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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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川偏北，秋意已浓。比起永寿市的地势起伏，这里较多平原。进入市区之后，笔直的道路划分出不同的区域。
如演讲里提到的，已经有社区工作人员及民警、消防部门协助民众准备向地下工事转移。
速度比较快的，正前往最近的地下入口。哪怕地下准备齐全，很多人还是背了大包小包，还有人围在警察身边焦急地询问着什么。
周小安不禁担忧：“地下能装下这么多人吗？”
徐锦程目视前方，答道：“条件肯定比不上地上，会更拥挤一点。但我们已经尽力了，短短二十年时间，物力财力都有限。不过，这次转移是自愿而非强迫，对于愿意留在地面的人，我们也尊重他们的意愿。会转移进去的，肯定远远少于人类真正的人口数量。”
人类大概也从未想到，他们走出山洞，建造房屋，发展农业、工业，修筑大厦，发明飞机，登上月球，积极前往宇宙探索，却会在科技发达的今天，缩回地下狭窄逼仄的地方。
车子在陇川市西北部一个小院外停下，院子里是几栋老旧六层建筑，光从外面看，周小安还以为他们来到了某街道办事处。
大门上贴的单位名称是：天文艺术研究及馆藏中心。门口设了岗亭和栏杆，岗亭外竖着一块铁牌，写着：暂不对外开放，非工作人员请勿进入。
徐锦程从钱包夹里拿出一张印有条形码的卡片递给岗亭守卫，守卫把卡片放在面前一台扫描机上一扫，里面传来智能语音：访客，特别行动处处长徐锦程，人数七人，请进。
车开进小院，在早已空好的地方停下，一位穿着西服、戴着工作证的青年人走上前来打招呼：“徐处长，诸位，路上辛苦，请随我来。”
周小安注意到他左胸别着一枚银色胸针，伊登也注意到了，在他耳边道：“这个我以前见过一次，好像是星际事务部的徽章，据说被叫做守护者徽章。”
守护者，周小安明白这大概是星际事务部成立的初衷。
青年人带着他们进入正对大门的主楼，乘电梯上五楼，进走廊后左转，第二间办公室门牌上写着：506 部长办公室。
“请进。”青年人推开门，侧开身子请一众人进去，随后掩上了门。
办公室很大，左边是办公桌，前面有两排相对着的沙发，中间一张圆形会议桌。办公桌对面是一面空荡荡的白墙，没有任何装饰，只旁边架了两个摄像头。
徐锦程踏入时，办公桌后面一个中年男人就站了起来，先跟徐锦程握手：“你们好，我是这里的分部长唐俊，你们我都认识了，时间紧张，就跳过自我介绍和寒暄了。姜部长和各国分部长已经准备好了，大家随意坐吧。”
会议桌上写了名字牌，有笔记本和笔、蓝牙耳机以及一瓶水，就好像他们只是赶来参加一场会议。
等众人坐下，唐俊按下了办公桌上一个按钮，对面的白墙上立刻出现投影，屏幕上分成了十来个格子，姜晟居于第一排的中间，其他各个格子里是不同国家和肤色的人，男女都有，已经戴上了蓝牙耳机。
唐俊指着桌上的耳机道：“这是实时翻译器，便于之后的交流，戴上之后按下面的蓝色按钮就是打开了。”
他说完又对着姜晟道：“姜部长，人已经到齐了。”
姜晟点点头：“那我们开始吧。今天本来应该是所有异能者的一次会议，但考虑到目前形势紧张，会议内容会由上级领导转达给其他单位的异能者。徐处长，你队伍里的人就由你负责了。”
“好的。”
“首先，我想请伊登·威廉姆斯先生先说一下你研究的最新进展。”屏幕上的人把目光投向伊登。
伊登意外地脸上带了羞愧之色：“很抱歉，研究并不理想，我们在生物和基因科学上的认知和研究目前来说水平远远不够，我尝试过很多种方法，但都卡在了最后一步。不久前的突破打开的只是这项研究千万把锁中最简单的一把。但我们还没有尝试完所有的可能，希望之后能传来好消息。”
姜晟神色平静，似乎消息是好或者坏对她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早有预料，接下来恐怕还要辛苦你们。我想在座的诸位也应该明白，今天的局面也是我们早已预料到的，尼克斯虽然声称归还部分能量，他们就会离开地球，但这只是他的单方面承诺。事实上，可能你们都不知道，我们的科学家最新研究发现，当初外星飞船里的空气残留显示，地球的空气并不适合尼克斯这类外星生物呼吸。我们推测，散逸在地球的能量和地球的环境融合并发生变异，在这样的能量影响下，尼克斯他们才能安然存活于地球。”
姜晟顿了顿，下了定论：“反过来，即便他们再次拥有了这些能量，如果没有和地球环境极为类似的星球，他们也只能留在这里。这表示，尼克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离开地球。”
连子柔提出疑议：“据我所知，有科学家发现过和地球类似的星球，虽然对我们来说距离太远，但或许对尼克斯他们来说，抵达那里并不困难。”
姜晟旁边的一位棕发男人忍不住说：“坠毁的飞船里有很多其他行星的生态数据，我们经过坐标对比，确认了那颗星球也在飞船数据库里。经过比对，我们确认那颗星球的生态与地球的生态环境相似度只有35%，远远达不到这些外星生物的要求。”
周小安哑然，虽然当初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尼克斯的说辞，但后来对艾古斯的感情，让他趋向于觉得，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可能，尼克斯说的会是真的。而且以尼克斯所属的文明发展程度，他们大约也瞧不上如今可称得上满目疮痍的地球。
没想到，留在地球并不是尼克斯的主动选择，而是迫不得已。那一场坠落事件，让地球成为了目前他们唯一的家园。
姜晟轻轻叹了口气：“总之，我们的选择比我们以为的少。二十年的时间，我们所能做的极限也只有这些。地球是我们最后的堡垒，我们研发出了一定数量的太空作战飞机，但那只是守护地球的其中一道防线，我们没办法带着全人类逃亡。”
另一位女部长笑了笑：“我们也没办法丢下全人类逃亡。”
姜晟：“星际事务部是在无数分歧、争吵与压力下建立和发展起来的，理性上来说，我们应该设法让更多的人离开地球，事实上也有很大一部分人表示了这种意愿，并愿意全力资助星河事务部进行相关的研究与开发。但，我想你们也能从分部的环境看出来，我们没能有幸得到这些资金。”
屏幕里的人或笑或挑眉，但显然对目前的决定没有太多的异议。
姜晟继续说道：“人类文明的火种已经驶向宇宙，我们留下的人，大概要证明一点——这颗火种只得保留并继续燃烧。全球演讲里的承诺，不是虚伪的承诺，也不是为无能寻找的理由，而是我们真正的决心。今天想告诉你们的，也是这点。在此，我们想问，也是请求，不知诸位是否有和我们一样的决心？”
姜晟看向夏长生，显然默认他是这个异能者团体的决策者，然而夏长生却看向周小安，周小安一时有点坐立不安，但看到张铁柱、方俊勇、连子柔鼓励的眼神，伊登跃跃欲试忍不住想要替他说出回答的样子，他终于坦然一笑，对姜晟说：“义不容辞。”
“谢谢。”姜晟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那么从今天起，星际事务部的徽章，会有幸属于你们。”
会议桌的中央放着一个长方形黑色丝绒盒，唐俊适时走过来打开，示意众人：“请吧。”
里面静静躺着六枚银色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光。
徐锦程开了个玩笑：“怎么没有我的份？”
唐俊交给他一个纸袋，里面也是一个盒子：“这是特别行动处所有异能者的，非异能者，会有别的徽章。”
周小安离盒子远，夏长生拿起一枚，打算为他戴上。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周小安拿出来一看，愣住了：“是院……是艾古斯。”
姜晟在屏幕里说：“也是时候了，原本我们也打算他们不联系的话，我们也会想办法联系他们，做最后的谈话。”
周小安接通电话，直接开了免提，放在桌上：“喂？”
里面传来尼克斯嘲讽的声音：“哼，着急了吗？现在知道打电话了？”
周小安：“……”
倒是时时刻刻不忘讽刺人，很尼克斯的风格。
“艾古斯呢？”
尼克斯语调冰冷：“这种时候了，你还妄想利用艾古斯拖延时间吗？觉得他会心软。”
周小安沉默两秒，真心道：“我只是有点担心他。”
电话对面也沉默了片刻，随后是尼克斯略带恼怒的回答：“不用假惺惺的，即便意见不合，我们也不会把锋刃对准同胞。”
周小安放下心来，才终于开始正题：“你打电话的目的？”
尼克斯嗤笑一声：“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绝望的声音。”
电话里另一个人有些无奈地提醒他：“尼克斯。”
尼克斯这才有些不忿道：“这个电话是我最后的善意，人类，我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能量，换你们活命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降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