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公卿之乐霖传》钱塘苏小

362、【番外131】左右为难的王羲之

　　司马绍看向半晌才开口的司马裒，眼眸带着关心，可是内心确实波涛汹涌，这二弟不就是拥有琅琊王的爵位吗？父皇不就是琅琊王登基为帝吗？也因为这一层关系，二弟虽然比自己小一岁，可终究是自己被二弟压在地下，难以喘息。呵呵，努力的帮着父皇平衡世家之间的倾轧，可是父母爱幺儿，他作为长子嫡孙就是活该背负一切的命。

　　司马绍看着眼前的这个二弟，说实话，他是嫉妒的，嫉妒二弟这样被父皇护着。好，父皇如果这样护着你，孤倒要看看，你这琅琊王可配得上君临天下？

　　司马绍想及此，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二弟，怎么会如此说？”

　　琅琊王司马裒最讨厌司马绍这样明知故问的神态，大家都是万年的狐狸，谁比谁少了点脑子不成？呵呵，竟然玩这一手欲擒故纵？怎么，打算让王羲之站队？表弟不过是琅琊王家的一个少年，又岂是什么厉害的人物？莫不是当年被卫玠教导的脑子杀了？当年卫玠自不量力，以至于王敦就地毒杀，这司马绍还打算有样学样？也罢，就让司马绍自食恶果，效法卫玠的下场，就是了。

　　琅琊王司马裒打了个喷嚏，笑了起来，“兄长，怎么这样说？我不过是好奇兄长怎么对一个孩子如此上心，父皇不过是觉得这孩子长得像故旧，你却不依不饶，不知道，兄长，这人才济济的东宫，什么时候还需要一个黄髫小儿的加入了？尤其是跟你同辈的小儿，真是令小弟我难以理解啊。”

　　司马睿看向司马裒，逐渐眯起眼来，看来司马裒和司马绍彼此仇恨已经跃然而上了，他余光扫向匆匆而来的王敦和王导，倒是很好奇，这两个人谁打算出头，司马绍和司马裒又是谁能胜出。

　　对于此时的司马睿而言，卫珏已经不是他关心的人了，久居高位的司马睿只想着平衡琅琊王家的势力，至于其他，轻重缓急间，卫珏不过是缓缓徐之的事情罢了。

　　“仲父的儿子，便是我的弟弟，既然是弟弟，作为兄长，自然要护着。再言，这孩子书法如此出色，当有乃父遗风，我大晋一直崇尚书法，逸少的母亲又是卫氏书法的得道者，为何不能让这孩子在书法上有所造诣呢？”

　　司马绍一副为卫珏的未来做打算的模样，只是可惜，司马裒压根不相信司马绍的话，反而步步紧逼，“是吗？有所造诣，兄长，你什么时候对于书法这样的在乎了？也没见你对世子如此上心啊？”

　　琅琊王司马裒又打了个喷嚏，接续自己的话题，丝毫不退让，“兄长，你瞧，我这喷嚏都觉得你说出的话，不太值得相信呢。”

　　司马绍笑着点头，他看到了王羲之正在挪向卫珏的动作，以及王羲之暗暗握起的拳头，既然王敦和王导都是悉心培养王羲之，那么，就让王羲之来做决定，下一代琅琊王家到底帮谁，也让在场的将军们看清楚，到底跟谁走才是最有前途的。

　　司马绍轻叹一声，仿佛听到哪般有趣的对话一样，整个人的心情甚好，“二弟所言甚是，这书法，我也不知道融是否喜欢，确实应该问问道融才是。道融啊，你觉得确实如此吗？”

　　司马绍歪头看向一旁的卫珏，像是将难题转交给卫珏，又像是故意将机会留给王羲之。

　　王羲之一直沉默，因为他清楚，乐家三兄弟都在的情况下，他们三个都救不下卫珏，又加上王聿和周顗这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依旧无法让卫珏全身而退，不过是十八岁的王羲之又有什么能力能够翻盘？

　　王羲之从来不是一个飞蛾扑火的人，也不做无为的牺牲，即便要让他破釜沉舟，也要有能够值得的回报才能够，让王羲之孤注一掷。如今，卫珏身边诸事缠绕不断，王羲之知道自己是无法正面将卫珏从漩涡中拽出来的。

　　既然无法将卫珏从漩涡中拽出来，剩下的办法就是给卫珏找到一个比较好的避难所，而这样的避难所得有几个条件，第一个便是能够阻挡两个皇子互相掰扯中的伤害，哪怕是不能都阻挡，起码也得抵挡住一半才行。第二个便是不能让王敦和王导两位叔叔任何一个带到琅琊王家，以防万一“看杀卫玠”的旧事再生。第三个便是不能让陛下司马睿带走，司马睿如今已经是深陷麻烦，谁知道卫珏会不会跟师父卫玠一样，被人当做冤大头，背一口大黑锅。

　　既然不能让王敦和王导带走，又不能入皇宫被陛下司马睿带走，又要选择降低一半的伤害，能做到这一步的，目前看来只有在两个皇子中选择一个才行。

　　琅琊王司马裒虽然被陛下司马睿宠爱，又被王敦力挺，可是司马裒的王妃是山氏，山瑢常住琅琊王府，看着山瑢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的模样，卫珏是万万不能进入琅琊王府的。

　　若是，卫珏进入太子府邸，入主东宫，确实可以实现以上几个条件，但是，入主东宫便是乐家站了队伍，怕是乐家会遗祸无穷，这也是不好的。再说，太子司马绍正在被王敦针对，万一个不好，将卫珏也坑了进去，怕是师父卫玠要将自己推之门外，逐出师门了。

　　可若是现在不给卫珏一个安身之所，又如何能够将一切的是非控制在苗头之中呢？

　　怪不得，师父卫玠曾经说，有些事情做决定的时候，确实存在了左右为难，左支右绌，难以支撑。

　　然而，即便是如此，也要找到法门，毕竟保住卫珏的命，给一时平安也是极好的。

　　这个坏人……乐家三兄弟是做不来的，王聿和周顗也没办法带回太原王家，毕竟琅琊王家和太原王家根本不能起冲突，要是起冲突，怕是会让父皇震怒。王聿和周顗也明白这一点，一定不敢如此。

　　陶侃、周访和郗鉴不过是将军，不好掺和世家的事情。只剩下……庾亮和温峤了。若是……温峤能够有所举动，或许代表了……刘琨和祖逖的意见，毕竟司马裒想要入祖逖的军营做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