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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   回到“金福客栈”还了老板娘纸伞,便听她道:“小哥,二楼天字号雅间,有客寻你。”少年暗道一声好快,谢过老板娘自去了二楼。
      来到天字间门口,先是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一声清嗓“请进”方推门进去。
      此雅间靠湖临窗,迎风濡水。还不到荷花开放时季,半塘荷叶连连田田,碧叶听雨,别趣横生。
      少年推门时过堂风一阵肆虐,赶紧闭上,转身,间里轻纱薄幔正缓缓回落,其间有人影绰绰。
      风止纱落,那人玉树身姿才显。此刻,他正面窗背门,微侧,负手而立,手中握着一把折扇,一袭素白云锦长袍妥贴合身,外罩轻纺雪纱,都用银锻滚边,浅蓝腰衬上侧垂着一枚白玉,用银丝流苏儿系着,那玉润泽剔透,远远观之便知不是俗品。他墨发及腰,用与袍子同质的白丝发带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听到身后少年唤了一声“兄台”他才回过身来。
      那一瞬,千景失色,恍然万般颜色只一身。面如冠玉,峰眉斜飞,鼻挺唇薄,沾了雨气的眉目睫发点渲墨染,分明如勾,含笑凤眸微微一抬便如桃开千顷,风华灼灼,只因年少,这美竟有点不分性别,这一笑,邪魅中还带点妩媚。
      蓝衣少年不由失态地退了一小步,这……这是方才那个乞儿?
      白衣少年刷地抖开手中折扇,却是一把无诗无画的白面扇,上好的十八玉骨。被人如此打量让他甚为不满,不悦开口道:“怎么,才这一会儿功夫便不认得我了么?”
      蓝衣少年连忙轻眨羽睫,避开他眼中隐隐含着的冰冷火气道:“是在下失礼了,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
      话音未落便听白衣少年冷哼一声,一掌拍起桌上与他背负着的相同的紫檀木剑匣,那剑匣本就沉重,更何况剑匣中还有上古名器,份量自不必说,这一掌拍起本应颇为费力,他却举重若轻,连桌上杯盏也纹丝未动。
      蓝衣少年来不及细细观赞,那在空中旋了两圈的剑匣已被白衣少年补上一掌击向自己。
      不明所以被攻击,蓝衣少年当下瞪圆了眸子,连忙双手接住,却分明感觉那剑匣轻轻的不似有东西在里面。
      正疑惑间,白衣少年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已在桌边坐下:“还未出师,姓名不足外道,我便唤你‘猫儿’吧。”
      什……什么?猫?蓝衣少年的眸子霎时又圆了几分。
      他却不知,白衣少年跟踪试探他这几日,时常见他与猫儿们戏耍,又见他身手灵活,柔韧敏捷,性子也与猫儿们相像,刚才更是看他眸子圆睁,猫眼儿似的,忍不住就脱口而出了。
      还未出师,姓名不足外道,猫便猫吧,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蓝衣少年暗自琢磨了一番,见他白衣白靴便道:“那我就唤你‘白兄’了。”
      白衣少年微微一怔,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蓝衣少年便只当他默认了,卸下剑匣,把接了的那个一并放在了桌上,坐了下来。
      说起这两个少年,可非一般人。
      这蓝衣少年本名唤作“展昭”,正是当年名满江湖的展行浩的独子,展行浩虽宝贝这个独子,但本着人在江湖还是在展昭四岁时领他投了楚逸天门下,楚逸天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顶尖前辈高手,其中那轻功和一手快剑更是独步武林,特别是轻功,所以,江湖人敬称为“云中燕”。
      展昭天资过人,聪慧乖巧,刻苦十年本已习满出师,可楚逸天疼他疼得紧,千般不舍,硬是多留了他两年在身边。
      至于这白衣少年,名唤白玉堂,展昭叫他“白兄”倒是歪打正道了,说起这白玉堂原来竟是那谣传甚多的金华白家的二少爷,所以他如此打扮也不足为奇了。
      金华白家世代从商,富可敌国而百年不倒,其中厉害猜测甚多,有说白家是前朝地宫督造官之后,有皇陵地图,地宫进出自如,所以财富取之不尽;也有说白家表面从商,却拥有连武林盟主都要听命的“金鸣令”,所以船只商队无论所到何处都畅通无阻……传得久了也不知真假,但白家经商南海北辽,东桑西胡,确实一斑。
      当年“归星子”古玄清游金华时偶遇才五岁的白家二少,见他古灵精怪,倔强可爱,也颇有继承自己一生绝学的天份,很得心爱,硬是讨来当了自己徒弟,并赠字泽琰,有水有火,像极了那小子的性子。
      本以为占了块宝来,相处下来才知是个惹祸的小魔精,偏偏每每要责罚时白玉堂就扬起漂亮的小脸,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反倒叫人下不去手。于是十年出师之日一满,古玄清便就恨不得一脚踹了他出来,越远越好。
      这楚古二人本是好友,这两个徒弟一个是舍不得,一个是巴不得,于是出师任务简之又简。
      出师即为从此以后要独立行走江湖了,既在江湖怎能没有称手的兵器?于是这任务便只是叫他们到“过雁镇”相互取了对方剑匣中的古器便礼成了,从此以后,那古器便是他们行走江湖的随身武器了。
      于是展昭一到过雁镇就天天背着醒目的剑匣在人多的地方走——两人皆不清楚对方何等样貌为人,只有如此行事。
      “猫儿,你不打开看看么?”对面的白玉堂用折扇指了指那剑匣,心里暗自好笑,这称呼自己叫起来还真是顺口。
      这人……展昭刚才虽没什么异议,可听他这么喊还是不自在地抿了下唇,听他提起剑匣才收回心思。自己刚就疑心那剑匣,再轻便的武器也不会如此份量,难道师傅要给自己的兵器是一枚针不成?
      边想已边打开了匣子,匣子里衬着的黄色锦缎上竟是空无一物,展昭心中一惊,叫道:“白兄!”
      白玉堂却视若无睹般摇着折扇,展昭急了:“白兄,你这剑匣…莫不是让人调了包?”
      白玉堂悠闲地望了他一眼道:“你何不打开自己的匣子瞧瞧。”
      展昭听他,连忙打开自己的匣子,匣子里竟是一支断木,断木的四周还用碎石块填了个严严实实,当下傻眼。
      白玉堂瞟了一眼那匣子,依旧慢条斯理:“你该不会说我师傅要传我的兵器是这根烂木头或者是这些破石头吧。”
      “这……”自己从未让着匣子离开过自己半步,到底是如何着了他人道。
      白玉堂收了手中扇子,上上下下将展昭打量了个遍:“看你长得不错,竟是只笨猫。”说着已换上一副忿忿神情道,“我就知道那老头儿不会让我如此轻松的,所以,他前脚送我下山,我后脚就打开了匣子。”
      展昭听他说着忽然想到自己下山前一天,师傅还考验他让他劈了后山一方巨石,说是越碎越好,盯着眼前剑匣里的碎石头,展昭不可置信地瞪眼:“难道说……”
      “哼!哪有什么上古名器,破石断枝,当下就叫我全扔了。”白玉堂本是心中不平,见到展昭又瞪出了猫眼就觉得好笑,“也就你还那么老实,傻乎乎地背着这个沉死人的玩意儿,你对这古器都不感兴趣的么?都不曾打开瞧瞧么?不都说猫儿们好奇心极重的么?”
      敏感地听到类似磨齿的“咔嚓”声,白玉堂一眼就看到了展昭咬牙的表情。
      好,很好。都说江湖凶险,自己还不算真正踏上,竟然先被自己的师傅摆了一道。
      白玉堂不再激他,开玩笑,这猫一伸爪迁怒于自己怎么办,当下便用折扇拨了拨剑匣中的碎石,只见里面露出一个锦囊,对展昭指了指道:“这个,我也有,看看你家老头儿都对你说了什么。”
      展昭取出锦囊中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字“两处茫茫”。
      白玉堂看着那字条一会儿,笑了笑,念道:“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展昭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白玉堂便将自己锦囊中的纸条递给他看,上也是四个字“金木火土”。
      展昭对着两张字条儿思索了一会,忽然眸中一亮道:“你是说,碧落山庄,玉剑公子墨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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