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掠过少年时》千城沐雨

1、无痛不人生（上）

　　｛梓七夕｝

　　十月，已是金秋，灿烂的阳光却仍然一刻也不肯停歇地照耀着大地，就连卷席着凉爽秋意的疾风骤雨也只能暂逞威风，最终还是被炽热的阳光炽烤，蒸发在空气中。裸露在外的肌肤只是稍稍覆上了些许的凉意，身体深处仍是燥热的翻腾。
　　运动场上鲜红的横幅早已拉好，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耀眼的光。放眼望去，四面的看台上人山人海，就连运动场外围的栏杆上也有不少人以猴子捞月的姿势吊在上面。幸好学校明令禁止不允许家长入内参观，不然不要说烈日的威力，人潮的热浪也要让人中暑了。
　　运动场内的大部分人穿的都是短袖校服。这次学校特意要求，各个校的学生都穿着各自的校服以便辨认。这是一次市里的多校联合运动会，穿校服显得整齐划一且有气势。
　　不过，大多数人并不在意气势，而是气质。很多女生都抱怨说平时中规中矩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有一次换上漂亮衣服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多可惜。
　　我倒是没有这种担忧。看看，这么多观看的学生，这么多做裁判的老师，这么多的领导，远远看去谁都是乌云中的一粒小分子，大雪地里的一片小雪花，乱糟糟的，谁看谁啊。就这种情况，那些抱怨没能展头露脚的女生，就没有必要了吧。
　　我和丹姗坐在看台的最边上，悠闲地晃荡双腿，一人捧着一杯冰可乐喝着。上面有人举着遮阳伞，我们也就占个便宜，在伞荫下躲一会儿。
　　丹姗咬着可乐的吸管微眯着眼，全神贯注地盯着另一个赛区的篮球场。过了一会儿，我正在神游天外呢，她突然猛地跳下看台拍拍屁股，拽了我一把：“走吧！那边比完了。”
　　她拉着我就要走。我跟着跳下来，连忙问：“那边人家都比完了，你还去干嘛啊？”
　　“你说呢？”她白了我一眼。每次她做这个动作，我都知道，又有一件重要而令人激动的事。她说过而我转头就忘记了，不过，现在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怎样跟着她去那儿，而不被老师知道少了人。
　　“你没有请假条啊，笨蛋......”为了避免出现学生不想看比赛，集体跑去上厕所、买零食而扰乱比赛的现象，学校给每个班发了几个请假条，统一掌握在班长手里，每次离开本班看台的人都要向班长拿假条，并说明原因，不然不可以擅自离开本班看台，且离开的人数有限。
　　“哦，对。”丹姗一拍脑门，“那就跟副班长要去，就说咱们去上厕所。”
　　又是上厕所......我一直特别希望能在做某些......心里有鬼的事情的时候摆脱这个低俗幼稚的借口，但是，貌似确实没有比这个更让人不会起疑心和发现破绽的正常的借口了。
　　丹姗一米五几的个子往上蹿了蹿，揪住站在看台上的副班长的裤脚：“罗晶，我和梓七夕去上厕所，给个假条呗。”
　　“哦，行，”罗副班长正跟人说话，忙手忙脚地从一把假条中抽出一张，“给你，去吧！还有，别忘了快去快回！”她也没有多问什么，这张假条拿到的很轻松。
　　“知道啦，谢班长！”丹姗嘿嘿一笑，一手拿着假条一手拉着我就往篮球场跑去。

　　篮球场这边的场面比操场那边还热闹。最后的一场篮球赛刚结束，一些班观众就一拥而上，欢呼的、拍照的、被人流莫名其妙挤出来的，整个场地完全被汹涌的人潮覆盖了。丹珊死死拉着我的手，焦急地在场地边沿搜索着，厚厚眼镜片后面的双眼转得飞快。我记得小时候我们俩一起看一本杂志，我刚看到第二段，她就看完一页了，我刚看完一页，她已经侧着头把后面的一页也看完了……这件事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深深的伤害，从此我就再也没有跟她一起看过书。当时她的眼珠，也是转得飞快，好像捕捉人的摄像机似的，睫毛忽闪忽闪，灵敏得简直不像话。不久，她就找到了目标，拽着我朝一群人簇拥着的地方走去。
　　这时候，整个场地中突然回荡起巨大而喜悦的，透过喇叭仍震耳欲聋的广播声：“绿萍中学队总比分二比一完胜星火中学队，绿萍中学队二比一完胜星火中学队......”
　　＂耶！咱们赢啦！＂丹珊停下脚步，跳了起来，整个场地上一半的人都在欢呼尖叫，互相击掌，还有一半的人垂头丧气的，有的还嘴里小声谩骂着。想必这些绝大部分都不是本校的。
　　不过，不管别人怎么看啦！赢了还是很高兴的！欢呼吧雀跃吧！胜利是属于我们绿萍的！
　　看看四周的女生（是的，现在的场地上大部分都是女生），我一边欢呼，一边阴暗地想：有这么多女生来当拉拉队，林蔚他们想不赢也难啊，要是真的赢不了，那些女生也能让死的变成活的，活的变成死的，有钱还能使鬼推磨呢......噫，想想就觉得好可怕啊。不过这些女生跟有钱也没啥太大的关系。
　　说到林蔚，那可是我们绿萍中学的明星人物，无数女生心目中的“男神”。不但篮球打得好，跑步跑得快，而且不怎么偏科，学习成绩还不错。最重要的是，林蔚同学长着一张校草的脸。大家都懂的，就是每个学校都会有一个的跟电视剧上的明星长得相似的那种男生嘛。
　　我的好闺蜜，相识十几年的发小樊裕丹珊，就喜欢了林蔚好多年。他俩小学初中都在一个学校，而且都是同班。小学的时候还做过同桌。据丹珊说，“想当年”林蔚跟她做同桌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帅，就是比较清纯的类型吧，成天嚷着自己当爸爸，让丹珊当妈妈什么的，两个人天天打闹在一起。丹珊的话前半部分关于颜值的，我信；可是后面嘛——我深表怀疑。因为据我观察，当时她就对林蔚有着滔滔不绝的好感，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过，很可能是自己歪歪出来一段过家家的经历的。
　　关于丹珊对林蔚比烈日还炽热三分的爱恋，最好的证据就是她的成绩。丹珊一开始也许是考不上这所市重点中学的，结果她听说林蔚想考到这里，于是初升高前期就像备战高考似的白天学晚上学，走路都在背书，还拒绝了家长送礼之类的帮助，终于如愿以偿，又可以每天无数次地看到林蔚。
　　丹珊拉着我继续往那边走，我终于看见了，林蔚和同队的几个男生站在那里擦汗、喝水。马上就快要到跟前了，可是······
　　不行，就算没面子，让丹珊说我对别人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我也得问问了：丹珊，你过去干嘛？这时候好像不是搭讪的最好时机吧？目前林蔚对丹珊只有一个过去和他同班的印象啊。人家刚比完赛，还想好好庆祝庆祝呢，这时候无关人士过去恐怕不会很受欢迎吧。
　　我犹豫半天——丹珊那张嘴可是很不饶人的——刚要张嘴问，忽然又把嘴巴闭上了。嘿，我知道了！就在林蔚他们旁边，有一个穿着我们学校校服的女孩子，脖子上挂着一个证件一样的蓝边框的卡片。那不就是校报记者嘛！
　　我们学校教学设施比较齐全，也大力培养学生各方面的兴趣，因此组建了很多兴趣社团，其中文学社是比较有名的一个，甚至在别的学校学生圈里都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成员们不仅可以在里面讨论有关文学的话题，交流创作感想，还可以参加文学社主办的杂志《校园日报》的各项工作。关于这份杂志，社会中的杂志社所有的各种职位可是应有尽有，比如编辑、版面设计、记者什么的，简直就是一个微缩版的编辑部，所以很受大家欢迎。那个女孩能进文学社，一定挺厉害的，因为我们班“入社”的那几个，在班里都恨不得横着走路，看得我眼都红了，每次都想伸出脚去绊他们一下……
　　有人曾经无意间问过我，我这个反应为什么没进文学社。什么？为什么我不参加？因为没有报上名，而且我已经加入了美术社团好吗......
　　丹珊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机去跟林蔚搭讪，是因为校篮球队的比赛是这次运动会的重头戏，肯定会有校报记者去采访作为篮球队队长的林蔚，那么她就可以趁机在采访的时候在旁边听着。
　　好吧，我也承认，这计划有点幼稚，很不周全，不过能奏效就好，本美女虽然自诩跟别的女生相比没那么花痴，但是免费看看帅哥还是不介意的，哈哈。就当沾了丹珊的福气了吧。

　　就这样，我看着丹珊同学饿虎扑食似的扒过层层人墙，一个箭步来到那个戴着记者证的女生身边，碰了碰她的衣服：
　　“那个，同学，林蔚呢？”
　　刚才周围人太多，走着走着就看不到林蔚了。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这本来还想看帅哥呢。
　　“哦，他去换衣服了，一会儿我们采访。”那个女生招了招她手里的记者证。我看见那个煞有介事的小卡片上的写着她的名字：顾晓曼。
　　“那个……”丹珊做贼心虚地向四周看看，双手掌心相对地搓着，她一紧张就有这个毛病，“你们采访的时候有什么要求吗？”
　　我站在她几米之外，气得白眼翻上了天。你这么一问，不是给人家增加心理负担嘛，上来就问有什么要求，搞得跟你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说话的艺术啊！艺术！真不知道语文老师怎么教出这么个气死人的学生。
　　果然，那位顾晓曼同学眉毛微微挑起来，露出一丝疑惑，吐字很慢地回答：
　　“要求？没有吧，就是拿个小本记一下问题和回答就可以了啊。你……有什么事吗？”
　　丹珊嘿嘿一笑，搓手的速度加快了，脸上的表情无赖极了：“那个，我们可不可以在旁边‘旁听’啊？”
　　顾晓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啥？我又不是去讲课，你们为啥要旁听……我还是新手耶，要不你们去找经验丰富点的学长去？”
　　“哎呀，不是那个意思啦，就是在一边看着林……你俩采访就可以咯。”我在人群后冲着丹珊一通比划，她貌似听懂了，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可怜样，“我们不是特意要学习或者什么啦！你知道一会就是跳高跳远的比赛，我们离比赛区那么远又看不到，会很无聊的......还是林蔚的采访比较有看头。”丹珊皱皱鼻子，眯起眼睛，做出她的招牌笑容。嗯，这下顾晓曼应该答应了。
　　“哦，哦，好啊！”顾晓曼愣了一下，忽然好像如释重负似的答应了，吐了一口气，还开了句玩笑，“反正采访不限人数。”
　　我艰难地拨开人群，向前迈两步，丹珊拽我到身前，一本正经地介绍：＂我们俩是高一五班的......我叫樊裕丹珊，这是我的闺蜜，她叫梓七夕。＂
　　顾晓曼点点头:“我是三班的，顾晓曼。诶，你叫七夕啊？”
　　我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来了。
　　为什么我每次和丹珊在一起被介绍的时候，都是我的名字引人注目。几乎次次都会有人问：“你叫七夕啊？”“你生日是不是七夕节啊？”废话，难道你们不知道七夕节吗？难道不觉得“七夕”这个名字普通而温馨吗？反倒是丹珊那难记又难写的四个字的名字沦为平常了。
　　丹珊感觉出我的不悦，自然地一拉我的手：“对啊，她生日是农历七月初七，所以就叫这个名字。很浪漫吧？”说完还眨眨眼睛。这姑娘有时很有自信的样子让我觉得很无语。例如，现在。
　　“真的……”顾晓曼狂点头。“我也特别想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晓曼这名字太普通了，还容易联想到某位生活并不幸福的民国女子。”
　　我心头的怒火一下消散了。她居然夸我的名字好听，而不是觉得庸俗或者吃吃地窃笑然后浮想联翩。
　　不错不错，这个朋友我一定要交了！
　　于是，我把头凑过去，笑了一下：“那，一会儿我们去哪儿呢？”

　　{张子明}

　　今天是星期五，运动会开幕的那天是星期一。
　　星期二上午的时候，我们绿萍足球队二比一赢了星火中学队。虽然这不是我们球队的第一次胜利，但是这毕竟是全市中学的联合运动会，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很自豪的。唯一让我不满的是那些观众的眼神不是盯着林蔚就是盯着星火中学的帅哥，那眼神简直能把篮球场地面戳个洞。比赛结束之后篮球场上一片混乱，我看见顾晓曼和另外两个别的班的女生一起聊天，那时候好像还挺开心的；星期三一整天的课间顾晓曼都坐在座位上没起来过，我问她干什么呢这么用功，她说“我要为杂志社搞创收”；星期四顾晓曼特别活跃特别开心，下课的时候也不在座位上坐着了，在教室里转来转去地找人聊天；今天是星期五，下午最后一节课顾晓曼没上，拿着几张纸和几个人一起出去了。这回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她们文学社要收关于运动会的稿子了，等着出校报呢……
　　现在是下午四点十分，我已经在教室里多坐了半小时了，可是，顾晓曼同学还是连个影子都没出现。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文学社那帮人要交流交流审核审核稿子什么的，可是刚才我还看见一个文学社的男生从我们班教室门口跑过去，还背着书包。我冲出去揪住他一问，才知道文学社三点五十就散了，他是去了个厕所，所以这么晚才走。但我回头一看，顾晓曼的书包还安安稳稳地放在座位上啊！这小姑娘不会想回家想昏了头，没拿书包就走了吧！
　　要是平时我才不会管她呢，但是现在不一样啊，我得尽一个组长的责任，是不？今天是我们组干值日，我们是一横排一组，所以我跟同桌顾晓曼也是一组。
　　我又扒着栏杆死命往外看了两眼，确定没有一个小姑娘没背书包就往外冲，然后又回到教室跌到座位上。
　　从今天下午我就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我还是说顾晓曼。
　　你可别说我是——书上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神经过敏，对，就是这个词。虽然我喜欢把它用在别人身上，比如我们班那个成天怀疑别人的英语老师身上，但我自认为，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从来没出过差错。
　　果然，等了半天，顾晓曼同学还是没露面。
　　我慢吞吞地站起来，收拾一下书包，作业都带回去，没用的都堆在桌洞里。好了，那么——
　　1,2,3,4,5，............
　　59,60!
　　顾晓曼还不来，这丫头真打算翘值日啊！
　　我也不打算继续等着了。指不定真像我想的那样，一紧张一激动就没拿书包跑出校门了呢。
　　还是回去再打个电话吧，我可不给她拿书包，就她那样的好学生，得带多少书回家！估计她带的那点书是我的好几倍重。

　　今天天真热啊，不过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好像在闷着雨一样。
　　每到这种时候我的直觉都格外准确，看这天，跟个大罩子似的，似乎是罩住了什么，所以就变得灰白灰白的了。
　　大街上人很多，都是背着书包的学生，公交站也挤满了等车的人，上下班高峰期嘛，哈哈。
　　一会万一下起雨来，剩下的人都得躲到附近的店里，而顾晓曼同学，还得顶着大雨跑回学校去……谁让她不干值日，就算这样也纯属报应。反正我们都干完了，星期一开学再问她好了，就一次还不至于告诉老师那么严重。
　　再想想，她平时也不是这种人啊，每次老师留得作业认认真真的完成，值日认认真真的做了，像今天这种翘值日的情况好像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等一下，好了，不用了，看来她不用自己顶着大雨去学校了。呵呵，我说她怎么傻不拉几地自己跑回去呢，原来有......
　　护，花，使，者。
　　Kao。
　　我瞪大了眼睛。
　　顾晓曼！
　　她走在大街的最左边，旁边一个插着口袋的男的离她很近，还时不时低下头看她一眼，那眼神，kao,我，我......
　　我忍不住大步跑过去，一个急刹停在顾晓曼前面把他们拦停，然后，我惊讶的发现，我，没那个男的高。
　　他怎么也有一米八五的样子啊……
　　但是，我没来得及表现出来，因为，我又更惊奇地发现，顾晓曼的眼睛，是红的。
　　不是吧，没拿书包而已，至于哭嘛！有泪不轻弹啊......
　　但是我隐约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我直接问了出来：
　　“你怎么回事！”
　　顾晓曼不情愿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你管我呢！”
　　“你书包都没拿好吗！我在教室里等了半小时，还以为你们一直开什么破会呢！结果我问了别人，你们早就散了好吗！”
　　我闭上嘴，看一眼她旁边那个男的，他一直往街那头看，好像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可能是我说的太多了。
　　顾晓曼欲言又止，但我总觉得她好像觉得这事没有告诉我的必要。我迅速瞥了一眼那男的，他突然就说：“我先走了。店里还有事。”说完很识趣地离开了。
　　顾晓曼看着他离开，把我拉到旁边的一家书店里最里面的一排书架，靠着书架。
　　刚到那儿，我就忍不住快速问：
　　“你到哪儿去了？你怎么值日也不干书包也不拿？我们都干完了！你......哭成这样是干什么啊？难不成刚刚那男的欺负你啦？”
　　这句话说的特不通顺，我自己说出来也有点尴尬，我们好像还没那么熟吧……
　　顾晓曼也没怎么生气，就是撇了撇嘴：
　　“没怎么，就是有人陷害我。”言简意赅的几个字，但是“陷害”那两个字说的特别重，我吓了一跳，嘴巴不由自主就张大了。
　　“你，你在逗我，怎么可能，你以为你是地下党啊！”
　　这句话说出来我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可能是看谍战片看多了，才会有这么奇怪的联想。
　　“什么啊！哎呀，反正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吧！”顾晓曼看看四周没人，往前凑凑很快很轻地说了一遍她被什么“陷害”的过程。
　　我眼睛瞪的都快掉出来了：“不是吧你！你是写的有多好啊！”
　　“我刚刚没说嘛！这是陷害，是报复！跟我写的好不好没什么关系。”
　　“但是也不排除这种可能……需要我上场打架不？”我摸摸下巴，觉得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接替刚刚走的那个“护花使者”的班儿了。
　　“去你的，赶紧走吧，我要回去拿书包了。”顾晓曼摆摆手。
　　她往前走了两步，我还在原地想那件事情，突然她回过头冲我喊：
　　“组长同学，那我的值日——”
　　“免啦！”我朝她挥挥手。看着她回去拿书包，我不禁觉得，其实这个丫头，挺好的。看她进了学校的大门，我也朝着反方向继续去等车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没干值日，我的心情现在反而还不错。
　　那场雨最终还是下了，不知道顾晓曼又没有安全到家。数着车窗上的雨珠，是那样轻易的就滑落，瞬间就没了形状，像人一样，遇到一些事情，瞬间没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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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这里千城沐雨，是一个写手组合，由温酒倾和雨纷纷组成。《云影掠过少年时》（我们给它的小名是memory啦，这样叫起来也方便）是我们合作写作的第一本校园小说，文笔和故事均青涩，远比不上各位大佬，还请看官老爷们多多包涵~?( ????` )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