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爱过一个男孩》颜昔

13、十月

　　苏叶

　　那一首在心头徘徊的歌
　　哼唱了一个雨季的心事

　　每当我再次看到那张CD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去听那首《两个人》。
　　萧言的专辑卖得很多，有四首歌一次蝉联了各大排行榜榜首，谁都记住了这个笑容明媚而温暖的男孩。可是，有谁见过他低落的样子、悲伤的样子、无奈的样子，还有…爱上一个人的样子。
　　“那一天的太阳/刻在手背上/化作一对翅膀/在你的天空哼唱/那一秒的你/印在我心上/刻成一枚微笑/在我的嘴角绽放/多希望你可以听到/听到那首因你而唱得歌/多希望你能够看到/看到那多为你盛开的花/让我来告诉你/你未出现的日子里/属于一个人的孤寂/失去或拥有/填塞的记忆/听我来告诉你/你来到后的时光里/关于两个人的欣喜/离开或相聚/都是你的表情/想问你/是不是可以/留在这里/听完这段旋律再离去/想问你/是不是可以/把你背影/从我记忆抹去/不再追忆。”
　　只有我知道，这首歌，他是唱给了谁听。
　　那一天录音棚里的他那样的折磨，一遍遍的旋律变成梦魇。每一次看到林绪峰，我都想问问他，是不是听过了这首歌，他有没有感觉到这字里行间的细小情怀。
　　但是，我依旧保持沉默，因为我知道，这一句话，将会掀起多么巨大的风浪。
　　也许，它无法避免，但是至少可以让平静更绵长一些。

　　高二的生活已经开始了一个月，一切都上了轨道，萧言虽然被学校和唱片的事情纷扰着，但是从他那双灵动漆黑的眼眸中我可以看到那种乐在其中的满足。
　　看到他在学生会里奔来跑去。
　　看着他坐在图书馆里埋头做题。
　　看着他在钢琴前写下每一个音符。
　　看着他微笑着应对每一个有些痴狂的支持者。
　　……
　　我很想说，这是萧言，这是我的萧言。
　　可是，他不是。他只能是，我的好朋友萧言。

　　“在想什么呢？”十月的天气依然闷热，傍晚的太阳透着股不耐。身着白色衬衫的少年将衣袖挽到手肘，如墨般的头发清清爽爽，手指间带着洗衣粉的清香。
　　“没什么呀。”我回过神说道。
　　“走吧，绿灯了呢。”萧言拍拍我的肩，轻松地说道。
　　“嗯。”我点点头，跟着他的步伐，行走在这繁忙的十字路口。身后是学校围墙囚禁不住的绿色枝叶，张牙舞爪地伸展开来，占据着每一寸属于人行道的阳光。
　　“好像很久没有见到林绪峰了。”等车的时候，我若有若无地提起。萧言低下头望着我，嘴角是看穿心思的笑意，眼中却是无法回避的无奈，“嗯，大家都很忙嘛，而且沈晗也需要照顾。”
　　沈晗。这个名字伴随着一闪而过的狠毒的眼神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开学第一天时她带着这样的神色站在楼梯口，身后是无限纷杂喧闹。那是由萧言引起的喧闹。
　　“照顾她是她爸妈的事，干吗什么都要劳烦林绪峰啊，还真是好笑。”看着萧言隐忍的样子，我不禁感到忿忿不平起来。有太多次，沈晗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将林绪峰硬生生地拖走。每每这个时候，只消回过头，我都能看见萧言那显得落寞的眼神。
　　“小叶。”感觉到萧言温暖的手掌透过发丝贴上了我头顶的皮肤，这是他安慰我时的动作。
　　“对不起。”我低着头，小声说着。
　　萧言的笑轻轻的，却是异常清晰，“我知道你说这些都是因为我的关系。”他收回手，继续说道，“而且，如果没有你代替我发泄出来，恐怕这些情绪憋在心里，我早晚会心理扭曲的。”
　　“嗯？”我有些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他。
　　“是啊。”他一派理所当然的表情，“有时候我也会讨厌沈晗讨厌得不得了，可是这时候又不能说些什么，反倒是你将我想说的都说出来了，那我不就平衡多了么？”
　　“萧言你…”
　　“好了，车子来了，走吧。”没有听我说下去，他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对我说道。
　　满载着疲累气息的公交车用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速度行驶在柏油路上，左手边少年的白色衬衫时不时摩擦到我的手臂，侧过头望一眼他的侧脸，我不禁感到一阵欢喜。
　　萧言，多么庆幸，我认识了你。认识一个并不怎么完美的你。

　　人都是这样的吧，会在内心存放着不轻易吐露的嫉妒、愤怒、悲伤等种种情怀。外表看上去再完美的人，也无法避免。这就如同爱一般，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苏叶。”之后的某一天，林绪峰在走廊上叫住我。
　　“嗯？有什么事？”对于他这一举动，我不免感到一丝惊讶，这些日子来，因为沈晗的关系，我自问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看，可是今天他竟然还会主动找我。
　　“是这样的…”他有些犹豫，更多的是一种害羞的神情。这倒引起了我的兴趣，耐心地等他说下去。“萧言的生日就在这个礼拜六，最近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你知不知道他最想要什么礼物？”
　　一句话说完，林绪峰的脸颊染上浅浅淡淡的红。我微笑着看着他。他想要的，是你的爱。我多么想这样告诉他，但是，毕竟还是不能的。
　　“因为我也没有给男生送礼物的经验，所以…”他反手抓了抓头发，好像很被这个难题所折磨得样子。
　　的确，我也很少看到什么男生送男生礼物之类的事情，如此说来，在林绪峰的心中，萧言可能的确是一个无法替代的重要存在。
　　“要不，我们给他办个生日会如何？”我提议道。
　　“生日会？”
　　“嗯，不过他朋友也不多，不如就我们加上萧言三个好了，反正最近也都太忙，难得有机会聚聚。”
　　没有加上沈晗，我不希望她的出现将萧言的生日都破坏掉。或许林绪峰也知晓我的目的，所以他有些为难地思索了一番，最终点了点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