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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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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崔金枝在后堂哭哭啼啼、颠三倒四地说了些情况,也不甚明了,包拯让公孙策记录了一些,然后吩咐张龙去现场勘查回报,展昭连忙道:“大人,请让属下一同前往。”
      包拯沉吟片刻道:“罢了,你一同前去也好。”
      两人另带了两个衙役及一名仵作一同去了千红楼。
      千红楼处在景安街的中心,出了东门往东街走不到一刻便能到,这上午的花街还不是热闹的时辰,因出了一桩命案而围聚了不少人,展昭吩咐两名衙役在门口戒严,把看热闹的众人挡在了门前。
      那风飘飘是死在自己房里的,她那房门前挤了不少楼里的姑娘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只没人敢进去看,展昭等人赶到时众人忙安静下来,散开了一条道让他们进去。
      这是间窗阁向南的暖房,由花格的薄纱珠帘分成了个套间,外间是布置圆桌锦凳、花架字画的小厅间,里间则是卧房,床前支着梨木绢织镂花屏,床侧是大铜镜的妆台,除了梳妆用具首饰粉盒外还有一只青花碗,靠窗是香案,案上熏香琴具一应俱全。
      床上纱帐帘子垂着,一个翠裙的小丫头跪在床前哭得厉害。
      这小丫头是风飘飘的贴身丫环,名唤“桃儿”,见展昭他们进来便掩着哭声站到了角落里。
      展昭掀开帐帘,那风飘飘是仰躺在床上的,面相平静,似乎只是睡着了一般,只是嘴角边挂着血丝,展昭试了一下她颈边脉向,确实已经死去了。
      挥手招来仵作仔细检验,展昭便向那桃儿问话。
      桃儿虽小,却是个伶俐的丫头,断断续续倒也将事情原委讲清楚了。
      原来风飘飘前几日吃坏了肚子,一直觉得恶心干呕,去看了郎中配了些药方也不见起效,如此这般症状她怕人误会了去,便说去附近的龙叶寺去进香求求菩萨吧。
      “也就是今日,去了回来后姑娘说要休息,我便说还是等喝了药后再休息吧。”桃儿此时已经停住了哭声,只抽噎着,“我煎完药后让姑娘服下躺下才走开的,可我再次进来时姑娘便……”说到此处桃儿欲又要哭。
      展昭待她稍缓情绪后问道:“那药方可在?”
      “在的。”桃儿在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纸药方道,“这方儿不会有什么的,我已经煎给姑娘服过几次了。”说着又急急地返身从妆台上拿来那只碗,“哦,就是用这碗盛的汤药。”
      展昭接过碗嗅了下交给仵作,又接过药方看了看,确实都是普通的草药:“你煎药时未曾离开?”
      桃儿摇头:“这方儿草药是用武火煎的,桃儿怕熬干了,一刻都不敢离开。”
      展昭点点头,见仵作正在用帕子净手,想是已经检验完毕,问道:“如何?”
      仵作一拱手道:“回展大人,这女子肢体未硬,体温尚存,死亡时间应不超过一个时辰,身上并无外伤痕迹,面容平静不似中毒,这碗里药渍也是好的,但小人用银针试过,她吐出的血迹却是中毒之症,具体的怕是要带回仵作房进一步检验才知。”
      这时一边的张龙也报说:“展大人,我已查过屋前房后,并无有人闯入的痕迹。”
      展昭略微思索了下,道:“张龙,你且和仵作带尸身回去,这边让人守着。”
      “是!”张龙刚答下,外面便走进来一人,展昭一看,却是上次白玉堂马前的那个女子。
      她走至展昭面前道了个万福:“雪莹莹见过展大人。”
      她果然就是雪莹莹,展昭不动声色道:“雪姑娘何事?”
      那雪莹莹眼睛微红似是哭过:“展大人……是我害了风姐姐啊。”
      展昭还未作答,外面又闯进一人喊道:“展大人莫要听我们姑娘乱说。”
      进来之人是雪莹莹的丫环“青青”,很是泼辣。
      雪莹莹轻斥了她一句,又对展昭道:“这丫头甚是没规矩,展大人勿要见怪。”
      “无妨。”展昭摆手道,“不知雪姑娘刚才所言何意?”
      “今日风姐姐上山进香,穿的正的我赠与她的孔雀翎斗蓬,这孔雀翎斗蓬珍巧奇特,莹莹不敢说天下无双,却至少在这京中独一无二。”她说着垂下明眸,“定是……定是那人将风姐姐当成了我,所以才会……”
      “那人?”
      见展昭不解,一边的青青插言道:“就是那三里坡命案的凶手,定是要找姑娘杀人灭口来了。”
      “雪姑娘那日见着凶手了?”听她如此说展昭连忙道。
      “不曾……”雪莹莹缓缓摇头。
      “烦劳雪姑娘将当日情形再讲一遍。”展昭知她肯定已录过卷宗,不过自己还并未看,很多细节并不知情,说不定能找出些许新线索也不一定。
      那雪莹莹听他这么说脸色一阵发白,似是不愿再忆起当日情形。
      “那日白五爷已经问过了。”一旁的青青小声地咕哝着,见雪莹莹又要斥她忙改口道:“那日姑娘一直和我在一起,还是我来说吧。”
      原来那日是雪莹莹娘亲的忌日,每年此时都要去三里坡祭拜,那日她出门去正是穿的那孔雀翎斗蓬。
      “姑娘少时被惊马摔落过,一直很害怕,所以我们并未雇马车,只叫了一顶两人小轿。”青青想了下又道,“那日到了三里坡,姑娘不想在人前落泪,照例独自前去祭拜,我和轿夫们在外面候着。”
      展昭想了想,那三里坡是有些孤坟在高过人的野草堆里,草势繁茂,冬天也密密麻麻。
      “然后,我便听到姑娘惊叫了一声,跑进去时,就见姑娘吓晕了,身旁就是那尸体。”青青歪着头皱着眉头,“我也险些吓破了胆,和轿夫一起扶了姑娘忙赶回城里报了案。”
      展昭点点头又问雪莹莹:“雪姑娘一进去便发现那尸首了么?”
      “不是……”雪莹莹低着头缓声慢语,“那日我刚将祭品水果放上,还未燃香,见娘亲坟上荒草甚多,想动手除去一些,谁知这一动手竟翻出此等事来。”她拽紧了手下衣袖又道,“我是吓坏了,所以也不曾留意当时是否有可疑之处。这次之后,我一见那斗蓬就想到当日之事,于是索性赠予了风姐姐,姐姐当时还欢喜地不得了,想不到如今……竟连累了姐姐……”
      “姑娘你莫要这么说。”青青拿眼斜瞟角落里的桃儿道,“这风姑娘啊,还指不定是谁杀的呢!”
      桃儿见青青看向她急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们两个素来不和是千红楼人尽皆知的,青青翻了个白眼给她:“什么意思,哼!那风姑娘也不知是吃了谁煎的药暴毙身亡的!”
      “青青住口!”这边雪莹莹阻了她的口无遮拦,那边桃儿已经气得发抖:“你!你莫要血口喷人!”
      “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是你莫要心虚才是!”青青叉腰就直指桃儿的鼻尖,“你休要当我不知,风姑娘平日待你不好是众姐妹都知道的,你早已记恨在心,今日龙叶寺进香回来还听到风姑娘在门口说你挂破了那孔雀翎斗蓬,要扒了你的皮!”
      桃儿被说得百口莫辩,只一个劲地重复:“我没有!我没有!”
      “够了!”见青青还要说什么,雪莹莹道,“我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吧。”
      青青本来还想说上两句什么,见自家姑娘脸色便哼了一声,扶了雪莹莹向展昭等人告退了。
      展昭一直在一边不作声地听着,末了转向桃儿道:“桃儿姑娘那斗蓬现在何处?”
      桃儿红着眼睛从屏风后取出了斗蓬捧到展昭面前道:“展大人,姑娘是待我不好,可是桃儿从末想过要记恨姑娘……”
      “桃儿姑娘莫要伤怀,真凶定是逃不掉的。”展昭温和话语只一句便止了桃儿不安。
      他接过那斗蓬抖开一看,那孔雀翎斗蓬果然精致无双,五彩羽翎,洒金映辉,绣工和面料皆为上品,滚边针脚都是真金真银丝线缝制而成,内里衬了貂绒,华贵奢侈,只在斗蓬下摆处被钩破了一角。
      “那处破损是今日进香归来时我给姑娘披上时被树枝钩破的。”桃儿解释道。
      展昭点头将斗蓬递还给桃儿,转身对张龙道:“你们先行回府吧,我要去龙叶寺走上一趟,很快便回来。”
      “是!”张龙唤来衙役将风飘飘尸身运走,展昭站着看了会便离开千红楼去了那龙叶寺。
      那龙叶寺也不是什么大寺,展昭在里转了一圈无甚发现,便问了个小沙弥,说是好像是有这么位姑娘来进香的,因捐了不少香火钱,所以有些印象,也没来多长时间便下山去了,没见什么不妥之处。
      然后展昭又仔细巡视了一番,仍旧一无所获,可能快到元宵了,来进香的人也不少,就算有什么可疑的痕迹也早没了吧,如是想着,正准备下山,展昭忽然感到身后有异物袭来,却是软绵绵的没有杀气,他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头都不回地抬了抬巨阙,将异物又打了回去,不一会儿,又有东西朝着小腿袭来,这次却比上次快狠了许多,展昭依旧没回头,只轻轻跳起来用脚后跟将东西踢了回去,心下默数一——二——三——
      果然“三”字才开头,身后某只就嚷嚷开了:“臭猫!作甚不理人!”
      展昭停住,回过身去,见白玉堂手里起起落落地抛着石头,故意道:“啊,原来是白兄,好巧。”
      “巧什么啊。”白玉堂狠狠啐了一口,轻轻一跃跳到展昭身边,“我早知你这猫要查到这里来,在这等了你好久了。”
      展昭却忽然向他胸前袭去,白玉堂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赶紧侧身避开,顺势扣住了他手腕:“你做什么?!”
      展昭眼皮都未抬,手下一式小巧的“荻花秋落”已从白玉堂手中挣出手腕,伸手到他面前:“拿来。”
      看着那指头都快戳到自己脸上来了,白玉堂想都未想就张口咬了上来,展昭未曾想他竟然用这么赖皮的手段,赶紧缩手时已被那老鼠一口死咬住了。
      老鼠虽牙尖嘴利,却是口下留情没有咬得太狠,却也让展昭缩不回去手,齿唇相触时湿湿的触觉让人酥痒万分,那白玉堂竟还好似好玩地用舌舔了下那纤长指尖。
      展昭当下大窘,低吼道:“白玉堂,快松口!”
      见展昭耳根都红了,白玉堂心情大好,松了口,道:“不知道猫大人向我索要何物?”
      展昭见他装傻索性挑明道:“白兄不是一早便跑来这里了么,想是定找到了线索邀功来了。”
      “你这狡猫,白爷爷几时邀功来着。”白玉堂挑眉,拿眼角睨展昭。
      “白兄不为邀功在这里等我许久所为何事?”展昭亦拿眼角睨他。
      白玉堂心下好笑,一拍他肩头,道:“白爷爷我逮你这只猫喝酒来着。”
      展昭看着白玉堂轻轻皱眉,似乎觉得事情并未如此简单。
      “猫儿,别拿这种眼神瞅我,我真是找你喝酒去,难道这查案还能查成神仙不用吃饭了不成?”说完并了两指放在口中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只听一声马儿长嘶,雪珍珠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白玉堂利落地翻身上马,见展昭还站着未动,补充道:“如果猫大人还想要线索的话……”
      死老鼠,竟然威胁他!
      展昭拿猫眼瞪他,白玉堂只当未见,一把扯了他上马:“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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