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帝重游》喻出尘

12、一探华隐门（上）

　　昨晚两人商量了好久，终于决定要一探华隐门，看看他们之间究竟有何恩怨。
　　今天早上，楚修澈嘱咐聂轻蕊盯紧村里的情况，并且照顾好陆凌皓他们。
　　吃完早饭，楚修澈和程小天便启程赶往华隐门。
　　行车大约九个小时，才到达临水县城，在城郊找了个宾馆住下。
　　夜幕降临，二人开始行动。
　　二人来到华隐门的一处围墙外，楚修澈在外面守着，程小天翻了进去，发现没有巡逻的人，很是失望。
　　华隐门到处挂满了琉璃灯，璀璨夺目，甚是好看。
　　程小天自己念叨：“这华隐门的掌门就这么怕黑啊。”
　　他左瞧瞧右看看，摸摸这里，踢踢那里，就是没看见一个人影儿。
　　逛累了，他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凉亭，他兴冲冲地跑过去，上面写着“盼归”二字，自己念叨：“这凉亭建的确实不错，气派谈不上，但十分雅致，四周景色也是相当漂亮，只是这名字有些伤感，但还是挺有韵味的。”
　　程小天走进盼归亭，忽然发现矮桌上放着一张伏羲式古琴，名曰“彼岸”，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乌漆。
　　程小天十分好奇，于是就拨了几下，忽然他听到远处有风铃作响，他又拨了几下，风铃响得更大声了。
　　他还想再拨，忽然有一把长剑抵在他的心口。
　　“什么人，竟如此大胆，敢深夜擅闯画庭。”一个眉清目秀，俊美绝伦的黑衣少年说道。
　　程小天尴尬地笑了笑，随后说道：“绝无恶意啊，我只是闲的无聊，到你这庭院来散散步。”
　　“散步？你还真当这里是你家后花园啊？打扰了老祖宗休息，有你好看的，”又走过来一个少年说道，“文染，这贼人肯定是打这古琴的主意，绑了带回去，交由父亲审问。”说完便将程小天绑了起来。
　　程小天心里暗喜：终于见着个活人肯收我了。
　　这个少年丰神俊朗，英气十足，眼眸中藏露锋芒。
　　程小天看了一下远处的围墙那边，使了个眼色。
　　楚修澈一直拿着望远镜观察着程小天那边的情况，看到计划顺利进行，也是特别高兴。
　　程小天被少年拿绳子牵着走，很是不爽，说道：“喂，你是谁家的小子？你叫什么？怎么连我都不认识。”
　　少年回头看了他一眼，答道：“华子灵，掌门的儿子，你是谁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闭上你的嘴。”
　　“哇，原来是华掌门的儿子啊，怪不得如此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呢。”程小天笑吟吟地说道，他最擅长的就是拍马屁了。
　　随后他又转头问另一个比较清秀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儿子？”
　　少年愣了一会儿，说道：“华文染，我是华珩长老的徒弟。”
　　“这么说来，你们都是内门弟子啊。”程小天笑着说道。
　　“废话真多，不是内门弟子能进这画庭吗？我真好奇，你是怎么进来的？”华子灵说道。
　　“我嘛，双脚一蹬，双手一扒，就进来喽。”程小天还想做个动作来着，一看手还被绑着，就尴尬地笑了笑。
　　“果然是翻墙进来的，至于怎么破的结界，你就跟我父亲说去吧。”华子灵冷笑一声，说道。
　　“哎，你父亲脾气好吗？是不是跟你一样？”程小天好奇地问道。
　　忽然，华子灵停住了脚步，回头拔剑指着他，说道：“你给我闭嘴，再说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程小天立即闭紧了嘴巴，冲着华子灵使劲儿点头。
　　华子灵收回剑，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儿，程小天又向着旁边的华文染小声说道：“他脾气那么差，你是怎么受得了的？一看就是让他爹惯坏了……”
　　“嘘——我脾气也不好，只是懒得理你而已，你若再说话，我不介意砍你一只手。”华文染笑着说道。
　　程小天听完，倒吸一口凉气：我这是进了狼窝啊，小的都这样了，那老的岂不是要生吞活剥了我啊。怪不得祖上是做杀手这行的呢，我嘞个乖乖，要玩完啊，不行不行，要想个万全之策，最起码要保住小命啊……
　　想着想着，便到了掌门的寝室门前，华子灵上去敲门，说道：“父亲，父亲，你睡了吗？我今天在画庭巡逻时捉了个小贼。”
　　一个手握书卷，身披墨色鹤氅的中年男子打开门，他面庞清瘦，身材高挑，温文尔雅，仙风道骨。
　　他微微一笑说道：“子灵，文染，时候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华子灵说道：“是，父亲，你要留心一些，这小贼话多，机灵的很。”
　　掌门微笑着说道：“好了，为父知道了。”
　　华子灵：“父亲，子灵告退。”
　　华文染：“掌门师伯，文染告退。”
　　看着两个小家伙儿走远了。
　　“这位先生，里面请。”掌门说道。
　　随后给程小天解开了绳子。
　　程小天一愣：这是个什么状况，说好的生吞活剥呢？第一次见当贼还能有这么好待遇的，刚刚那是他亲儿子吗？差别怎么这么大……
　　“先生，先生，”掌门轻声唤道，“请这边坐。”
　　程小天回过神来，说道：“谢谢。”
　　“我叫华宣，是华隐门的现任掌门，不知先生今日入我画庭，有何要事？”华宣微笑地说道。
　　“我叫程小天，今日不是有意闯入画庭的，我见那里景色优美，还以为是公园呢，对不起啊。”程小天假装羞愧地低下头，轻声说道。
　　“呵呵，你还不说实话？”华宣仿佛是一张千年不变的微笑脸，除了微笑，让人看不出任何波澜。
　　“唉，对上华掌门这么聪明的人，我就坦白吧，我是楚家的人，今日是来找回宝物的。”程小天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
　　“宝物？我们华隐门可没有拿你们楚家什么宝物。”华宣说道。
　　“是这样的，八方罗盘指示那宝物确实在这里。”程小天坚定地说道。
　　“那先生是如何破开画庭结界的呢？”华宣问道。
　　“结界？这儿哪有什么结界啊？”程小天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不懂了。
　　“荒唐，程先生，你需要安静地想一下该如何回答我的问题，想明白再告诉我。”华宣脸上七分微笑，三分愠色。
　　“我——确实不知道啊，怎么就……”程小天不知说什么好。
　　“终于亲身体验到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了。”程小天自己念叨。
　　“喂，商宇，你过来一下。”，华宣拨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样貌端正的中年男子，显然是跑过来的，头上都浸出了几颗黄豆大小的汗珠。
　　“掌门，您有何吩咐？”商宇恭敬地问道。
　　“把他关起来，我倒要看看楚家人会不会来救他。”华宣脸上依旧是微笑。
　　“是，掌门。”商宇说完，就把程小天带走了。
　　第二天上午，楚修澈按原计划来到华隐门。
　　雪月殿里……
　　华宣：“早就听说云晟有个被人称为双江公子的儿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前辈过奖，修澈以前听家父提起过您，他说您才真正是才貌双全，仙风道骨的文人雅士，今日相会，才有幸真正欣赏到您的高雅气质。”楚修澈不卑不亢地说道。
　　“呵呵，没想到楚兄竟这般夸我，改日与他聚上一聚。”华宣笑道。
　　“华前辈，这次我来是专门跟您道歉的。”楚修澈说道。
　　“我知道你是为何而来，放心，我没有为难他。”华宣笑着说道。
　　“这孩子玩心太重，没想到他竟然……唉。”楚修澈揉了揉太阳穴，好像很头疼的样子。
　　“没事的，他说他是为了找五行珠才进来的，再说了他也没破坏什么。”
　　“真是麻烦华前辈了，多谢华前辈海涵。”楚修澈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说道。
　　“没事，没事，我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能跟一个小辈儿计较呢。”华宣立即摆手说道。
　　忽然，商宇走到华宣面前，轻声说道：“掌门，在下失职，昨天那个人跑了，在下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什么？跑了？画庭你也找了？”华宣急忙说道。
　　“画庭没找，我不敢打扰老祖宗的清净。”商宇有些怯懦地说道。
　　“唉，修澈啊，你那个朋友不见了，你稍等片刻，我去找一下。”华宣面露担忧之色。
　　“华前辈，我跟你去吧，这是我们家惹出来的事端，自然要让我来平息。”楚修澈说道。
　　“好吧，记得在画庭不要大声讲话，我怕打扰了老祖宗，”华宣说道，“请随我来吧。”
　　几人来到画庭。
　　楚修澈瞬间被这里的景色吸引住了，昨晚他是用望远镜看的，只注意程小天了，却忘记看这片盛世美景了。
　　画庭如画，美不胜收。一汪清澈碧潭恍若明镜，浮在水上的庭台小榭犹如出水芙蓉。千盏琉璃灯，璀璨夺目，数里桃花林，灼灼其华。顾盼回首，莲尽芳华，水佩风裳，剪水袖红。
　　楚修澈问道：“华前辈，现在是秋季？”
　　华宣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笑着说道：“是的，其实，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是靠灵气生存的，不分四季，像这一池独心莲花，春季淡粉，夏季艳红，秋季淡红，冬季雪白透粉。”
　　楚修澈听完，感叹道：“这世间竟有这种灵株，真是神奇啊。”
　　“呵呵，这里面还有一段佳话呢，这一池的独心莲花是老祖宗亲手所植，他生前的一位挚友特别喜欢莲花，于是他便平山挖湖，种了一池的莲花，并用灵力维持莲花永不凋零。”华宣说道。
　　“同心之言，其嗅如兰。”楚修澈看向这满池的莲花，说道。彻底把寻找程小天的事抛到脑后了。
　　他蹲下身子，静静欣赏这美丽的莲池，嗅着它独特的芬芳。
　　忽然，水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楚修澈吸了进去。
　　他还有意识，但什么都说不出，什么都做不了，没有溺水的窒息感，只有一抹淡淡的莲花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