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公卿之乐霖传》钱塘苏小

356、【番外125】：王羲之护道融

　　司马睿看着王羲之，眉头微微皱着，仿佛再一次重新认识了王羲之一般，话语有着不悦，“逸民……”

　　司马绍到底是明白司马睿的心，他看清楚了司马睿的不悦，如今郗鉴正在争取王羲之，如果此时能够让王羲之和卫珏对他这个名存实亡的太子另眼相看，或许，人在身边，翻盘也是一个机会。

　　司马绍关注着司马睿的表情，心里有了一些动作，而司马裒也不是一个木头棍子，即便是浑身都是水，但是，他依旧不肯移开半分。

　　“逸民，你过分了，父皇不跟你计较，你怎么可以如此……”司马裒寒着脸拽着王羲之的衣袖，一副为王羲之好的模样，“逸民，还不跟父皇告个罪？”

　　王羲之抬眸看向这一身湿淋淋地司马裒，“表哥，你这一身，还是换了衣服的好，免得生了病，再言，叔父……既然微服而来，便是叔侄。叔侄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哪能随便就怒了？表哥此言差矣。”

　　王羲之一句话转换局势，司马绍看到局势明朗起来，跟上一句，“就是啊，二弟，你这样会落下病根的，父皇和我在，你不必这样，还是赶紧去换身衣服吧。”

　　司马绍笑眯眯地转过身来，拍着王羲之的肩膀，很是惬意，仿佛没有被司马睿的不悦所感染，“表弟，你也是，父皇即便是微服私巡，你也不该如此说话，真是被父皇宠坏了，都不知道尊卑长幼了。”

　　王羲之知道司马绍是给自己台阶下，笑眯眯地说道：“表哥所言极是，是逸民的错，陛下……逸民不该如此放肆……只是……陛下，这孩子到底是稚童，稚童无知，万望您宽恕。”

　　王羲之的话很轻很淡，但是司马绍能听出来王羲之淡淡的疏离，看来王敦选择司马裒，王导选择东宫，王羲之决定中立啊？只是中立真的可以吗？司马绍嘴角勾起笑容，他可是势在必得的，既然王羲之不行，那么，仲父的儿子……

　　司马绍看向被王濛抱着的卫珏，笑眯了眼，“若是你真的是仲父的儿子，看来你与我便是兄弟相称啊？我本来想着让你与世子一起读书，如今这叔侄一起读书实在不该。仲父当年对我恩重如山，不如，你留在孤的身边？孤也好将仲父所学，教授与你，也算是还之于人。”

　　司马绍这话一语双关，既敲打了司马裒所谓的叔侄，又暗示了王羲之，他司马绍的善意。

　　只是王羲之并不打算承情，反而是老神在在的模样，“表哥，你真是有心了。”

　　司马绍回头对着王羲之一笑，也不管王羲之是不是真的开心，反而是看向一旁安静的卫珏，“你说可好？”

　　卫珏知道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他终于知道被人聚焦的感觉是什么样子了，看来，有些话有些事情不做不行了。

　　卫珏抬眸与司马绍对视，“太子殿下，小可怎可高攀？”

　　司马绍扑哧一笑，余光瞥见司马睿安静的看着，便放下心来，继续说下去，“父皇说出了你的字，我是道畿，你是道融，不该是京畿之地，文武相合，融为一炉，融洽无间吗？”

　　司马绍不给卫珏退后的机会，卫珏感觉司马绍堵人退路的本事挺强，没想到他这般年岁，就遇到了这样强劲的对手，这该如何是好？

　　怪不得，父亲总是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果然，人多了是非就多，容不得自己肆意妄为。

　　但是，卫珏到底是男孩子，又是被卫玠亲自教出来的，即便是稚童也是一个聪明如狐的。

　　“融为一炉？太子殿下，小可知道洪荒之世，天下为炉，然而，融为一炉，为您曾经说过望长安，嗟叹蹉跎呢？这炉有多大？”

　　卫珏看向司马绍像是请教，又像是展现学识，这样的他，不像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反而是像个少年郎，学富五车，隐隐的有了卫玠当年文采飞扬的模样。

　　司马睿的眼睛微微有了光彩，仿佛看到了少年时期卫玠在月旦评上的风采，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然如此。

　　“你觉得这炉有多大？”

　　司马绍笑起来，他感受到父亲的眼神深邃了起来，而那个不肯离开的司马裒硬挺着，手却开始微微颤抖，不知道这一次，他能得到什么，倒是值得期待。

　　卫珏拍了拍王濛的肩膀，他感觉到自己的表哥已经微微颤抖了，他确实有点重，王濛也是少年郎，这么久的抱着，确实很累。

　　卫珏低声对着王濛说道：“哥，放下我，我的事情，自己面对。”

　　王濛错愕地看着卫珏，没想到卫珏打算暴露自己的才学，这……叔父会不会打死他？

　　卫珏坚定地看着王濛，“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属于我的，我该迎面直上。”

　　司马绍的眼神在闪烁，这孩子，有些意思。

　　司马睿覆手于后的手薇薇攥拳，果然，是他的儿子，即便是神态都一样。

　　王羲之望着卫珏，看来他得时刻关注着这小子，若是回答不好，很可能……难以挽救。

　　山瑢目光如电，直直的看着卫珏，眼神恨不得将卫珏瞪穿出空来。

　　司马裒咬紧牙关，冷风让他感觉到了些许的颤抖，但是不听明白父皇的来意，司马裒不敢离开。

　　其余几个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小小的卫珏，很想知道这个小小的人儿到底能做出什么事。

　　“哥……”

　　王濛深吸一口气，护不住了，罢了，他只能时刻关注着，大不了，跟他爹一样，堵上太原王家的命运。

　　“好。”

　　王濛放下卫珏，卫珏整理了一下衣袖，不紧不慢的，那睫毛敛下剪影，像是蝴蝶翅膀，振翅欲飞，如此的容貌，仿若月中仙人，恰似泉边星君，端的风.流雅致。

　　卫珏抬起眸子，那双含眸子，朗月清湛，清风袭人。

　　“炉，若为熔炉，天地淬炼，血流成河，不祥；炉，若为火炉，干柴草植，百草化灰，灰飞；炉，若为竹炉，天寒地冻，霜寒去除，守岁；炉，若为香炉，丹桂飘香，馨香祷祝，朝贺。若您向往屈夫子，或许，香炉在盼，竹炉围坐；若您向往吕三姓，或许，熔炉嗜血，火炉焚尽。故而，太子殿下，您在说哪种炉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