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家致富在傲慢与偏见》乐博

29、029

　　不过，硝石的价格虽然不贵，到手却也绝非易事。因为硝石是制作黑火/药的原料之一。

　　黑火/药，在现代被认为是中国著名的四大发明之一。早在一千多年前，中国的炼丹术士就开始利用硝石和硫磺制作干燥剂和防虫剂——硝石为‘冰’，硫磺为‘火’，属性互相中和，符合中国人崇尚的‘中庸’之道。后来可能是在偶然之中，加入了木炭，结果发现这三种材料的混合物可以起火爆炸，于是起了个名字，叫‘伏火方’。

　　这种火/药被广泛地用于军事用途，直到19世纪后半期才逐渐被能量更高的无烟火/药及猛炸/药所取代。*在现在的18世纪，军队广泛使用的滑膛枪所用的火药中占据霸主地位的，还是这种黑火/药。

　　甚至现在使用的黑火/药，也仍旧是按照经验的配比，真正科学的配比比例，也就是硝石：硫磺：木炭=75:10:15的标准火/药比例，要在1825年才由英国的化学家谢夫列里经过试验对比研究出来。

　　算算时间的话，距离那位化学家研究出来这个公式还有二十多年呢。

　　在英国，早期还有硝石采集员这个职位，在印度开采硝石矿之前，他们可是为了采集一点点制造黑火/药用的硝石疲于奔命，甚至有些愚蠢的采集员闯入教堂，对礼拜中的女人宣称道：“女人们在教堂的椅子上小解，就可以弄到上好的硝石！”引起了军权和教会之间不小的冲突。

　　直到17世纪中期，东印度公司开始涉足硝石贸易，英国对硝石的需求缺口才不至于那么大。

　　不过，因为是重要的军事资源，硝石的采买都被相关的部门机构控制着。普通人对这个化学产物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它溶于水可制冰。就连军队中的很多军官，也只知道那是火/药的原材料之一，对其他的用途一无所知，更不要说下级军士了。

　　乔治去找了‘中尉’帮忙。

　　他当然也可以找伯爵，但是为了这么一点点的硝石就去麻烦伯爵，简直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中尉’虽然现在已经脱离了政府组织，但是凭他以前的身份，以及在沃里克甚至周边镇上混的如鱼得水的本事，相信这点小事，他肯定是有门路的。

　　乔治很简单地用了一杯口感热烈火辣的‘龙舌兰日出’收买了‘中尉’。

　　本名叫普拉姆的‘中尉’一眼不错地看着调酒的乔治，直到一杯色泽艳丽的鸡尾酒出现在他的眼前，才极为惊叹地‘哇’了一声：“这是什么？！”

　　只见乔治三下五除二，把一杯杯饮品依次加入，但这些饮料却没有混合起来，而是从下到上依次分层，形成了一种瑰丽的色带。

　　“龙舌兰日出，这个颜色，像不像日出前的天空？”

　　普拉姆接过日出酒，在烛光的照耀下极为仔细地看了一遍：“像，真像！跟我在海上的时候看到的朝霞一样绚烂！太神奇了，为什么竟然不会混在一起？”

　　他分明看到沉在底部的红色糖浆是最后放的，照理来说，应该和先加入的橙汁融为一体呀。

　　具体地说呢，就是因为橙汁的密度小于糖浆，只要小心一点放入，就可以将其分层。这个概念其实很浅显，但是对于厨艺上没有天分的英国人而言，他们没事不太会想到这种混搭方法及其原理。

　　乔治解释了一通，普拉姆感慨道：“听不懂，不过很有意思！”

　　乔治：“_(:з」∠)_”浪费老子的口舌，听不懂就不要装作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好吗……

　　普拉姆一口把日出酒灌下去，随后非常豪爽地‘啊’！了一声：“好喝！”

　　加了冰块的酒液口感冰爽，龙舌兰酒的味道浓烈刺激，这种酒是有一点苦味的，不过果汁和糖浆的味道微妙地中和了这种苦味，却又不至于甜腻，一口喝下去，只觉得爽快无比。

　　乔治递给他一片切好的柠檬，让他含在口里一会儿。然后提出了自己购买硝石的要求。

　　“硝石？你一个小孩子要那种东西干什么？”普拉姆仰起头，转了转脖子，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然后又马不停蹄的举起另外一杯酒，像个真正的酒鬼那样，“自从辉格党内部被詹姆士·斯坦霍普、查尔斯·斯宾塞·桑德兰这几个老爷把持之后，硝石之类的管控更加严格了，毕竟他们一向想要开始欧洲战役，物资上自然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他顿了顿，又模模糊糊地说：“如果现在掌控局面的是罗伯特·沃尔波尔先生或者是西格尔·福尔摩斯先生，或许我也就不用窝在这个酒馆里了……”

　　这两句话大概是属于酒后吐真言，乔治心中更确定了普拉姆到沃里克镇是有目的的，不过现在更为重要的是开店，他也没多想，继续说：“我只要几十公斤的货量就够了，是放在店里面做冷却用的冰块用的。”

　　他摊了摊手，非常无辜地说：“我一个小孩子，拿这些也干不了别的什么呀。”

　　乔治疯狂暗示这个前政府人员，自己可是良民哦~

　　普拉姆瞥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是要忘了你是个小孩子，乱七八糟的主意怎么这么多。”

　　他沉吟了一会：“既然你没有什么有力的身份，占不了购买硝石的份额，走不了明路，干脆直接换条路好了——豪斯街的纽斯特会最近新进了一批硝石，从那边买就简单多了，不过相应的，价格要高上五倍。”

　　“没问题。”乔治点点头，即使按照这个价格购买50公斤的硝石，也只需要1英镑左右。这笔投资对于冰品店来说，是十分有必要的。

　　“嘿，可真是够利落的。”普拉姆接下乔治给他的钱袋，摆了摆手，“两天后来拿吧。”

　　乔治出门前，回头笑嘻嘻地问了一句：“纽斯特会要硝石干嘛呀？”

　　普拉姆原本醉眼朦胧的眼中精光一闪，同样笑呵呵、十分放松地说：“这算你第二个问题吗？”他之前答应的3个问题才回答了两个呢。

　　老狐狸，乔治心想，拉长声音说：“当然——不能算啊。”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小滑精，普拉姆暗骂，粗着嗓子说：“不算就麻利地走吧，反正跟你们没关系。”

　　乔治得了准信儿，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跑了。

　　门关上了一会儿，普拉姆瞌睡了一阵，眼中逐渐变的清明，笑骂了一句：“真是个精怪的小鬼头。”他伸了个懒腰，然后从抽屉中拿出信纸，“每月的报告该写了。”

　　信纸的开头写上：“尊敬的沃尔波尔枢密院长、福尔摩斯国务大臣……”

　　写完了最近德比郡发生的一系列比较重要的事之后，普拉姆看着信纸，突然甩了甩头，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又在结尾添加了一句：“最近我碰到一位奇妙的小朋友……”

　　如果乔治这样的人长大后进入辉格党这边的话，似乎会有不错的发展。

　　反正这样的人才，不能让现在正在地方政府得势的托利党捡了去。

　　写完了之后，普拉姆拿出自己的印章，在融化的火漆上印上自己的徽章，把信纸封口。然后投入酒店门口的夜莺嘴里。

　　过两天再去看的话，那封信就会不见了。

　　……

　　威廉这样受过精英教育的人，自然对于军事课上非常重要的黑火/药也十分熟悉，也知道硝石能够制冰。他推己及人，不觉得乔治知道这个知识有什么奇怪的。

　　他没想起来，只是因为自家都是用的可以吃的从冬天储存到现在的采冰。像硝石制冰这种只能起降温作用的，他们根本不用。

　　站在柜台后面的是已经完全恢复健康，虽然还是很纤瘦，但脸色非常红润的帕维亚，听到他们这段对话，简直吹爆乔治：“乔治哥哥真是太聪明了，什么都知道，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语气真挚得不得了，一看就知道是诚心诚意，发自肺腑。

　　乔治谦虚地摆摆手：“哪有这么夸张，也就解决解决普通问题。”

　　像帕维亚住院这种事情，就得交给医生了，毕竟术业有专攻嘛，他只要赚钱就好。

　　威廉幽幽地说：“你可真是受欢迎……”

　　他说完，自己琢磨着这话怎么这么酸，赶紧又加了一句：“什么时候乔治安娜像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就好了。”

　　……怎么感觉更酸了。

　　乔治瞄了他一眼，心说妹控真是惹不起惹不起，谁知道什么时候发作，这里跟乔治安娜有什么关系啊怎么突然想起她，莫非看到个小姑娘就能想到乔治安娜？这联想力也是吓死个人。

　　他赶紧弄了个冰激凌球，放到威廉的碗里：“尝尝！”用甜品中和一下酸气吧！

　　不得不说，草莓冰激凌作为乔治推出的主打产品，它的味道是相当给力的。

　　因为威廉不能多吃奶制品，乔治特意为他做了酸奶口味的那种，可以说相当贴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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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除了虚构人物西格尔·福尔摩斯先生，本章提到的詹姆士·斯坦霍普、查尔斯·斯宾塞·桑德兰、罗伯特·沃尔波尔确有其人，也是辉格党领袖，但是是在18世纪早期的人物，因为有个想写的史实，把他们挪过来18世纪晚期了。
星号部分参考资料：《英国通史第四卷：转型时期（18世纪英国）》、《为什么发明火药的的中国的火药比不过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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