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子人鱼[穿书]》柚于子悦

12、跳舞

　　亚瑟斯王子站在礼台后，一手拿着一本黑封的无字书，一手微微伸向，念出祝词。

　　秦庄站在礼台前方，紧闭着双眼，接受这位祝圣牧师的赐福。

　　一束光透过教堂顶部彩绘玻璃之间的镂空照进来，正巧落在他的身上，空气中的一些细微浮尘反射着光芒，好像神明撒下的圣辉。

　　台下的宾客们望着这一幕，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好像也一同经历了一番洗礼，整个人的精神都清爽平静了许多。

　　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好像在别的祝圣仪式上从未感受到过。

　　人们恍惚间想起，这位亚瑟斯王子曾公开宣称收到过海神的神谕。

　　贵族们对于他的说法向来是嗤之以鼻，因为海神本就是他们一手炮制出来的，现在突然有人说得到了什么神谕，谁会信？而且这人还是一向有些神神叨叨，连皇帝皇后都不太想提起的二王子。

　　但参加这次成人礼的人心中又有了些不同的想法。他们都是精英，哪怕没有很强大的精神力天赋，对自身情绪的掌控力也是一流的。

　　那种平静的心情，很难说是偶然。

　　是这位人鱼王子发现了精神力的新用法，还是觉醒了某种天赋？

　　以前并不是没有人鱼觉醒过天赋，但星际人类对此十分忌讳，这些拥有特殊天赋的人鱼要不是被偷偷带走，要不就是将天赋埋没，总归下场不会特别好。

　　二王子尽管是皇室的人鱼，若是拥有天赋，也不一定比其他有天赋的人鱼好到哪里去，所以现在想来，他以前那些神神叨叨的举动没准是自己的保护色。

　　他公开宣称海神的存在，是想将自己的天赋神化...还是说，是想以此号召那些人鱼再进行一场人鱼革命？

　　宾客们的心情一时微妙了起来。

　　仪式结束，台上的两人不知道台下的人联想到了什么劲爆的消息，亚瑟斯王子将无字书合上，对秦庄说，“只要你向海神虔诚的祈祷，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秦庄向二王子表示感谢，心中却有些琢磨，他刚才的确是有些想法，现在二王子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他难免多想...应该是巧合吧？

　　祝圣仪式结束以后，二王子就离开了教堂。宾客们转往下一个场地，难免有人对那位二王子议论起来。但考虑到参与成人礼的同样也有人鱼，一些用语就难免有些隐晦。

　　这些心思杂乱的宾客自然也没有发现，他们之中少了两个从成人礼开始之际就收敛了存在感，刻意低调的人，除了那位秦家的家主。

　　“父亲，怎么了？”

　　秦庄见秦易间不时向后看，有些奇怪。

　　秦易间回过头，“没什么，我眼花了。”

　　“对了，小叔叔去哪儿了？刚才怎么一直没看到他？”

　　“他一直在宾客席坐着呢，你没注意？”秦易间说，“不过他那边临时有事，舞会那边就不去了。”

　　“小叔叔平时这么忙，能来成人礼我都受宠若惊了。”

　　秦易间心里却想着，你是不知道他跟谁一块儿走的，那是原始人鱼啊，那个人如果跟一条人鱼在一起，而且人鱼还是名义上的奥国皇室成员...后果他都不太敢想。

　　不过，对方高兴就好，反正他也管不着。

　　洛瑜深坐上秦易亭的车，来到一栋十分眼熟的大楼。

　　因为没有更改过最初的系统设定，洛瑜深如今登陆星网，在进入个人房间之前，开画还是默认背景图，那背景图上的建筑，其实就是现实世界里的星网总部。

　　秦易亭仗着权限高，直接将车开到了对应楼层，没有与他人接触。

　　“这就是你说的，绝对安全的地方？”

　　洛瑜深在宽敞的办公室里踱步，随意打量了一番。办公室内的布置倒是一丝不苟，但这些品位和他印象里的这个人好像不太符合。

　　“在奥拉斯帝国，的确没有比星网总部更安全的地方。”

　　办公室内的一切办公用品都收了起来，很快变成了略带温馨的会客室，秦易亭请洛瑜深坐下。

　　洛瑜深来了兴趣，“在这里做什么都可以？”

　　“当然。”

　　“那我有一个问题，”洛瑜深问，“你成天模样换来换去，到底是长什么样？叫什么名？能不能在这里给我展示一下？”

　　秦易亭似乎早有意料，“殿下神通广大，莫非猜不到？”

　　洛瑜深也学他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我只是一条来自人鱼保护星的可怜土著，我能有什么神通？”

　　秦易亭也不拆他的台，“那么，如果我告诉殿下，我能有什么奖励吗？”

　　洛瑜深向后一靠，“那你不告诉我也可以，我不是特别好奇。”

　　秦易亭被他“嘴硬”逗笑。

　　他其实很享受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殿下可还记得，上次在莫兰家的舞会，您还欠我一支舞。”

　　“虽然我不记得我有答应过这种请求，”洛瑜深将金发撩到耳后，“但我记得向我提出请求的是一个叫涅柔斯的人，好像和您没什么关系。”

　　“成人礼的祝圣仪式结束之后，现在的他们应该在舞会上，我们缺席了。”

　　秦易亭起身，从沙发背后绕了个圈，来到洛瑜深面前，微微屈膝与洛瑜深平视。

　　他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涅柔斯的模样，一手抚在胸前，一手向洛瑜深发出邀请，柔顺的蓝色直发垂下，将他的两侧脸颊笼罩在浅浅的阴影之中，“但未尝不能在这里举办一场？”

　　洛瑜深视线在他放在胸前的左手上停留，那个血色太阳的记号果然又浮现了出来。第一次见到这个标记开始，他就忍不住被吸引，只是当时所处的环境让他克制了自己的好奇心。

　　洛瑜深将手搭上，被轻柔的力量一带，起身之后，这会客室摇身一变，成了奢华的舞会会场。

　　不知何处响起的音乐优雅又舒缓，在宽阔的场地中孤独跳舞的两人却在暗暗较劲，愣是将交谊舞跳出了斗舞的滋味。

　　“殿下的舞技相当娴熟。”

　　“现学而已。”

　　“殿下若是想看真正的模样，不必吝惜您的目光。”

　　洛瑜深还真就多看了两眼，场地旋转之间，银灰与冰蓝眼眸视线交错，“这就是你真实的样子？”

　　“当然。”

　　“所以，你叫什么？”

　　“贺亦庭。”

　　他微微低头，“殿下见到我的第一刻，就是我最真实的模样。”

　　洛瑜深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时候洛瑜深刚被皇家学院录取，由于学院还未开学，就申请了附近的皇家学院酒店暂住。

　　但没多久，就碰见一位在遗留战场感染了变异真菌的客人。当时住在酒店同一层的涅柔斯让他避免了吸入有害孢子的危险，两人也是因此而真正结识。

　　而这个当红的奥拉斯帝国国籍的网络主播，就在室内还有侍者的情况下，向他介绍自己本名“贺亦庭”，“涅柔斯”不过是他的艺名。

　　以至于后来在皇家学院遇到顶着涅柔斯本名，却是黑发丰国人的那个贺亦庭时，洛瑜深因为“双重国籍”，还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毕竟谁也想不到一个“卧底”，会在两个陌生人面前自爆身份。

　　“所以那个酒店侍者根本没有听到你的名字。”

　　贺亦庭没有否认。

　　“你是丰维的人？”

　　贺亦庭点了点头，“我确实是百分百的丰维人。”

　　“但你看起来不太像，丰维的人不该是黑色头发，黑棕色的眼睛？我以为，你在皇家学院时的模样，应该更符合这样的特点。”

　　“没有意外的话，那的确是我应该有的样子。”

　　“但人生总会有一些意外。”

　　洛瑜深右手微微用力，按在贺亦庭那印记上，“与这个有关。”

　　从两人靠近开始，这人印记的温度就有些不寻常，洛瑜深想忽略都不行。

　　“殿下，再往下探寻，就是私密的领域了。”

　　“您...想要触碰吗？”

　　“算了，”洛瑜深非常不解风情，一曲终了，他将人轻轻推开，后退了几步，“不是谈合作吗？说正事吧。”

　　贺亦庭不无遗憾的感叹:“您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