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合集》A孤酒

6、见面

　　许月言在路上，交代了一堆东华的事，罗青才知道，原来此行，是去助人。
　　“日后在东华，就唤我师姐，你就是我唯一的师弟，名唤岳青，你不用担心不习惯，我会和程王爷交代，所有人都会唤你青哥儿。”
　　“师姐，那，如果此行回去，我什么都没学会怎么办。”
　　“本宫既然说了带你出来学艺，就不会让你空手回南疆，”许月言驾着马，嘴上念叨个不停。
　　“我们是隶属程王爷的三生堂，对手是东华皇帝的三巷里，三生堂分合欢宫，飞鱼阁，清浊坊，我是合欢宫的宫主，飞鱼阁的阁主是欧卓，与合欢宫是对门，清浊坊的休听，擅长药理与剑术，我会让你白天跟着他们学习到了晚上，我会在合欢宫交你权谋术。”
　　“你听好了，你叫岳青，是李郝的小弟子，拜师一个月，师傅就死了，李郝在东华的名声不大，只要没人一直追问下去，你就能安全，师傅死后你一直在流浪，我回东华的路上，在西漠边疆遇到了你，将你带回了东华。”
　　死赶活赶，许月言终于在月末赶回了东华。
　　“王爷，臣回来了。”
　　程王爷对于许月言风尘仆仆的状态很满意，说明她做到了一个月内往返东华西漠，这办事态度，的确是上心的。
　　“你也辛苦了……等等，这是谁？”
　　“回王爷的话，这位是臣的师弟。”
　　“岳青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岳青？你的师弟？”程王爷对这事不是很上心，“明日，本王这里会办一个菊茶宴，本王邀了三巷里的人过来，月言，明日，本王要让三生堂和三巷里的人，正式见个面，我们筹备了这么久，也该有点动作了，总是这么明里暗里的，本王有些腻了。”
　　“王爷，那臣先回去准备了。”
　　“下去吧。”
　　“臣告退。”
　　飞鱼阁——
　　“合欢宫主来了，快里面请，宫主去了西漠这么久，我家阁主天天念叨您呢。”
　　“哎哟！你可回来了，”远远遛鸟的欧卓，看到许月言来了，高兴的把鸟都扔了出去，“哎呀，这一个月没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这位是？”
　　“欧卓，我们私下说。”
　　“都退下。”
　　岳青坐在椅子上，有些惶恐，许月言微微皱眉，拉他到一处角落商量。
　　“这是我的小师弟，运气不佳，拜师不过月余师傅就被杀了，没学到什么东西，我就这么一个师弟，当作弟弟看，师傅被杀后他也消失了，我回东华时，见他在边境流浪，就把他带回来了，他也是命苦的，这些年，南疆西漠，流浪了个遍，我想把他放在你这里学东西，我能交他的，只有一些权谋术，我想着，让你带带他。”
　　“到了晚间，你把他从地道送过来，我晚上教他权谋术，白天他在从地道过来。”
　　欧卓点点头：“小问题，我会把所有东西都教给他的。”
　　“我想着，他在你我这里学完后，我在送他去休听那里，学药理和剑术。”
　　“这点要求的话，休听应该不会拒绝。”
　　许月言叹口气：“对了，王爷说明日有菊茶宴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我怕你回来来不及定做衣服，半个月前，王爷就有说这事，我派人去做衣服了已经，衣服昨日我已经送到你的府上了，明天我们是第一次与三巷里正式见面，王爷说咱三衣服最好看起来统一一点，我选了灰蓝色来做我们的堂服。”
　　“发簪步摇什么的，一会儿也会送过去。”
　　“那好，我就先带我师弟回去了，明日宴会结束我会送他过来。”
　　“没问题。”
　　合欢宫——
　　许月言房间的密室——
　　“青哥儿，你接下来几日就先住在这里，姐姐会和欧卓商量，让他在飞鱼阁，给你个地方住，日后你会以飞鱼阁第子的身份出现，会安全些，姐姐这里都是女子，实在没办法长期让你在这里住着。”
　　“青哥儿知道，姐姐都是为了我好。”
　　“姐姐明日有一个宴会，青哥儿你就在这里看姐姐给你的书，姐姐回来后，就会送你去飞鱼阁学习，知道了吗？”
　　“好。”
　　“那青哥儿早些休息，姐姐给你留盏灯。”
　　王爷府——
　　侍女服侍许月言换上一身月牙灰的宴服，欧卓送来的头饰有些繁琐，侍女挑了两只做工精致的给她带上，又给她带上了青玉项链和一只浅灰色的镯子。
　　“宫主，您看看如何？”
　　许月言微微睁开眼，“那只白玉蜻蜓的簪子也带上吧。”
　　“是。”
　　许月言在侍女的陪同下上了马车，对门的休听驾着马走到马车的窗旁。
　　“月言。”
　　许月言掀起车帘：“怎么了？”
　　“准备好打这场仗了吗？”
　　许月言轻蔑地笑了一下：“我一直都准备着，出发。”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本是一盏茶的路程，却愣是走了一炷香。
　　“月言，我们到了。”
　　欧卓手掺着许月言，将她接下马车。
　　“我不是给你打了很多头饰？怎么就带了这些？”
　　“赢人是从气势，不是从财势。”
　　许月言搭着休听的手，缓缓入场，这会儿人才来了一小半，但是皇帝的人已经到齐，在花园赏花。
　　“哟，这是谁，真是罕见呐，我以为程王爷会将许姑娘像藏情妇一样一直掖着不让我们见到呢。”墨云一张口，休听就想打人。
　　“王爷自是不如皇上这般，大白天的就把青楼姑娘的孩子放出来为祸人间，是不是？”许月言笑眯眯的，仿佛墨云的话一句也没听到。
　　墨云阴阳怪气道：“以为王爷藏着掖着的是个美人儿，这下看来，好像也不过如此。”
　　“倒是听说墨公子赛若潘安，可今日一见，月言怎的有些失望？”墨云说什么，到了许月言这边，都像拳拳打尽棉花里。
　　“大伙儿没见过我，对我以讹传讹能理解，但是墨公子这天天在皇城里晃悠的人，大家都能见到的人物啊，怎的……传成了潘安呢？”
　　休听在一旁听的暗爽，以前和墨云没法正面怼，因为两人都是男人，传出去不好听，说明明是男人却像长舌妇不干正经事只会耍嘴皮子。
　　这下，自己终于可以看戏了。
　　面对自己曾经是小师妹，郭洋还是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小师妹。”
　　“郭师兄。”
　　万苡没有出声，只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许月言。
　　许月言容貌不能算得了上佳，说多了也就是大家闺秀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贵族气质。
　　但是，气质，在东华，往往是最重要的。
　　你一幅好皮囊，却没办法给人镇住的气场是不够的，好看的人天下多的是，有气质有才华的屈指可数。
　　万苡不敢小窥许月言。
　　两年，秘密出现在东华，接近程王爷，一跃而上坐到这么高的位置，这个人，不能轻敌。
　　“许姑娘来了？”程王爷身边的内侍，赶紧来请她，“王爷昨日收到一盆墨菊，让再下来请三生堂与三巷里的诸位一同观赏。”
　　“许姑娘，您请，啊～各位大人也请。”
　　大堂已经摆好了桌子，许月言和欧卓一桌，休听独一桌。
　　“本王，前些日子，偶然得了盆稀世罕见的墨菊，想着给大家开开世面，便请了三巷里的各位，过来见见。”
　　欧卓只是吃着，今天程王爷请了许多的未婚少女少年过来赏菊，其意图不言而喻。
　　“王爷有心了!”那些年轻人附和着程王爷的话，就算皇帝的人在场，他们也丝毫没有顾虑的捧着程王爷，墨云年轻气盛，这等侮辱简直忍不了，坐他身边的郭洋按住他青劲爆起的手：“慌什么？”
　　“欺人太甚。”
　　郭洋丝毫不在意，给他递了杯茶。
　　“是不过是一些轻飘飘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坐在对面的许月言和欧卓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这个郭洋挺能忍的啊。”
　　“那是自然。”许月言好歹和郭洋做过师兄妹，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主位的程王爷发话了：“来人，把墨菊带上来。”
　　下人抬着墨菊放置在厅中央，不做声很快退下去。
　　“大家看看，这墨菊，有何不同。”
　　一位青衫小生道：“这墨菊真是有趣，黑中带红。”
　　“好眼光，赏!”
　　众人见状纷纷夸起墨菊，程王爷一一都给了赏赐。
　　“休听怎么了？”许月言发现，坐着的休听，盯着墨菊，好像有些害怕。
　　“不清楚，我问问。”
　　欧卓凑过去问了两句，脸色不太好的坐回来：“那墨菊，他闻到了血味。”
　　“我怎没闻到？”
　　“他好歹算个大夫，对这类味道颇为敏感。”
　　“本王看这墨云公子，和这墨菊倒是有缘，干脆赐给你了，墨云公子，你可要好好管理。”
　　许月言不冷不淡：“原来王爷是要挑刺了。”
　　“怎么说？”
　　“我看那墨菊要真是有血味，那就是说王爷用的血滋养的墨菊，习惯被血灌溉，被不明白的人拿去，用不了多久这花必死无疑。”
　　欧卓还是不明白：“不过一盆花，王爷能拿欧卓如何？”
　　“这花可不简单，王爷御赐，弄坏了不得赔罪，到时候他若是藏着掖着，那就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