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公卿之乐霖传》钱塘苏小

282、【番外51】：王羲之深夜见王导

　　【旁白】马车哒哒行驶，很快来到王导的府邸，王羲之掀开马车的车帘，走下马车之后，接过鹅彤递来的鹤氅，一个帅气的展衣，鹤氅飘飞在空中，王羲之将鹤氅披上肩，穗子下垂的瞬间，衣服也跟着落下。一气呵成的穿衣，鹅彤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陪上笑脸。

　　【少年鹅彤】公子好本事。

　　【旁白】王羲之斜了一眼鹅彤，鹅彤笑着轻打一下嘴唇，眼睛笑成了月牙的模样。

　　【少年王羲之】多嘴。

　　【旁白】王羲之昂首挺胸的朝着王导的府邸走去，来到府门前，鹅彤轻敲侧门，值夜的小厮打开侧门与鹅彤寒暄几句，开了右侧门，鹅彤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王羲之吸了一口气，提起衣摆，跨过门槛，越过影壁，来到王导的书房。此时王导的书房灯火通明，王羲之走入书房，躬身见礼。

　　【少年王羲之】叔父……

　　【老年王导】逸少来了？来，坐吧。

　　【旁白】王导正在阅读《左传》，听到王羲之的声音，慈爱的抬起眼，做了个手势，王羲之看了一眼鹅彤，鹅彤快速解下王羲之的鹤氅，王羲之如坐在王导右手的方向，微微偏左，未敢正坐。

　　【旁白】王导看着王羲之这般守礼的模样，笑着点头。

　　【老年王导】看来你母亲不仅是为你请了一个不错的书法老师，还给你请了一个有涵养的夫子。这卫氏到底是名门世家，即便是没落了，依旧不忘了该有的礼数。

　　【旁白】王羲之一边诉说着母亲卫氏的家教严苛，一边恭维着王导，诉说自己这般守规矩是王家教的好。

　　【少年王羲之】叔父说的极是，母亲曾说人行万里路，礼当为首要。礼者，天地玄黄，宗族涵养，一坐一走，一行一动，皆是规矩，彰显的是我王家门面，逸少从未敢逾越，自是铭记于心。

　　【老年王导】古有孟母三迁，造就孟子成世间大儒。有个好母亲，确实很重要，但有个好家族，更重要，不是吗？

　　【少年王羲之】叔父，说的极是。生于琅琊王家，是逸少之幸。

　　【旁白】王羲之不打算问多，左右王导会告诉他，这所谓的家族是什么？只要王导想从他的身上谋取利益的话。

　　【老年王导】逸少……你过几年就弱冠成人了，可想过未来怎样？

　　【旁白】王导也不着急跟王羲之诉说自己的意思，拐弯暗示王羲之，想想以后吧。

　　【少年王羲之】未来？

　　【旁白】王羲之知道王导想套自己的话，说出他的理想，便顺着王导的意思说下去。

　　【少年王羲之】叔父也知逸少素来喜欢书法和建筑，打算弱冠成人之后，游历诸地，学那古人留下不朽之文章。若是可以，还想着能不能收到钟繇和蔡邕的残存篇章。

　　【老年王导】你外祖的残存篇章不要了吗？

　　【少年王羲之】叔父说笑了，母亲收录了很多外祖的遗迹，怕是这世上没有谁比母亲留下的遗迹还要多了。

　　【老年王导】这倒也是，你母亲是收录卫瓘书法最全的人，当之无愧。只是……逸少啊……你外祖家当年为何惨遭灭门，又如何平反冤屈，你可知道？

　　【旁白】王羲之状似一无所知的模样，既新奇又好奇的模样。

　　【少年王羲之】哦？叔父，我外祖家被灭门可有哪般野史秘录？

　　【老年王导】你母亲未曾跟你说过？

　　【旁白】王导显然不信王羲之一无所知，若是对方没有诚信，他也就没必要点拨了。王羲之看着王导眼睛慢慢的从热络变成猜疑，明白自己此时多少说个实底，便开口说道。

　　【少年王羲之】叔父，您也知道，我母亲把外祖家的旧事当做伤心事，甚少与我诉说。即便是我幼时跟师父学习书法，吃了墨汁，也未曾跟我讲过外祖对墨的研究。

　　【老年王导】也是……真正对于墨汁有关注的是你舅卫恒，说起来……若是你表哥卫玠还在世，或许他会给你讲讲那些年的旧事，只是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

　　【王羲之OS】这个时候王导提起师父是什么意思？难道王导知道师父还没死？

　　【旁白】为了掩盖自己的敏.感，王羲之垂下眼，一副默哀的模样。王导看着王羲之这般模样，嘴角勾起，看来卫氏和卫烁这两个人给王羲之提到过卫玠此人？好的很，既然提到过卫玠，那么当年卫玠在珈蓝寺造的孽，或许王羲之也该明白了。

　　【老年王导】逸少……其实这件事……该是要后人记住的，毕竟前车之鉴不远，后世之人莫犯不是吗？

　　【旁白】王导显然非要让王羲之清楚卫氏一族的旧事。王羲之看自己躲不过去了，装作勾起好奇心的模样，抬起头的瞬间，目光熠熠。

　　【少年王羲之】叔父，您可否给逸少说说呢？

　　【老年王导】呵呵，你外祖当年虽然领兵无数，官居上位，奈何你的几个舅舅所娶之人并未有将门之后，即便是皇族公主，却因为根基不牢导致驸马与公主和离散去。没有将门护着，一个错处，便是满门斩杀……

　　【旁白】王导拉长尾音，盯着王羲之的眼睛，他相信十七岁的王羲之，眼睛是无法骗人的。只是王导不知道，卫玠教出来的徒弟，怎么可能眼睛真的如王导所见？王羲之讶异的模样让王导的心情更加好了几分。

　　【少年王羲之】叔父……原来我外祖一家不是被误杀，而是被蓄意斩杀啊？

　　【老年王导】确切的说，是站错队以后，被蓄意谋杀，平反的时候再说误杀。而这一切……不是卫氏一族不强，而是卫氏一族的外戚没有找对。逸少啊……你知道没找对外戚，家门没落的后代是怎样的吗？

　　【旁白】王羲之当然知道，小时候王玄将他师父卫玠的过往诉说了一边，那样的岁月，黯淡无光的岁月。他小时候静静的坐在师父的身边，看着他敛下一世繁华，满是沧桑的眸中已经失去了对一切的执着。可是，此刻王羲之不能表现出知晓的模样，故而在王导询问的时候，他只能以少年的姿态，去装作天真的模样，诉说自己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