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王》鬼畜栗子

5、第 5 章

　　但无论如何既然他已经把任务说出来了也不能再劝厉泽尔现在拒绝自己，这话太丢老脸原谅他实在说不出口。不过也正是厉泽尔如此直截了当的处理方式才更适合他。很多以前想要和他在一起的人都最后止步于他生命的不确定性，他甚至无数次觉得这种思想很可笑，作为一军之长他早就过了需要自己亲自出任务的阶段，他确实是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哪怕到现在也还是如此，但是这不代表他会随意的将自己的生命丢在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正是经历过生死临门的恐惧他才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

　　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爱的人。

　　望着身旁一脸兴奋的少年，沈均衡突然发现上天待他不薄，让他从鬼门关回来后还能遇上自己心悦的人。也许这便是他一生最大的幸运。

　　当年沈均衡并非是以自己的意愿去往D国的，而是因为上级与外国犯罪组织勾结下派了一个相当于陷阱的任务，并且指定第四集团军派人前往，那时候第四集团军还只是个刚成立的分支，所有的军事武器虽然先进但是能够使用的人少之又少，整个部队都还在发展期上头却派下来这么一个自损八百的任务，所有人其实都知道这个任务完全就是相当于有去无回的存在，但是碍于等级他们被迫接了下来。一出国就直接遭到了袭击，按理来说他们所有的任务都是秘密进行的，只有他们军部上级才知道任务的具体部署，而既然能够把最重要的东西都泄露出去那么他们的个人信息想必都是已经暴露了，沈均衡身边只剩下三个人，他就带着仅有的三个人变换外貌装作普通人埋伏在了D国花了两年的时间摸清了敌人的线路和据点，最后拼命端掉了敌方的窝点，与此同时他自己也已经奄奄一息，身边只剩下一个人但却被他先一步送回了国，异国他乡之中，只有他即将迎接死神的镰刀。

　　他本以为自己会就那样死掉的，没想到正好遇上了上门讨债的【槐】，于是便幸运的捡了一条小命回来，也是在那时候认识了现在的厉泽尔，当时他不知道眼前人叫做厉泽尔，甚至不知道他叫朝夜，只是到在他周围的人都尊敬的称他为--KING。七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少年，那时候少年年仅十三岁。一次萍水相逢他只是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上，带着遗憾和一腔怒火回到了华夏从一个中校一路花了两年的时间坐上大校的位置，成为第四军团中相当于精神领袖的存在，直接架空了当时的军长--也就是出卖了他们第四军团的始作俑者。

　　两年后他再次接手了一个去往D国的任务，可当他接近到目标对象的时候他不禁感叹了一句造化弄人。任务是接近特图家的二少爷，□□上的朝夜。只是当他伪装成保镖接近到本人阴差阳错遇上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人和自己想象中的□□人士不太一样，年近十五岁就坐上一把手的位置谁也不难想象他的手段是如何了得，但就这么一个未成年身上还是有很多孩子的习性在的，他很轻易地相信了自己甚至放他进到卧室里作为贴身保镖，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就那样过了一年，他完成了监视任务再次回国，却不想就是那一次他已经把心留在了那个少年身上，直到，再次遇见他。

　　“喂！沈均衡！沈均衡！”

　　厉泽尔插着腰站在他跟前一只手掐着他的脸用力拧着，现在才察觉到有一丝疼痛。

　　“祖宗！松手，怎么了啊。”

　　“我叫你好多次了，你在走什么神啊。”

　　厉泽尔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看到男人走神的模样，在他的印象里沈均衡一直是一个时刻保持警惕的男人，当年他作为华夏国派来的间谍安插在自己身边也是谨慎的没有露出一丝马脚。今天这个样子，真是稀奇。

　　“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对了今晚有个人要来，到时候把这次查到的资料都给你看看。”

　　厉泽尔无所谓的耸耸肩，他都跟gate斗了那么多年了什么资料没有，也不缺这一份，不过涉毒他倒是第一次听说，以前GATE的老大什么东西都玩，可唯独不玩毒品，这东西在整个圈子里都是被禁止的，哪怕是做金钱交易也是被所有人所不耻的。

　　除非...

　　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个人，也只有他满足现有的条件了。

　　“那要不要晚上的时候加个位置，你的部下吧，一起吃个饭？”

　　“他晚上还开会，来的时候应该不早了我们先吃。”

　　觉得差不多了沈均衡就将厉泽尔重新拎回了房间塞进被子里让他好好休息，而他自己顺着别墅绕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多余的监控设施后开着车去了一趟警局，虽然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厉泽尔但是明面上还需要他这个总负责人担着，像现在坐在警局里的会议室和特警部队那些眼睛底下不知道涂了多少灰的熬夜通宵人士交换信息。

　　警局局长苏珂坐在顶座按着太阳穴，这几天简直就是他今年最大的折磨，刚处理完一场谋杀案回到局里才刚准备睡就被下面的人叫起来通知了有贩毒团伙进入华夏国并且安置了据点，但是下面的小局怎么找也找不到，这雪球越滚越大最后滚到了他这儿，一摊烂摊子一公分不差全部丢给了自己，可他能力再大也没办法打压那些外来份子，迫于能力不足在熬了大半个月后终于受不住将消息上报到了顶头上司那儿请求后备支援，然而这么个紧急情况上哪去给他找储备支援去，太难了，南疆□□起义就有够闹心的。最后无奈之下联系了军部的人请求援助，于是军部的总司令大手一挥把自己的爱臣沈均衡连同心爱的第四军团分给了警部的那些人，就这事，警部的老古董可是气了好几天，他们警部向来和军部不和这次求爷爷告奶奶找了军部，对方毫不客气地就赏了他们警部一掌子，呵呵一笑，叫你们能力不足吧，这下要靠军部了吧，活该。

　　“沈军长，之前感谢你们的协助了。”

　　沈均衡紧皱眉头，他最看不惯的其实不是警部这群人打着自己为民除害的口号干着跟王八蛋一样的事情，而是他们不仅没有足够的能力还要在那装的世故圆滑，说毫无意义的客套话，哪怕这些所谓的客套是真实他也不屑于接受。

　　打心底看不起他们。

　　“恩，所以苏局长你们有什么进展了吗？”

　　冷冷地语气让一屋子的人都打了个寒颤，上一次完全是集团军派了几个人来和自己交换信息没有沈均衡这么强烈的排斥，但是现在当他本人坐在自己面前光是那股一军之长的气势就让警部娇生惯养的人承受不住，可任务当前再大的压力下来也不能临阵脱逃。

　　“很抱歉，上次的打草惊蛇之后就没有再查到他们的踪迹了，但是我们已经找到了几个疑似的据点，一个就是在三省之隔的H市边境，其次是Y市边境以及南疆。”

　　“也就是说如果你们想要继续找到人就要把现在仅存的战力打成三份分散到三个地方去？苏珂我不知道是不是近些年你坐在这个位置坐的太安逸了让你觉得现在是在太平盛世里？你想过你一旦把人打散分布出去之后能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就说南疆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枪林弹火之下你手下这些小兵能做些什么，他们很有可能连你想要的情报都送不回来。”

　　沈均衡这番话无疑是激怒了在座的所有人但是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正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才让人火气那么大，那么憋屈。警部活在军部的阴影下太久了，每次想要奋起直追都是被对方一手拦下直接阻断通行的道路，最初发展的时候受着第一，第二集团军的气，现在受着第四集团军的气，也难为他们过得那么有苦说不出。

　　“如果你光是针对我一个人我无所谓，但是我们局里没有孬种，没有怕死的蠢蛋，请你收回先前的话。”

　　“苏珂，别误会了，我没说你们是孬种，只是你们盲目的送死是种愚蠢的行为。你告诉我你们警察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出现的，我告诉你你们警察生来就该是为了保护人民而存在的，打击外敌才是我们军部的职责，从一开始的毒品发现开始，你们警部就已经逾了规矩了。”

　　沈均衡算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给苏珂留下，但他不以为意。

　　“今天来本来就不打算和你们做什么消息交换的，我只是来单方面通知你们警局一句，从现在开始游弋事件正式由我们第四集团军接管了，你们可以休息了。”

　　不敢相信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从现在开始剥离任务，也就是说他们之前的所有的行动都是无用功了，哪怕死了十几个兄弟，找到了他们最初的据点，都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沈均衡才会说他们愚蠢，是啊，亲手将自己的手下送到枪口之下还没有能力保护他们，确实愚蠢。可如今冠冕堂皇站出来抢走了他们即将获得的功劳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呵，收起你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吃下这张饼，就是你们这里无一生还也抓不到对方的尾巴的。”

　　拍拍屁股甩下一摞人在会议室自己就从里面出来了完全不顾屋内的低气压，他知道这些人急于求成想要借此更上一层楼只可惜选错了对象，这几年但凡是被他们第四集团军接手的任务没一个不是放在外面要死一群人的，对于军部来说第四集团军就是最后一道防线，是华夏国的铜墙铁壁，又怎是那些单纯的人能够轻易攻破的。

　　还想从自己手上抢功劳，笑话。

　　看时间还早也不急着回去，开着车绕了半个西城去了一处墓地。这里比起其他地方有所不同的是葬在其中的只有为国捐躯的人。绝大部分是部队中的军人，也有少数战地记者剩下的那些墓碑上没有名字的无名石属于在战场上无辜牺牲的人，炮弹炸毁了他们的身躯，再无人认得他们最终只能以战役命名安葬在此处。

　　沈均衡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若非今天提起他或许会把这里永远地当作禁地，这片土地下埋葬的太多人是为他而死，当他尚还年轻时他的莽撞让无数的战友牺牲，当他成熟时，又因为实力的悬殊让他忘记了并非单兵作战，继而接任第四集团军他发现哪怕是单兵作战精良的军人也会为了自己的荣耀和尊严死去。他永远无法阻止一个人在战场上的死亡，也无法阻止他的良心对自己无尽的谴责。

　　“兄弟们...你们或许现在要比我自由...”

　　毕竟活着，本就不是一件自由的事。

　　头顶的太阳映着西山缓缓落下，初春的黄昏来的特别快，不知觉已经在墓地站了将近一个小时，想到家里还有人在等自己沈均衡笑着摇摇头转过身朝着身后数不尽的石碑挥挥手当作告别。曾经的他把这里视作归宿，可现在他有了真正的归宿。

　　正好赶上高峰期的沈均衡悲催地被堵在了路上，其中厉泽尔打了一个电话，确认这位可怜的军长是赶不上饭点了浴于是在家大笔一挥宣布开饭，至于那位堵在路上的让他回来吃微波炉重新加热的饭菜就行。好在沈军长对食物真没什么挑剔不然可能会被生生气死。

　　等他到家已经是七点出头，厉泽尔舒服地窝在沙发里喝着酸奶消食其他三个人没什么事干就躲在一边拿了副扑克在斗地主，牌运最差的夏佐已经从头到脚贴满了白条，上面写的金额加加起来都快上千了，可见这牌确实是臭。

　　见到沈均衡从外面进来，厉泽尔非常好心的挪动了下他尊贵的臀空了一半的位置给男人，也不客气就那么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那个部下什么时候来？”

　　“快到了，我刚停车的时候他打电话给我大概还要十五分钟就能到。”

　　“看来这可怜见得跟你一样被堵在路上了。”

　　无奈地看向厉泽尔，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肆无忌惮逃课还不用去上班的吗。迫于生计啊大家都是。但偏偏这些话就是对坐在自己旁边的人说不出口。其实大学对于厉泽尔来说可读可不读，他在D国的学历已经足够高了，再加上他足够强悍的家族后台，就算他在家里当米虫吃白饭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是希望厉泽尔能够活得轻松一点的，但是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好强看似轻佻痞气其实比谁都看重输赢胜负，这样的孩子怎么能让人不爱。

　　门外响起了门铃声，一般进这个家的人都是直接指纹进来的，除非是什么外人不请自来，或是像门外那位金边眼镜先生一样的，才会按门铃。

　　“来了吗？”

　　“嗯。”

　　没有麻烦任何人，沈均衡亲自站起来去开门让外面的人进来。这时候厉泽尔可是抓紧机会展现了一把家主之风。

　　“不要客气请随便坐。”

　　伸出手非常礼貌地请人落座在自己对面的沙发，用不经意的目光上下打量坐在对面的斯文人士，而透过他犀利的眼神给对面的人想到了一个很适合的词--斯文败类。跟着沈均衡混的人怎么会是绅士，很多人应该都会被这副皮囊所欺骗吧。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手下特种大队大队长，文毅。也是这次GATE调查的主力。”

　　“文姓，你和文老什么关系？”

　　坐在对面的男人抬起头用猜疑的眼光看向坐在军长身边的那个少年，本来以为只是军长的什么亲戚，可当他听到文老两个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看走眼了。

　　“文老是我的爷爷，请问您认识我爷爷吗？”

　　“不算太熟，也只是偶尔有交集，你爷爷倒是培养出了一个不错的接班人，可惜了。”

　　可惜跟了沈均衡这个一股子莾劲的领头人，可是连回家的时候都很少，别说继承家业了。据厉泽尔所知，文家上上下下除了坐在自己前面的这个，每一个是在军阶的，主要还是在政界的多，要知道现在的华夏军政可是很不对头的。

　　“文毅，你先把资料给厉泽尔看了吧，要闲聊也等事情做完再说。”

　　也不拖延，干脆地从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整理好的文件递给少年，就坐在对面等着他静静看完。这次GATE并没有像厉泽尔预料的那样死守自己的老巢，反倒是分了一批不错的人出来运输这次的毒品，但是无论是哪种毒品都没有必要让GATE做出这样端子机手足的事情，也就是说运输毒品是幌子，而其中另一样东西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而且被逮捕的人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就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而外面的人一次次暴露自己的行踪给军部，露出本不该露的马脚送人进去，而每一波人去到的监狱都不同，他们瞄准的到底是什么？

　　“沈军长想要我怎么做？”

　　厉泽尔想的差不多了也就抬头向沈均衡询问他的意见，这次的行动他只是搭把手，具体还要看男人的判断。

　　“按照你的方法来吧，他们多次的暴露让两边都已经没有耐心了，没有时间再陪他们耗下去。”

　　文毅看着厉泽尔还是有些不放心。

　　“军长，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孩子真的合适吗？”

　　他不知道沈均衡是出于什么才如此信任一个孩子的，但是他们军长做出的决定绝不会有任何错误，因此他选择相信，这一问也只是给他自己的心里再加点底气。

　　“你看他不相信你的本事呢。”

　　“无所谓，我又不是把自己的实力当作作秀的工具给别人展览的。”

　　揉了一把少年的脑袋把目光转向自己的部下。

　　“朝夜.布拉德.特图。”

　　“那位鬼才？！”

　　不对啊，他的上司提这个名字干嘛？难道！

　　窝在男人旁边的少年还在哧溜哧溜吸着酸奶跟个没事人一样但文毅已经完全冷静不下来了。

　　他的上司到底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