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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一百一十五章:卫玠一战定乾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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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卫玠待到疼痛下去,才抬起头,颤抖着左手站起来,望着王舆,“王将军神武,和演比不上。”
王舆无视周围的欢呼,直视着卫玠的眼睛,半是认真,半是数落,“输给我,你心服还是口服?”
卫玠揉了揉发疼的左手,连忙说道:“王将军如此臂力,世间难有他人出其右,自然是输得心服口服。”
王舆佯装满意卫玠伏低做小的模样,当下开怀笑起,拍着卫玠的肩膀说道:“嗨,咱武人就是以武服人。我看你倒是一块好材料,不如跟着我,如何?”
卫玠面露喜色,连忙俯身,“王将军抬爱,和演自然没齿难忘。”
王舆直视卫玠的眼睛,目光拳拳,他就是要和演说出服从他才行,“瞧瞧,又是文人酸腐了不是?你之说愿不愿意。”
卫玠连忙点头,带着敬佩的目光,“毕竟将军武艺更是技高一筹,和演自然是愿的。”
可王舆如何不知,尽管和演摆出伏低做小的模样,可终究是蓄意放水,全了他王舆的颜面。这样的和演太过危险,必然要创造出一些事情,握住和演的把柄才能降服了这厮,让他铁了心归顺与他王舆。
不远处,卢志眯着眼,嘴角勾起弧度,扬起下巴,自言自语一句,“卫叔宝到底是卫叔宝。”
四月十二日夜半,此时正是卫玠值夜的日子,终是卫玠一人独处。
尽管又饿又困,可这一刻,再也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了!
他握紧手中黄钺,眼神本是清明,却因着想起连日被骂“娘娘腔”的事而逐渐红了起来,他的眼珠随着他握紧的动作加重而越发的殷红。
他半垂着眼睛,下巴绷紧,磨牙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重。
卫玠黑厚的脸上已然没有半丝温润的模样,却待之的是一片弑杀的疯狂。
若不是尚存一丝理智,他真的会手持三尺剑,砍向骂他“娘娘腔”的武人!
但,他来军营不是来结仇的,他需要威信,也需要亲信。
卫玠静静的闭上眼睛,嘴唇微动,默念着:君子贞而不谅!
反复几遍,睁开眼的时候,他的眼眶虽是殷红,却没了萧杀之气,取而代之的一片死寂。
只是这种死寂全靠他尚能维持的一线理智苦苦支撑罢了,若是有人胆敢此时踏破他最后一道防线,他不介意将满腔怒火倾注在一人身上。
此时正是子时三刻,本是要换班的时候,十二个大汉围住星夜换防,准备回军营的卫玠。
“娘娘腔,想不到你今日倒是厉害啊,让兄弟们在王将军面前没了面子,又让我小指折断,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宗楷声音满是不屑与鄙夷。
卫玠打量着领头的宗楷,眉毛轻挑,语气更是低沉了几分,“娘娘腔?”
“怎的?你不是娘娘腔吗?”宗楷望着卫玠这张俊脸,扬起邪邪的笑容,更是伸出右手准备摸一下卫玠的脸。
卫玠往后退了一步,他因着气到极致,而露出诡异的笑容,理智临近即溃。
这样诡异的笑容让宗楷心惊了一下,强压下不安,故作镇静的说道:“和演,白日里,你戏弄我家将军,当真我等不知?”
卫玠防备的看着周围的人,面露寒色,声音低沉几分,“所以?”
“既然你这般不守规矩,自然让你懂些规矩!或别瞎了你的容色,让你雌伏与我们如何?”宗凯邪笑一声。
但也因着这一声邪笑,让卫玠理智瞬间崩塌,既然忍无可忍,那么他不介意这些人尝到该有的教训!
当卫玠直盯着宗楷准备出手予以教训之时,却没发现旁边有一小兵偷袭,这小兵一拳头打在了卫玠那引以为傲的俊脸上,这俊脸瞬间挂彩,疼痛袭来,此时,容不得卫玠多做他想,只能扬起拳头,对着每一个前来袭击他的人予以还击。
只是卫玠终究一拳难敌四手,他更是明白,若是因着车轮战而消耗体力,最终会落一个被群揍,甚至力竭之后被糟践的下场。
即便不能展现出武艺,卫玠也深知自己只要逮住一个往死里揍,周围人必然被吓住,也自然就有了赢的机会。
那这个注定被卫玠往死里揍的人,自然是挑头的宗楷!
卫玠当机立断的将宗楷拉个趄趔,趁着宗楷没站稳,将宗楷一把拽倒,扬起拳头就朝着宗楷的头脸而去,不顾后背的弱点露给其他人。
背上的疼痛传来,而卫玠早已顾不得,近几日隐藏在心中的怒气尽数化作拳头的力道,尽数打向宗楷的头脸,此时卫玠的眼眸染上了血丝,狠厉的眼神一如恶狼,满是嗜血,满是癫狂。
卫玠已然打红了眼,不记得周围还有多少个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也不记得自己挥出多少个拳头落在宗楷的身上。
苟晞将卫玠拉开的时候,卫玠已经癫狂,伴着那满头满脸的血,修罗一般的狠厉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苟晞颤抖着手推了推卫玠,卫玠侧过脸去,那尚未收回的狠厉神情吓得苟晞猛地缩回手,卫玠看清苟晞模样的时候,眼睛瞬间清明,此时卫玠终是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尽管周身疼痛,可卫玠已经快速调整好心思,沉默起来。
平静后的卫玠瞥了一眼地上已昏厥的宗楷,又看向其他人一脸惊悚的模样,已然明白,他和宗楷等人的一场群架,让他一战成名。
今后,怕是再也没人敢羞辱他是“娘娘腔”了,只是这军营中斗殴实则触犯了军规,怕是麻烦将会不期而至。。
王舆此时从人群之后走来,冷漠的盯着卫玠半晌,终是开了口,满是责备,“和演,你随我来。”
卫玠眼珠轻转,看来麻烦说来就来了。
卫玠跟着王舆来到他的营帐内,此时王舆脸上满是不悦,“和演,今日发生的斗殴,你可知是军中所不允许的?”
卫玠抱拳说道:“王将军,和演知道。”
王舆不悦的语气更是深了几分,“你既然知道,这便是知法犯法。”
卫玠低下头,“请王将军发落。”
王舆心下想到:这和演明知道自己是成都王司马颖带入军营的,那卢志更是如此看重,怕就是借由此事而有恃无恐吧?但,这件事终究可以作为和演的把柄,让和演受制于他,于他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故而,当务之急便是要将这个把柄坐实。
思及此,王舆一副关心的模样说道:“和演,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今夜也全然不是你的错。但是错就是错了,不如这样,你先回家几天?”
卫玠抬起头望向王舆,心中不禁想到:他在军营里斗殴,莫非是王舆想撵他走?借着斗殴这个由头,确实是可以撵走他。但是,他委实不信王舆是真想撵他走。怕是要将这事化作把柄,拿捏他吧?若真是如此,那必然要露出为难而又紧张的模样。
思及此,卫玠露出为难的模样,张了张口,一脸紧张与自责。
王舆自然看懂和演不想离开的心思,看来把柄和底线在这里。
明白了症候点,王舆自然要利用一个干脆彻底。
王舆语重心长的对着和演说道:“和演呢,我也知道你来这军营不容易,更知道是谁将你带入军营的。但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终归是你犯了错事,即便我如此的欣赏与你,可我也终究是莫可奈何啊。”
卫玠看着王舆那并不是多么真诚的眼睛,自然明白,这是王舆要自己交出真正被降服的姿态和决心了。
罢了,这到底是他今夜隐忍不足,这教训活该吞下,也更应该铭记于心。
此时,卫玠蓄意让王舆看到他眼睛闪过一抹精光。
这精光在王舆眼里是和演终是知道该如何臣服与他,但在卫玠的心里,却是他已经将王舆此人妄图拿捏他的事情记在黑账上,若有他日,定然数倍讨回。
须臾,卫玠露出认栽而又屈服的模样,“王将军所言甚是,是我思虑不周。但不知,我该如何做,才能够继续留在军营呢?”
王舆望着和演这般识时务的模样,假模假样的笑了起来,“你觉得该如何呢?”
卫玠连忙抱拳说道:“王将军,和演不过是一个落魄士族,除了读过几年书,实在不懂这军中规矩,请您指条明路,和演定然结草携环,涌泉相报。”
王舆打量着和演这般模样,尽管心里有了得逞的心思,却依旧是试探的模样,“我与你虽然是上下级,可终究是同僚,这涌泉相报又何必当真?”
卫玠望着王舆,目光染上拳拳的真切,这下长袖作揖,一副恭敬至极的模样,“若是王将军此次肯伸出援手,和演愿追随将军,至此以后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力。”
这句话,正是他王舆想要的,伴随着和演这长袖作揖的模样,他满意的拖住卫玠的手,“这抱拳即可,何必这样酸腐?既然你愿意追随我,你且回家几天,待我处理好这件事,便派人将你带回。只是……”
王舆蓄意将话音拉长,迎来卫玠惶恐的抬头,显然是对去留军营很是在意。
很好,这样的表情真是他王舆所需要的。
于是王舆安下心来,又缓缓说道:“你这斗殴之事一定会上禀,此事我也只能尽力。但这宗楷终究有一些兄弟在军营里,你以后万事还是收敛点。”
卫玠一脸感激的望着王舆,连忙说道:“多谢王将军提醒,和演记住了。”
王舆摆摆手, “如此,你且先回去吧。”
王舆看着和演躬身退出,嘴角勾起笑意,这和演不管是否真心归顺,至少以后要多多制造些把柄让他拿捏才是。而那宗楷做的委实是好,他得抽空给宗楷点甜头吃了。
卫玠转身瞬间脸色黝黑,心中更是对王舆这般逼他而记恨,来日方长,怕是有的是时间慢慢熬,细细计较了。
卫玠不发一语的朝着管事人的营帐而去,他需要请休之后,回到卫府尽快疗伤,因为四日后是他的小阿霖的生辰,他这番模样是万万不能的。
管事人应了卫玠的请假,卫玠快步离去,以最快的脚程朝着指定影卫接他的地点而去,才坐上马车,卫玠快速从马车小柜中取来粉青瓶子和铜镜,将铜镜放稳,他快速打开药瓶,放在掌心抹匀,对着铜镜涂抹着伤处。
虽说他不打在乎自己容貌如何,可这脸上挂彩着实不好看,他介意的撮了撮牙,这一拳,他一定会讨回来,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