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娴妃[综延禧]》钟无晴

98、恶意纵容

　　和嘉公主出生的时候手指之间有蹼相连如佛手，因此被民间称为“佛手公主”，性格也是如佛一般的温柔好脾气。

　　那日被突然飞落的小燕子惊吓，她虽因此对小燕子动了埋怨，事后却常为自己竟因这等小事便对亲妹妹产生恨意而感到悔恨，如今得知温柔善良的紫薇才是自己的亲妹妹，虽然走出了自己竟对妹妹产生恨意的自责，却又为曾经让亲妹妹向自己行跪拜礼而感到惭愧。

　　“紫薇妹妹，昨日我不知你的身份，竟让你向我下跪，你不会恨我吧？”

　　紫薇闻言，晓得和嘉性子敏感温柔，急忙安慰道：“那时我还未向皇额娘说清身份，姐姐是不知者不为罪。且那日是我和金锁先行无礼，若遇上的不是姐姐，必不会只是下跪行礼便可作罢。”

　　“但是我……”

　　和嘉过意不去，脱下一个镯子，道：“这和田玉镯成色不错，权当是姐姐给妹妹的见面礼吧！”

　　“谢姐姐。”

　　紫薇接下镯子，小心地交给金锁。

　　和嘉见紫薇虽是民间出身，举止却颇有教养，道：“紫薇，我没见过夏雨荷，但看你的模样也能想象你母亲夏雨荷当年必定是个才貌双全的佳人，所以才让皇阿玛一见钟情。”

　　“和嘉姐姐过奖了。”

　　紫薇听到和嘉夸赞母亲，不禁露出骄傲的笑容。

　　和嘉因为昨日的事情，觉着亏欠紫薇，难免拉着紫薇一通的唠叨。

　　当她发现紫薇竟是琴棋书画全都学过时，更发自内心地赞道：“紫薇，我好羡慕你，居然懂得那么多，宫里的阿哥们都未必有你这般才华。”

　　“姐姐谬赞了，紫薇对琴棋书画都只是略懂，算不上精通。若要说才女，今日在翊坤宫外遇上的舒妃娘娘才是真正的大才女。”

　　紫薇谦虚地说道，脸上浮现红晕。

　　和嘉于是又顺着紫薇的话与她说了些舒妃的事情，这时，外间突然一声“和嘉姐姐，皇额娘说我又多了个姐姐”的清脆叫唤，随即便见珠帘晃动，一个玉雕粉琢的女娃儿在嬷嬷们的伺候下冲了进来，一个乳燕投怀冲到紫薇怀中，亲昵的说：“你就是紫薇姐姐吧！”

　　紫薇突然被女孩扑入怀中，心里惶恐，但闻见女孩身上的甜香又顿时觉得奶糯可爱，不忍主动推开，直到女孩身后的嬷嬷上前提醒教养，这才小心地对女孩道：“和宜快些松开我！”

　　“不松开，紫薇姐姐身上有股甜甜的花香，和宜喜欢。”

　　和宜撒娇地说道，抱紧紫薇便是不松手。

　　紫薇无奈，只能道：“和宜……你喜欢抱着……那就抱着吧……”

　　和嘉看不下去，训斥道：“和宜，不要再胡闹了！这事让皇额娘知道，可是会生气的！”

　　听到“皇额娘”三个字，和宜立刻老实起来，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紫薇：“紫薇姐姐，你千万别把我闹你的事情告诉皇额娘。”

　　“和宜这么可爱，紫薇姐姐怎么会在皇额娘面前告状呢？”

　　紫薇看着和宜的小脸蛋，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

　　和宜被紫薇戳了脸蛋，顿时像小仓鼠一般鼓着腮帮噘着嘴，道：“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戳我的脸！和宜的脸当真那么胖吗！”

　　“对不起，紫薇姐姐是看和宜的模样可爱，一时忍不住……”

　　紫薇赶紧给和宜道歉。

　　和宜刚才本只是在撒娇，见紫薇居然一本正经地向自己道歉，扑哧一笑，道：“紫薇姐姐，你好可爱！”

　　“我？可爱？”

　　紫薇从未被人如此评价，不由呆滞。

　　和宜笑道：“就是很可爱啊，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和嘉姐姐。”

　　“和嘉姐姐，我真的……”

　　和嘉掩唇笑道：“和宜说得没错，紫薇你真的很可爱。”

　　紫薇闻言，不觉面红。

　　……

　　……

　　紫薇与和嘉、和宜在翊坤宫中谈笑风生，小燕子却在漱芳斋里和两位教养嬷嬷杠上了。

　　寿康宫是太后和太妃们居住的地方，太后去了五台山礼佛，留在寿康宫里的太妃们可谓穷极无聊，听说漱芳斋里有个活泼的沧海遗珠需要教养，个个恨不得亲自教养，自然，中选的两位嬷嬷也都大有来头，一位是伺候过圣祖皇帝、教养过乾隆的温惠皇贵太妃身旁的林嬷嬷，一位是和亲王生母裕太妃身边的郑嬷嬷。

　　这两位嬷嬷在紫禁城中颇有排面，与嫔以下的低等后妃遇上甚至可以倚老卖老地不行礼，后者还得尊一声“嬷嬷安好”。

　　用过午膳，两位嬷嬷便奉命来到漱芳斋，欲教导小燕子。

　　然而，小燕子在宫外便性格懒散，住在永寿宫时又被令妃刻意放纵，两位嬷嬷来到漱芳斋，竟没有找到小燕子，问过宫女明月才晓得，这位沧海遗珠此刻还在床上睡懒觉！

　　“这成何体统！”

　　林嬷嬷气得发抖。

　　大清朝以孝治天下，皇上贵为天子，尚且每日早朝过后去太后处问安，其他后妃、阿哥、公主们更无不是晨昏定省，不敢有丝毫懈怠。就是蹒跚学步的孩童，见到皇阿玛、皇额娘都会奶声奶气地喊一句“孩儿给皇阿玛/皇额娘请安”！

　　日上三竿还睡懒觉这种事，在紫禁城是根本不可能的！

　　“姐姐不要生气，她兴许是宫外的坏习惯还没有拧过来，我们替她矫正便是。”

　　郑嬷嬷安慰着林嬷嬷，命明月彩霞立刻将小燕子弄醒，梳妆整齐学规矩。

　　明月彩霞闻言，不敢怠慢，急忙入小燕子房中将她摇醒，并把两位嬷嬷的意思转达。

　　小燕子自从被人喊了“格格千岁”后便心境膨胀，明知自己不是真正的皇家女儿，听过明月彩霞的话后，第一反应却是：“我如今是皇阿玛的女儿，她们不过是两个奴才，怎么这样对我说话！”

　　她快步起身，草草穿上衣裳，踩着鞋子跑出，对正喝茶的两位嬷嬷道：“你们就是寿康宫派来给我上课的林嬷嬷、郑嬷嬷？”

　　“这……这……”

　　林嬷嬷见小燕子不仅睡懒觉，还言语无礼，着装也是乱七八糟，毫无皇家风范，脸色更加难看了。

　　郑嬷嬷的脾气比林嬷嬷稍微好一些。

　　她放下茶碗，对小燕子道：“格格，你初来紫禁城，不懂紫禁城的规矩，我们不怪你。但你作为一个女儿家，这般言行举止，不觉得羞愧吗！”

　　小燕子本就对两位嬷嬷颇有意见，见她们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更加地心里不舒服，叉腰骂道：“为什么要觉得羞愧？我是没穿衣服还是没不梳头啊！”

　　“……你！”

　　两位嬷嬷从未听过此等无礼言语，须得几次深呼吸才能压下心头怒意，道：“格格，宫里是讲规矩的地方，吃、穿、行、坐、卧……都得守规矩。您在民间长大，初来宫中不适应，本是无可厚非。但如果您长期学不会规矩，不仅皇上无法给您正式的册封，您的母亲也不能得到位份的追封！格格，其中分量，你可要……”

　　“你们说话干嘛那么文绉绉的！不知道我读书少听不懂吗！”

　　小燕子打断两位嬷嬷的劝诫。

　　林嬷嬷终于忍不住，道：“既然格格您听不懂也不想听懂我们的忠言劝告，我们也没必要留在这里自讨没趣！郑嬷嬷，我们走！”

　　郑嬷嬷不急于离开，对小燕子道：“格格，快些承认错误吧！”

　　“认错？为什么我要认错！我又没做错事情！”

　　小燕子一脸刁蛮。

　　林嬷嬷气得手抖，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郑嬷嬷见状，也放弃了劝诫小燕子，准备与林嬷嬷离开。

　　只是，小燕子不懂事，明月彩霞却晓得两位嬷嬷的分量厉害，见嬷嬷们要走，赶紧对小燕子道：“格格，快些拦住两位嬷嬷！她们可是太妃跟前的人！她们若是在太妃面前说您的坏话，你可就——”

　　“什么！她们说我坏话！”

　　小燕子听懂了后半截，一个跃身跳到两位嬷嬷面前，拦阻道：“不许走！”

　　“你——”

　　两位嬷嬷本就不喜欢小燕子的粗鲁，现在她又凭空翻身出现在面前，更是吓得不轻，道：“女儿家不好好地学规矩做女红，飞檐走壁，成何体统！”

　　小燕子闻言，晓得她们对自己已颇有成见，必会在太妃们面前说自己坏话，竟江湖气十足的跪下作揖，道：“两位，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虽然行为粗鲁，但毕竟是皇阿玛的女儿，你们可别逼人太甚！”

　　“你！”

　　两位嬷嬷本就对小燕子的草莽做派非常不满意，何况她还出口成脏，语带威胁，顿时怒火交加，道：“格格，我们若不将漱芳斋今日发生的事情向皇上、贵太妃、太妃如实禀告，恶意纵容您，那才是真真的害了您！”

　　“什么！你们竟然真打算在皇阿玛面前告我黑状！老巫婆！太过分了！”

　　小燕子大怒，抬手就打！

　　两位嬷嬷从未见过小燕子这等说打人就打人的格格，一时措手不及，被打得鼻青脸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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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清朝后宫经常有几个后妃、太妃抢着养孩子的情况。
例如咸丰皇帝的后宫一共就一个儿子（慈禧的同治）一个女儿（丽妃的荣安公主），整个紫禁城把小公主当珍宝宠爱，成年后封号是皇后嫡女才能享有的固伦公主，选额驸的过程堪比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