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报应就是我》醉酒锦鼠

17、看海潮生

　　“我以前，即是个坏人，又是个好人。坏人是因为我知道，一辈子做坏事，无意间做了件好事，别人就会说 ‘看不出来，他心眼挺好的嘛！’；相比之下，好人是因为我哥，他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一心只做自己，可是，即便好事做尽了，无意间犯了件小错，也会被世人指责，说我哥真会装，但我哥从不理会那些人，还教导我也要做一个好人，耳听目染之下，我也渐渐，会尝试着去做一些好事，可结果都一样。这就是你要面对的世界，可笑，愚昧，却又让人魂牵梦绕，念念不舍。你渴望早日摆脱，早日离开这个世界，却又会因为没有彻底的摆脱，离开而心存侥幸，但又恨透了这个世界，这座城。”兰渊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顾潮晟双手抱拳，仍没察觉到什么不对：“说完了？”
　　“差不多。”兰渊眯着眼，悄悄地拦住那滴泪水，心里默念了句话。“那……多谢你的鸡汤，我走了。”
　　“鸡汤”是什么？懒得去在意，某人浅浅一笑：“送客。”天真的顾朝晟没有任何防备，后脚还没跨出去，前脚已到阎王殿……兰渊见众人将尸体拖出去，又坐了小会儿，突然睁开眼站起来：“张小疾！”
　　“啊——在! ”一旁的张小疾忙道：“公子有何吩咐？”
　　兰渊道：“你跟我来，其他人，这不安全，都去老地方等我。”
　　“是！”

　　“啊～啊哈～嗯～”妖界，潮湿阴暗的双生花纵横交错，妖魔夜行，不见阳光，象征妖界最高权位的玄邪宫中，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有节奏的回荡在某处偌大的宫室里，
　　绯红的玉床上，巫山雨露，银丝渐长，薄衫女子脸面泛红，还在索求着什么，“嗯？”身上的黑发男子突然停止让她感到十分遗憾：“公子？”女人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为什么不让本王进去？不是说整个妖界都是本王的吗？”殿外，稚嫩的童音带着不满，几个跪着的女婢也是面面相觑，除了哄也没其他办法，偏偏这小妖王就不喜欢除师傅先生以外的人逗他。双方正值僵持，“咔嚓”一声，门开了，“师傅！”男童一见淮南子出来，连忙跑过去。
　　“诶，慢点。”淮南子见小妖王跑过来，怕他摔倒，就把他抱在怀里。
　　一到师傅怀中，小妖王就开始撒娇，还不忘告上几状，“师傅，她们欺负我。”小妖王用肉唧唧的小手指着那群婢女，生怕师傅不知道似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淮南子笑着用脸颊贴在小妖王额头上，装出生气的样子道：“她们居然敢欺负我们的妖王陛下，是不是要惩罚一下呢？”
　　小妖王听了，用力地点点头：“嗯，而且重罚！”
　　淮南子继续逗道：“那怎么罚呢？妖王陛下。”
　　小妖王用稚嫩的声音道：“按令罚，她们都不理本王，违背了令，该杖！”
　　“啊？这……怎么会呢，她们是闹着玩的，况且，你下了什么令吗？”淮南子本以为他什么也不懂，混一下就过去了，哪只他居然还知令，不免吃了一惊。
　　“我不管，反正本王说了算！”
　　“再是你说了算，也不能想到一出是一出的乱来啊。”淮南子今天莫名其妙想当个和事佬。
　　小妖王依旧是不依不饶：“不嘛，不然师傅也算。”
　　“额……好好好，谁叫她们不分尊贱，欺负了我们妖王陛下。”淮南子又看了一眼地上，见无一人求饶，继续道：“来人，将她们拖下去，按令罚。”
　　“是……”
　　未了，淮南子又问道：“徒儿，告诉师傅，是不是那只鹿又给你说什么了？”
　　小妖王纠正道：“不是鹿，是先生。”
　　“还真是他给你说的，那只死夫诸……”淮南子站起来，小妖王连忙拽住他的衣角：“师傅这是去哪儿？不要徒儿了吗？”
　　“怎会，小徒儿多虑了。”弯腰慢慢抚摸着他的头，浅浅笑道：“师傅现在是去找凤先生谈事，你一个人要乖乖的，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如果听话，待会儿师傅回来，就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小妖王听了，高兴的蹦起来：“嗯！徒儿不会调皮的。”
　　淮南子道：“那好，自己去玩吧。”见小妖王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淮南子窃喜，不过七年而已，那小傻子就如此依赖于他，以至于现在的妖王不过徒有虚名罢，真正纵横魔界，命令四方妖魔鬼怪的是幕后的淮南子，只不过所有的计划行动都要让那小妖王过口，功名利禄也都要贴上妖王的名字而已。
　　但是仔细想想，小妖王他再小，也是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思想看法。就像刚刚惩罚婢女的时候，完全是顺着他牵着鼻子走，以后大点了，怕是很难控制，甚至还会反咬自己一口，即便那时候自身有那个能力废了他，也难抵众口蜚语，倒不如趁现在彻底毁了他，让他成为一个提线木偶玩弄于手。
　　可惜魔族那群人居然莫名其妙的送了头鹿过来，还说什么是专门为小妖王找到先生，以便日后辅佐妖王，说白了不就是个监视的嘛，明明暗处都安插了么多眼线，这下还赤裸裸来了个明的。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们会玩，我淮南子就不会？算时辰也到了，该去阎王爷那领人了。至于那只小兰妖，大殿里关着那么多他的部下，慢慢钓，总会来的，当务之急是去把那个人领回来，不然过了桥喝了汤，即便是让天皇老子出面也没用。
　　“死鹿！”淮南子直接闯进微云亭。凤萧吟早就习惯了，头也不抬的道：“又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淮南子直接坐下：“没有，习惯而已。”又扫了一眼凤萧吟，全身高冷清淡的雪青配上藕色镶边与身处魔界的暗抑环境格格不入，袖口宽大摆开，倒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盛世红莲。束发带冠，只留少许披于肩头，没了少年的潇洒逍遥，多了处世人的约束成熟，沧海桑田，月缺月圆，又因冠似芙蓉，以白玉刻成，隐约中还藏有一股碧云玉鹤的仙风，云游四海的梦幻。
　　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右眼，却经他人神笔在那里开出几朵生机盎然的粉嫩茶花，耳鬓处也有几朵，周围几片花瓣似被风吹散般，悄然零落于脸庞、额上，残缺之美油然而生，可惜还少了俩“清风明月”仙童为伴。
　　淮南子问道：“你身边的人呢？都撵出去了？”
　　“有事？”
　　淮南子道：“妖王的律令 是你教的吧。”
　　凤萧吟缓缓道：“这，好像是在下的本分吧。”
　　淮南子“嗖”都一声飞过来，手中凭空出现的折扇搭在凤萧吟肩上：“你诚心坏我好事！”
　　凤萧吟仍不为所动，只是轻轻推开肩上的折扇：“这东西，可不能轻易示人。”
　　“先生多虑了。”
　　“呵。”
　　“！”见凤萧吟嘴角微扬，淮南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桌上了。“你干什么！放开我！”淮南子吼道：“你个瞎鹿！快放开我！”
　　凤萧吟不动声色地道：“你以为你是曹阿瞒吗！”
　　“呵，你到底放不放，死瞎子！小心我再戳瞎瞎你一只眼睛！”说着，身子一转，压上凤萧吟，感觉到变化的凤萧吟也趁机撒了手，直接飘起来：“适可而止。”
　　“要你管，留点精力，还是好好想想以后怎么教好妖王陛下吧。”没逮到凤萧吟，淮南子心中不悦。
　　“你不是他师傅么？”
　　“你不是他先生吗？”
　　凤萧吟没有说话，微云亭的家具摆设十天前才换了的，身子仍浮在半空中。淮南子道：“还是叫那群死奴婢伺候你吧，一个人，挺辛苦的。”说着飞上去想帮他，哪知刚接触到凤萧吟，就被甩开。
　　“你干啥呢？”
　　凤萧吟看着他道：“你又要去冥府？”
　　淮南子道：“那又怎样，你只需帮我打声招呼就行了，不然没有你的帮助，我又要被那群小鬼缠半天。”
　　“不准再带妖王去。”
　　淮南子笑道：“呵，这我可管不了，谁让那小孩就喜欢跟我在一起啊。”
　　“你怎么忍心。”最后几个字凤萧吟直接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淮南子笑道：“彼此彼此。记得帮我打声招呼，走了——外头的，进来伺候你们主子！”

　　云帝城内，兰渊带着张小疾绕过东街六十坊，直奔妖界入口。
　　“诶诶诶诶诶！你小子去哪儿？”肖梦泽刚从滕王府出来，正巧在人群中就瞧见自己铺里的面料，本以为是哪位旧客，想上去聊聊，结果近了才发现是师弟兰渊，好好的坊里不待，居然绕了半座城跑到这种官府云集的地方，更觉得蹊跷叫住了他。
　　“师姐！你怎么在这？”兰渊大惊，连忙把张小疾塞进人群中。
　　肖梦泽道：“我还想问你呢，这是去哪儿啊，不好好的帮我看生意，跑到这种地方来。”
　　“师姐，我——诶？”原来肖梦泽见街上的巡检密集，不等兰渊说完，就把他拉到巷子里。兰渊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做，问道：“师姐，这是怎么了？”
　　肖梦泽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才道：“先别说话，我问你，昨晚 你干什么去了？”
　　“师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小子还装！”肖梦泽一手捏住兰渊的耳朵：“望楼的人都给我说了，昨晚看见一个身影从织仙坊里跳出去，本以为是贼，可二个时辰后又回来了，不好判断就逮来我问坊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一想，今早见你衣服上有碎叶，人又像是没睡好样，便觉得是你，只是没说罢了。”
　　“怎么可能……”兰渊小声怨道。
　　肖梦泽道：“你啊，以后夜里别出去造了，我那坊又不是很小，里面玩的吃的也不差，你若真睡不着，可以叫初日带你慢慢逛。还有望楼的那群人不是瞎子，要不是你姐关系厚，这事儿还没完了。”
　　“原来师姐叫住我就是为了训我。”
　　肖梦泽道：“什么训你啊，我是让你记住这次，别再犯了。你那件道服我看了，染料较为特殊，你以前知道吗？”
　　兰渊摇摇头：“不知道，估计是师傅早有预料，提前给我一个教训。”
　　“你那小子，下次再这样我就真不帮你了。”
　　“又不是我求你。”
　　“行了，到底干嘛去啊。”
　　兰渊无所谓的摊摊手：“我就随便逛逛，哪知误打误撞，进了这官窑子。”
　　“你！你这嘴巴，就该封上——我回坊里了，待会儿记得回来，别玩过头就行。”
　　“哦，”兰渊敷衍地点点头，刚准备离开，又被肖梦泽叫住了，兰渊转过头问道：“师姐，还有事吗？”
　　“额……内个……”肖梦泽不知怎么开口，最后终于问道：“那二个小姑娘，还满意吧！”
　　“额……”兰渊整张脸都耷拉了下来：“不满意。”
　　“那我再给你换几个——! ”
　　兰渊不等话说完，赶紧跑路，还不忘扔下一串话：“不用！谢了！师姐！超满意！再见了您嘞！”一溜烟就不见了，剩下肖梦泽原地发愣，“什么嘛!”
　　“二公子？”张小疾在街上等了半天才见兰渊回来，却见他眼神动荡不定，手一直按在衣襟处：“现在开始，叫我秦苑，或直接叫公子。”
　　“是，公子，现在还去吗？”
　　兰渊道：“总该面对的，不能扔下兄弟们不管，正好去会会那个妖王。”
　　张小疾道：“秦公子，这可是个陷阱啊，公子还是小心为主。”
　　兰渊听了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直直地盯着张小疾：“你原知道。”感到事情不对，张小疾连忙抱拳弯腰。
　　“为什么，你明知道，还是放任不管。”
　　张小疾小声道：“小的劝过——”
　　“为何只是劝……身为师爷，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吗……”兰渊声音颤抖，身子往后微斜。张小疾见了急忙伸手去扶，却被兰渊一手甩开。
　　“老——公子……”张小疾抱拳道：“小的是为公子着想。”
　　“为我着想？”
　　“小的希望公子回来后，没有阻拦，能顺顺利利的为自己，为自己阿兄公子报仇。”
　　兰渊苦笑道：“我不需要……”以这种方式换来的筹码。没说后半句，就抛开张小疾，独自涌入热闹的人群中。“为什么，不过短短几年，一个个的都变了，若是人还好说，可是妖魔是经上千上万年，看淡了春去秋来生老病死，叹尽了王朝更替斗转星移才修炼而成的，怎么也和凡人一样啊！”

　　“来了，小妖王呢？”
　　淮南子道：“让白无常带去玩了。”阎璇玑笑着看了他一眼，吐了口烟：“等着。”说着从案上翻出来，经过淮南子身边时，某人闻道那股味道后嫌弃的摆摆手：“你一女的，怎这么不检点。”
　　璇玑回头笑道：“那淮公子认为，女子应该怎样？”
　　淮南子道：“总之不是你这样。”
　　“呵，这样的话，我听烦了。”
　　“管你的，你快把他找出来，我还敢时间。”
　　阎璇玑一边翻着生死簿，一边笑道：“你一天到晚怎么那么多事儿？一点情趣都没有。”
　　虽知阎璇玑是在调戏自己，可淮南子还是难得理会：“留点精力找鬼吧，别像以前那样，不知从哪儿弄出个无名鬼魂。”
　　“说不定哦。”最后那个字，阎璇玑声音拖得极长，用尽妩媚之色。见淮南子没什么反应，才问道：“哪天死的？”
　　淮南子道：“就在今天。”
　　“几时？”
　　“半个时辰前。”
　　“别弄错了，每时每刻都有死人。”
　　“不会的，香一停我就来了。”说着还不忘凑上去瞧瞧。
　　“你早料道他会死？”感到淮南子凑上来，璇玑眯着眼吸了一大口他身上的昙香，后又道：“别看了，你不会明白——嗯！”阎璇玑突然停止动作，仔细看后，就将那部分撕下来，放在手里化成了一段蓝烟，“小牛牛。”阎王招呼着牛头过来。
　　牛头抱拳道：“大王有何吩咐？”
　　阎王将手上的蓝烟递给他：“直接把它带过来。。”
　　“大王又这样，真的没事吗。”牛头显得有些踌躇。阎璇玑道：“让你带你就带，那么多话干嘛，大不了出事我抗着。”
　　“额……是。”说话间，牛头看了眼她身后的淮南子，被某人注意到了，便报之一笑。
　　过后，阎璇玑一下子将淮南子压在桌上，手指轻轻绕着他的头发，嘴巴凑到他耳畔，轻轻吐气道：“你是不是是喜欢我？不然明知他会死，还是放任不管，到时候好来找我啊。”
　　“想多了，下去。”
　　“怎么可能？我看生死溥你两关系不厚啊，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为你卖命。”说着还上手了。
　　淮南子淡淡推开那只手，站起来：“我救过他。”
　　阎璇玑道：“你还会救人？也是，有价值的人，不救才是奇怪。但你救了他什么？让他愿意以命相博。”
　　“……”
　　“对了，问你个事儿。”阎璇玑缓缓道。
　　“？”
　　“花花有看上的姑娘吗？”
　　“花花？哪个花花？”淮南子不解道。
　　“就是，那个带玉冠，右眼是几朵茶花的花花啊。”阎璇玑边说边比划道。
　　“那头死鹿？”淮南子想起来了：“你问他干嘛？”
　　阎璇玑笑道：“不然，我这把火你来灭？”
　　“额。他没有。”淮南子连忙道。
　　阎璇玑凑近点道：“那你啥时候在花花面前帮我美言几句呗，我的终身大事解决了，以后你想要哪个鬼我就给你哪个，还是终身免费领取哦。”
　　淮南子道：“谢了，其他的你还是留着让它们继续发誓吧……”两人正说着，但见牛头引着一团蓝灰色火焰朝他们走来。
　　“大王。”牛头抱拳道。
　　“嗯”阎璇玑点点头，摆手示意他退下。“你要的小鬼到了。”阎王转身笑道：“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淮南子打量了一下：“让他还魂，总不能只留个魂魄跟着我吧。”
　　阎璇玑摇摇头：“尸体受损严重，你还是找个人让直接它附身得了。”
　　“那不行!”顾朝晟打断道：“我对以前那具身体挺满意的，你说换就换啊，尤其是那小脸蛋，可是我吃饭的工具，废了不少钱保养的。”
　　“那是你以前，现在可不同了，”说着阎璇玑看着淮南子道：“你有这样的主子，还愁没饭吃？对吧，淮公子～”
　　淮南子看着顾朝晟现在的模样，全身蓝灰色，头发还飘起来，跟个鬼火样，强忍憋笑：“我比较习惯他以前，若真没办法，这样——噗，也不错！”
　　“既然如此，尊重当事人的想法，保脸就别往生了，还可以辟邪。”阎璇玑又问一旁的黑无常：“小白在哪？”
　　黑无常道：“携妖王在地下十二层。”
　　“把他的精魄收一点，别让他发现。”后又怎转身对淮南子笑道：“这样的交易，不过分吧。”淮南子点点头：“随你便。”阎璇玑道：“差点忘了，‘顾潮晟‘这个名字在生死溥上已被划去，换个名字吧，不然会被发现的。”
　　“换了我又不习惯。”某鬼幽幽地道。
　　“……”
　　正当二人拿不定主意时，淮南子脑中瞬间闲过一幅画，海边礁石上，蓝衣公子席地而坐，手持灰色海螺眺望远方，海与天，成一色。“看海潮生！”淮南子男突然开口。
　　“什么？”
　　“潮生。”淮南子笑道：“与你以前的名字一样，只是换了个字。”“？”两脸疑惑。淮南子可不管这些，等白无常带小妖王回来，就领着二人走了。
　　两妖一鬼刚到玄邪宫外，就有几个小妖慌忙出门相迎。“妖王陛下——”其中一个老点的本来单膝下跪要对小妖王说点什么，突然觉得头顶一凉，抬头一看就对上淮南子那目光冰冷的眼神，吓得他连忙站起来，勾腰拱手道：“淮公子，有个人说他想见您一面，小的不知是谁，怕是公子的亲友，已安排在康居殿，凤大人现在也在那。”
　　求之不得，淮南子轻蔑一笑，挥手自去：“照顾好妖王陛下。”终于来了，兰渊……

　　有排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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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右眼是花，自己都觉得好惊悚……早知道直接写眼罩得了，舍不得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