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时间以前》芽猫

1、第一章

　　第一章 或许，神是真的存在的

　　云淡风清，摇曳一树晚樱蝶般飘舞，精致的阳光细细跳跃在茵茵草尖之上，时间静如止水，半日闲，偷得正是这时光。
　　聪明如栗发少年，樱树下找块干净的地方，一躺就是一下午，梦正浓，清秀的微笑不减半分。
　　“没有人告诉你逃课不能让人逮着吗？”
　　闻言，笑意更浓，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如果是英二的话肯定是从犯。”
　　“可惜我不是菊丸。”语闭，人在草地上同坐了下来，信手拈去掉落在栗发上的樱瓣。
　　睁眼，逆光的镜片闪到了眼，抬手轻挡：“呐，看不清表情了。”
　　微微转过一个角度，低下头：“什么？”
　　依然是细长的茶色眼眸，依然是深不见底的倔强，依然是手塚国光啊……
　　于是不二笑：“不，没什么。”

　　升入青学高等部以来，很神奇地只有自己和手塚在同一班，英二猫大叫着“不二不二不二”扑上来却没了下文，拍拍身上的大猫：“放心英二，手塚冻不死我的。”说这话的时候，手塚正站在不远处的分班公告前，想过去说一句以后要多多关照了，却在对上眼的那瞬间只是笑着站在了原地。

　　暮春傍晚的风带着这个季节特有的温柔轻轻拂过，偶尔素素的野花，十分衬景，不二伸长手臂，从指缝间细数从樱瓣中漏下来的夕照：“呐，手塚，是社团活动了呢。”
　　“嗯。”手塚只轻轻地应了一声便不再作答。
　　身旁举着手臂的人无意识地将手轻轻握成了拳状，然后又轻轻放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是社团活动了呢。
　　从学校这片后山向下看，操场上正渐渐热闹起来，如果还是在国中，应该早就在网球场上了吧，不然，身边的这个人一定会绷着脸喊多少多少圈了呢。
　　可是……
　　说不上什么转折，不二脑里想着更适合的措辞极轻地叹了一下。
　　自己没再参加网球社，嘛，反正自己本来就是随性的人，面对昔日队友疑虑的表情只是笑：“偶尔也要做点网球之外的事呢。”
　　说不上是理由，听起来更为像是借口，但因为是不二，所以，就此没有下文了。
　　说起来，倒是手塚，他竟然也没有参加任何社团，不二庆幸自己没有戴眼镜，不然得和大家一起跌了，但因为是手塚，所以，也就没有下文了。
　　于是，有时放课后更多的时间是泡在图书馆，不二会抱一本厚厚的书，什么书不重要，通常是从生僻的角落里挖出来的，然后会在离手塚不远处坐下，认真地摘记——天晓得他在写什么，每当手塚走近时他就会将笔记本合上，然后对着他神秘地微笑。
　　“为什么不坐过来？”
　　“距离产生美嘛。”
　　不用距离，你也很美。这样的话，最终还是被推了推眼镜所替代，不二却被他颈上银质十字架的反光晃了眼，风中似乎带来了熟悉的味道。
　　五月的傍晚美得令人产生错觉，普通的图书馆竟能被落夕金光渲染出神圣的意味。
　　神圣，果然是要和十字架相配的词呢……
　　收回神游的状态时手塚已经率先站了起来：“回家了。”他这样说着，然后把手给不二。
　　一如既往地笑着用纤长的手指抚平晚风吹乱的发，把手伸给手塚：“谢谢。”

　　也不是第一次一起回家了，国中的时候就有过，只不过没有社团活动的现在，好像有更多时间用来回家了。
　　笑，这是什么奇怪的句法。
　　“不二！”
　　听到喊自己的名字时，已经有手将自己拉到了一边——差点就走到车道上去了。
　　“呀呀，抱歉，走神了呢。”要是这个笑脸更有诚意一点的话手塚就信了。
　　日暮的樱花一片火色，过了温婉的界线就是冶艳了。
　　“会在想什么？”
　　“嗯？”不二侧脸看着手塚，眼中分明写着手塚也有八卦的时候啊。
　　“当我没问。”
　　“在想手塚为什么不参加社团了。”柔柔地转过一个角度，那火色便把栗色映衬成了深褐色，“说你视网球为生命也不过份啊。”
　　“这句话正是我想问你的。”
　　语音还末收回，拐角处的一群小学生欢快地冲撞了出来，来不及躲闪，只能将不二护在了胸前。
　　在手塚怀里抬起头来，湖蓝色透过过长的刘海，金红的逆光模糊了棱角，突然就想靠他更近，惦起脚，凑近手塚耳边：“呐，偶尔也要做点网球之外的事啊。”
　　一阵暖意拂过耳边，耳廓敏感地红了：“不二！”
　　“嗨嗨，我在听。”不二笑着跳开，身后孩童银铃般的笑声……
　　以及，
　　盘旋的樱花。
　　转身继续走路，不二快步跟上：“呐呐，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手塚这么传统的人怎么会戴十字架呢？”
　　“为了压制住某只妖精。”话没挑明，可那眼光分明投在自己身上，这算什么回答嘛，真不爽，这一定是刚才的报复！！
　　“呐——”长长的尾音不满到了极点，化身黑熊只在一秒之间，“不要太过份！”
　　狠狠地一拳捣过去，中途就被拦截了下来，很不甘心就这样被阻止了，正想无理取闹一番却听手塚说：“明天是周末。”
　　“嗯？”我还知道下周是“春祭礼”呢，就算要转移话题这也太没技巧性了吧。
　　“来我家。”
　　“然后？”
　　“爷爷想稍微见下你。”
　　手轻微地擅了下，收了回来，笑：“呐，有没有考虑的余地？”
　　“没有。”
　　这该死的“没有”还真是干脆利落啊。
　　“不二。”抬头间手塚已在前面站定回头，一如曾经某个回归的傍晚，晚霞红透了半边天，谁都说是冰山的手塚和樱花竟意外地相衬，“十字架是因为想要更多的护佑。”
　　深呼吸，这样的樱晚适合回忆，不适合决择：“手塚信神吗？”
　　“信。”
　　简洁真是手塚式的回答，好想取笑他一番……可是，四目相对间，不二只看到镜片后坚决的眼神，异常认真，忽然慌乱起来，来不及调开目光，耳朵撞上了暮风带来的那句话：“因为我遇到了天使。”
　　撞上的是耳朵，被击中的却是心脏。
　　手塚张了张嘴，身旁有卡车呼啸而过，席卷起满地落樱狂舞，不二不禁用手挡住这强逆的气流，手塚逆乱的头发和洁白的领尖挡住了出口的话。
　　或者……
　　放下手，飞舞的樱瓣开始回归，穿过层层樱花，不二看到手塚在笑，那一刻，他愿意相信，神，或许是真的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