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动》周围的白天

4、第四章

　　自那天之后，许意更是隔着十米开外看见顾然就躲，到顾然戏份的时候，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让助理他们一通好找，再一看人，躲在服装间发呆或者干脆躺在车里睡大觉吃东西。算上找他浪费的时间，都够拉上全组角色取个外景了，赵导演敢怒不敢言，工作人员们就遭殃了。

　　他助理来找顾然帮忙，顾然怎么可能有办法，他连许意为什么讨厌自己都一知半解的不清楚，但耐不住对方好意相求，软磨硬泡。于是趁闲找了许意一趟。这次成功的堵住对方了。

　　“咳...嗨，真巧啊。”顾然其实也不想再见到他，毕竟身份摆在那儿，再见面的话，总是很尴尬的。

　　许意冷着脸看他，然后掠过他朝里面走去。顾然心想，完了，上次开的玩笑过火了。

　　这一事件之后许意的效率更低了，一天能拍掉三分之二的戏份都算表现优秀了。于是余下的戏硬生生又拖了一、两周才算完。赵导演有苦说不出，只希望下回别再给他塞这么个人进组了，是尊伺候不起的大佛。

　　这么熬着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顾然的新剧《问琴》顺利杀青，是部古装剧，IP热改。

　　顾然演的虽然是大反派，因但为这个角色人设吃香，无论书里还是剧里，出场都很多。

　　大反派嘛，到结尾肯定是死翘翘。主角则抱得美人归，逍遥人间。

　　这个也差不多，被女主骗，男主设计用阵法困住他，趁虚而入一剑捅死，可谓凄惨。

　　顾然是第一次演反派，特别有兴趣，花了很长一段时间琢磨他的心路历程，越琢磨越觉得他惨。

　　“大概，惨在他爱的人不爱自己？”

　　莫名其妙的和小陈聊到这个问题上来，顾然说了这句话。

　　小陈一想，也没有反驳，一时间，车里变得很安静。

　　一开始的路途有些颠簸，顾然不太舒服，闭上眼眯了一会儿，小陈以为他要睡觉，塞个眼罩给他。

　　顾然把眼罩戴上，就在小陈以为他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轻声问了句：“小陈你谈过恋爱吗？”

　　小陈：“……”

　　话一出口，顾然也觉得自己问的有些过了，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微微一笑：“是我唐突了，不说也行，隐私嘛。”

　　小陈看了看他，然后花十分钟说了自己和初恋女友长达四年最终以他提出分手为结果的恋爱。

　　顾然愣了大概几秒钟，缓缓开口：“可能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幸福。”

　　小陈看看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顾然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助理小陈看着睡着了的顾然，意外觉得刚刚的他有些说不上来的悲凉。

　　到A市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小陈给顾然把行李提上6楼就走了。

　　这是顾然在A市买的房，地段好，三室一厅，有个很大的书房。

　　顾然撑着在车上睡迷糊了的脑袋上楼，鞋子和地板的摩擦声被混沌的放大，怎么听怎么恐怖，让人清醒不少。

　　打开门进去，灯都懒得开，顾然摸索着墙壁，凭着微弱的月光找到卧室拧开门，迅速冲了个澡，摸到床边，压上去。

　　然后就听见一声怒呵：“顾然，你他妈压老子！！”

　　顾然就是不想醒也得醒了。

　　他僵了一下，强摁下要走的念头，从床上爬起来：“周导，你怎么在这儿。”

　　周聿怀从床上爬起，黑暗中面容上的一丝丝红晕顾然没能看清楚，不然肯定要笑了，笑他们周导像个纯情小处男一样会脸红。

　　“什么屁话，我为什么不能来。”胡扯能力打半颗星。

　　看到周聿怀，顾然其实挺高兴的，但很快想到别的事，情绪瞬间被压抑住：“周大导演，您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周聿怀撑着个脑袋看他：“几点了？”

　　顾然困得脾气涌上来，懒得跟他绕：“一点半了，周聿怀。要睡回你自己家睡去。”

　　“这也算我的家啊。”

　　“这是我自己买的房子，不是周大导演您送的。”

　　周聿怀脸色一黑，竟然没有再说什么。

　　顾然叹了口气，头疼的看着他，声音放软：“我不是告诉你我今天不去新城了吗，你怎么还偷偷进来了。”周聿怀在新城有套公寓，平时都是顾然去那里。

　　周聿怀拒绝和这个愚蠢的男人聊下去，敢情我一大早收到你要回来的消息，兴奋了半天，想给你个惊喜，饶了这么一大圈子，就是听你给我讲这个？？

　　而且那异常明显的哄小孩儿的语气让他很不爽。

　　周聿怀看了他两眼，拉着个脸低声问道：“困不困？”

　　还想给他灌输大道理的顾然一愣，没接上他的脑电波：“困啊。”

　　周聿怀被子一掀，拍拍旁边的床，颇不情愿：“睡觉！”

　　顾然给他逗乐了，这小子是不是睡糊涂了，看起来比平时可爱，按照惯例他该继续和他打嘴炮，脾气上来了摔门就走。

　　他俩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包养关系，而且就是自己的床，顾然也没扭捏利索的爬上床关灯睡觉。

　　黑暗中，顾然面对面看着周聿怀：“你想要吗？”周聿怀有点儿疑惑，想明白之后脸部位置相比黑夜还暗了几分。

　　我他妈来难道就只为了这个？搂着你盖棉被纯睡觉不行？

　　“那你克制点儿，我最近没休息…”话没说完就被周聿怀生气的打断，搂住顾然：“非得我上你你才安心？”

　　顾然听出他话里意思，想着不上就不上呗火气还挺大。安慰的拍拍他的脑袋，周聿怀强硬的把他抱了个满怀。

　　长夜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