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英雄不长命》淳于歌

37、降临

　　车开到了永寿市机场，徐锦程带着他们走特殊通道上了一架小型飞机。登机之后周小安发现这更像是私人飞机，机舱里只有很少几排宽敞舒适的皮沙发。
　　徐锦程招呼他们坐下：“有什么需要跟空乘讲，从这儿到陇川只要两个小时，很快就会落地了。飞机上有无线网，飞行平稳后就可以上网，听听两点的演讲。”

　　张铁柱坐在沙发上四下打量：“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也能坐上私人飞机，感觉果然不一样哈。”
　　“特殊时刻，星际事务部说可以报销。”徐锦程终于露出点真诚的笑容，“如果放在平时，我们的经费不多，只能坐经济舱。”
　　周小安指向夏长生：“没关系，这里有位真·有钱人。”
　　夏长生无奈地看着他。

　　说起这个，周小安问他：“星河集团那边的工作怎么办？”
　　夏长生：“不用担心，我让他们把工作内容发过来，能处理的我会通过手机处理。”

　　飞机起飞以后，徐锦程和夏长生的消息都没断过，周小安尝试给艾古斯发了信息，但一直没有回复，其他人都在网上关注实时信息。
　　转眼到了两点，飞机穿行在云层之上，阳光正洒遍整片云海。在以往，这是会令人惊叹的美景，但此时，没有一人注意，而是把目光集中在网络电视上。

　　很快，屏幕上一个女人走到白色的背景板前坐下，对着麦克风开口，用中文说道：“全球的同胞们，你们好，我是星际事务部部长姜晟。”
　　徐锦程适时解释：“姜部长的演讲会即时翻译成各国语言。”

　　“星际事务部成立于2000年，正是人类迈入二十一世纪的时刻。事务部的主要工作就是进行关于外星事务的研究与应对，之所以成立这样的组织，是因为二十三年前，一艘外星飞船坠毁于地球……”

　　后面姜晟大概解释了飞船坠毁的状况及人类的发现。

　　“……语言学家给了我们那个词绝对肯定的答案后，我们相信必须开始必要的准备。但我们也期盼，那艘飞船只是外星生物的一次偶然路过。或者，如果我们能够研究清楚这一外来文明之后，可以有与祂和平对话的机会。

　　“但很遗憾，我们经过二十年的不懈努力，也没能破译这一神秘的文明。直到今年6月底，我们有了新的发现。潜伏于人类社会的外星生物终于显露踪迹，对方向人类释放的信号并非善意，甚至是直接的威胁。

　　“因此，我们决定向公众公布真相，这事关全人类的命运。根据国际航天局最新的监测发现，出现在海王星附近的黑影是一艘外星飞船，并正在向地球接近。稍后我们会公布更清晰的图片。我们发射成功的数颗监测卫星均发出了警报。

　　“在此，我们向全球同胞呼吁，放下分歧、偏见、怀疑，勠力同心，共同面对此次挑战。我们正站在人类文明走向最重要的十字路口，我们需要每一个人的支持。我们亦将做最大的努力，保护民众的安全。

　　“我们仍然秉持着期盼和平的态度，愿意真诚交流。我们不会事先挑起战争，但也绝不会畏惧。为防万一，我们已经在世界各地修筑了安全、牢固的地下工事，下面配有生活和医疗一切设施，也储备了足够的食物。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会组织民众向地下工事转移，等待外星飞船的到来，同时实时告知大家事情发展情况。

　　“如果事态向好的方向发展，也许几天之后，我们就可以恢复往日的生活。反之，那我们就将会是战斗在第一线的士兵。我们会以坚定的决心，守护地球，守护我们的家园。

　　“最后，祝我们好运，祝地球好运。”

　　演讲结束，张铁柱差点跳起来：“我就说这几年怎么遍地开花修地铁，修了几年也没见好，搞了半天原来是……”
　　徐锦程：“这些年我们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做准备，总算是赶得及。”

　　周小安却觉得不止这么简单，夏长生赶在他前面表达了自己的疑问：“姜部长的意思，似乎是人类退无可退。但我想，我们不至于连退路也没有准备吧？”
　　徐锦程轻笑：“早料到你会这么问。当然不可能只这一条路，狡兔尚且有三窟，我们开了一夜的会总不会连个备用计划都没有。上面指示对你们不用隐瞒。在这份演讲发表的同时，在地球另一边，我们发射了一艘航天飞船，里面载有人类文明的种子。即便地球平安无事，他们也将继续航行，作为先锋探索者，为我们揭开宇宙的帘幕。”

　　他顿了顿，继续道：“毕竟，我们对宇宙的认知少得可怜。”

　　周小安心情复杂：“他们，真的愿意就这么离开，永不回头？”
　　徐锦程的笑容隐去，扭头看向窗外的茫茫云海：“这一批人，我们经过严格的挑选、训练，确保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适应在宇宙漂泊的生活，保证心态的平稳健康。但这个时间到底有多长，我们也不知道。没有人真正地离开过地球，并且如你所说，永不回头。”

　　他回头，垂下眼眸，遮掩了情绪：“只能祝他们好运吧。”

　　“网络交流平台彻底崩溃，进不去了。我妈问我在哪儿。”连子柔看向徐锦程，征询他的意见。
　　“你们的身份还需要暂时保密，但时间不会太长，如果和外星人的谈话不顺利，真的爆发战争，那个时候星际事务部会向人类公布你们的存在。”

　　他们是人类手里最大的筹码，是战士还是牺牲者，只看后面的情况，暂时保密也在情理之中。
　　连子柔没什么意见，低头一边在手机上打字一边说：“那我就跟她说我去了外地。”

　　机舱里一阵沉默，大约大家都想起了自己的亲人。只有周小安心里没什么波澜，他的亲人和以为的亲人都早已离他而去，剩下的只有……身边这个？
　　他看向夏长生，正好迎上对方的视线，两人露出会心的笑。

　　周小安想要趁此机会确定一件事，便说：“接下来我们可能会很忙，很多事情都顾不上了。为了之后更好地合作，保卫地球，现在来一次坦率的交流吧。我先问你，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有做过什么让你不开心，或者难过的事吗？”

　　夏长生怔住，不解：“为什么会这么问？”
　　“不用问为什么，你就回答，有还是没有。”见他像是要张口，周小安赶紧补充，“你不用特别着急回答，一定要好好想，每一件事都思考仔细，确定了再跟我说。”
　　深棕色的眸子里盛满了阳光，目光紧紧锁定眼前的人，夏长生下一秒就答：“没有，一件都没有，我很确定。”

　　周小安深知对夏长生来说，他们认识早在二十年前。那么他说没有，就真的没有。
　　那一份坦诚的真心让周小安忍不住心动，在表情泄露心思之前，周小安避开夏长生的视线，心里的一块石头彻底放下。
　　他故作轻松：“那就好。”

　　片刻后，身边的人没有反应，周小安疑惑：“你不问我吗？”
　　“什么？”
　　“刚刚的问题。”

　　夏长生微抿嘴唇：“我不需要问。”
　　周小安明白他不问的原因，便开玩笑：“这么自信？”
　　夏长生勾了勾嘴角，不说话。

　　周小安撇撇嘴：“好吧，交流结束。”
　　飞机在降低高度，周小安感觉到机身的下沉，他余光瞥见夏长生放在腿上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很好看。
　　“我有点紧张。”他说。
　　夏长生立刻看向他，似乎不知该怎么做。

　　周小安眼中闪动着狡黠，把手放进他手心。短暂的一秒后，那只好看的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
　　午后的阳光温暖灿烂，周小安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好似漂浮在云端。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机场，滑行一段距离后终于停下，徐锦程走在前面下了飞机。
　　机场不大，更像是小型的私人机场。来到机场外，已经有车提前等待。第二辆车里探出个金色的脑袋，半长的头发在风中不羁地飘扬。
　　“安！你们终于到了。”伊登冲他们兴奋地挥手。

　　走近之后，周小安才发现他眼底发青，眼中全是红血丝，便上车跟他坐在一排：“你还好吧？”
　　伊登打了个呵欠：“昨天回去之后熬了个通宵，因为现在在做样本测试，所以我才有时间出来。等开完会还得赶紧回去继续研究，本来想补觉的，不过，能看看传说中的星际事务部也不错。”

　　夏长生跟着上来，第一句就问：“进展怎么样？”
　　伊登顿时气愤不已，隔着周小安冲夏长生挥拳头：“夏你再这么无情，我会向工会投诉你的！别忘了你欠着我巨额加班费。”

　　夏长生指着照例坐在副驾的徐锦程：“现在你也算是为政府办事了，加班费找他们要。”
　　伊登难以置信地捂着心口，作痛苦状：“我没熬夜猝死，也会被你气死！”
　　夏长生笑着拍拍他肩膀，真心道：“开个玩笑，辛苦了。”

作者有话说

　　我竟然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