的声音。我说，“你放心，你放心，我不会做你后妈的。我没有利用你接近你的父亲。我只是，只是没有控制住自己。老师犯错了。格格，你原谅老师好不好？老师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和你父亲的世界里。格格，你放心，格格，你不要怕。”我的声音颤抖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我知道一些阴影一旦形成就很难抹去。

　　他拼命地挣脱我，只是一味地流眼泪。他跟第五绍真像。他们的痛苦都不会明显地往外发泄。

　　我回头看看第五绍，用口型跟他说，“对不起。”

　　我离开了第五绍的家。我也打算离开这座城市。

　　三个月前，千不该万不该，我飞到这座城来，只是为了靠近第五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