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公卿之乐霖传》钱塘苏小

336、【番外105】：东宫之力岂是虚名

　　司马绍怎么会允许眼前的这个女人耀武扬威，即便山瑢很会找话说，可是山瑢再能耐，也不过是一介女流，山涛之后，山简本就是个庸才，至此以后，山家并没有出现有才之辈，不可能……让他东宫储君处处存在下乘。

　　既然，二弟司马裒对于山瑢颇有微词，不妨借力使力，总归是让山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便是最佳。

　　思及此，司马绍轻声一叹，那双眸子中仿佛山岱飘远，“您所言，似乎在说秦汉以来，妖姬祸国不在一朝一夕？若是如此，不知，山氏，您算是妖姬，还算是汤诰之下，妇人之荣？”

　　司马绍歪头，仿佛看不明白山瑢，又是似乎是蓄意暗示二弟司马裒，轻声询问着眼前这个回答不了自己太多问题的女人，“山氏，你方才如此诉说，孤有许多不解之处，还望你多多言说，孤得慢慢品味才能理解。不知道，你可否将刚才的话讲明白？对了，方才乐大人还说您曾经借助二弟妹来做风水之事……”

　　司马绍拉长声音，嘴角挂笑，可是笑容里面却没有半分温暖，“当年郭璞虽然凭借图谶风水之事挖了一口井，然而，郭璞更是因着图谶之事让王太尉如坐针毡。你怕是忘了，王太尉不许有图谶之学，风水之事了吧？”

　　山瑢轻笑一声，“何时起，我在诉说图谶之学？太子殿下，听话听音啊。”

　　司马绍耸耸肩，仿佛自己寿命也不懂一般，笑眯眯地凑近山瑢，“山氏，既然你不懂，你为何刚好说到阿房女和陈阿娇了呢？莫不是赵飞燕是巧合？”

　　“不过是有名的女子罢了，殿下何必如此介怀？”

　　“是有名的女子罢了？山氏，你怕是自己有些事情没讲清楚，非要让孤的二弟误以为有什么吧？如果是这般，山氏，你好歹是琅琊王妃的姑母，你这般将要置王妃于何地？”

　　司马绍冷冷地笑起来，转头看向一旁的司马裒，意有所指地说道：“二弟啊，孤虽然处处不如你，可到底与你是同母所出，同胞兄弟也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如今山氏这般诉说，怕是总得给个交代。”

　　“大哥，你想要什么交代？”

　　琅琊王司马裒听到王敦往事心里一抽，他只比司马绍小一岁，若不是司马绍先出生，他便是大晋的长子嫡孙，真正的世子。虽然处处要强，然而司马裒清楚，一致对外这件事上，他知道孰重孰轻。

　　“二弟啊，这就看山氏要给什么交代了。毕竟，这口无遮拦也是一种错，不是？”，司马绍笑眯了眼，仿佛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话锋一转，继续说下去，“二弟，这山氏到底是琅琊王妃的姑母，孤是太子，大伯哥还是要避嫌的。”

　　司马裒眯起眼，“大哥说的极是，妇人，你不过是孤王妃的姑母，即便如此，又如何？你是父皇的义妹又怎样？当年你强制入卫氏祠堂，谁人不知？当初你拐着王妃去勘地的事情，孤一直觉得蹊跷，如今想来，你莫非真的打算给那太子冼马招魂？”

　　卫珏看向司马裒，为他父亲招魂？山瑢这个女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时而狠厉，时而胆怯，莫非为了父亲真的疯了？

　　王羲之不着痕迹地来到卫珏的身边，轻声对着卫珏说道：“这件事，你别参与。”

　　卫珏点点头，他当然不会参与，这是狗咬狗的事情，他没必要给他人做嫁衣。

　　然而，王羲之却不同，他到底是司马裒和司马绍的表弟，是晋元帝司马睿最喜欢的外甥，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

　　王羲之接下身上的鹤氅，快走几步，来到琅琊王司马裒的身边，给司马裒盖上披风以后，轻声说道：“表哥，你坠入湖中，当心着凉。这些旧事，不过是过去的一段，不提也罢。”

　　王羲之本想着劝说司马裒以身体为重，可惜司马裒不愿意接受王羲之的好意，他歪头看着王羲之，“逸少，你这是包庇山氏？”

　　“表哥，你想多了，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虽然是盛夏艳阳，可到底一身水，对你身体也不好。再说，山氏如此狂妄，长辈们自然也会有法子，何必一时心急？”

　　王羲之本是好心安慰司马裒，却没想到这句话成了火上浇油的话语。

　　“逸少，你身为琅琊王家的公子，该知道，这山氏就是借着琅琊王家的势力狐假虎威。你这不是包庇又是哪般？”司马裒盯着王羲之的脸，表情凝重，“逸少，莫非，你也在寻找什么？”

　　王羲之感觉自己好心都被当做驴肝肺了，轻叹一声，“表哥，你就算是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也要顾及救了你的刘惔和陶瞻，以及谢尚和谢弈吧？他们陪着你在这里吹风，即便是夏风，那也是凉风。表哥，我并不想山氏如何，我只想大家如何。”

　　“是吗？”

　　司马裒扭头看向谢尚等人，此时谢弈刚好打了个喷嚏，司马裒皱了皱眉，“你们去换衣服吧，别着凉。”

　　“琅琊王……”

　　谢尚不放心地开口，虽然他并不是效忠于司马裒，可到底父亲谢鲲是王敦的谋士，王敦又是支持琅琊王的，自然，大面上，他还是要想着司马裒的。

　　“不必，你们快去，孤是练家子，扛得住这点小风。”

　　其实司马裒不知道，他的命运从今天的落水开始，慢慢的出现了扭转。

　　“这……”

　　谢尚还想说什么，就被谢弈等人拉着离开，一时之间，只剩下王羲之、王濛、卫珏、王奕之、郗叡、郗愔、庾亮、温峤几个人陪同司马绍和司马裒。

　　王羲之再度轻叹一声，“表哥，说实话，咱们还是早点换身衣服为好。”

　　“逸少，莫非你真的袒护山氏？”

　　司马裒还是觉得王羲之突然发话不太对。

　　王羲之无奈地看着司马裒，“表哥，山氏若言，已经触犯天威，难道……你没发现……”

　　王羲之往前走了一步，将司马裒转了个方向，此时司马裒看到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看着这身影的模样，像是便服而来的父皇司马睿！

　　“父皇？”

　　司马裒怯生生地低唤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