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祸随心》辞寒

4、意外难料

　　第二日，顾玲珑破例早起，把秋绫都惊到了。

　　“小姐，您这是梦魇了？”

　　顾玲珑笑笑：“怎么会，你待会儿随我除去趟。”

　　“如何禀报？”

　　“哦，就说药材不够了，去买点。”顾老爷从不影响她做与医药有关的事，毕竟那是她的挚爱。除了，那堆不知名的奇花异草。

　　地牢并非在最偏僻的地方，回根据柳十四的描述，她找到了那个地方。地域开阔，一旦越狱，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饶是如此，地牢也并非常人能入的。

　　大门之外，除了设有重兵把手，还有一个瞎转悠的。只见这人一脸刻薄相，手里不拿兵器，却穿着比他们品阶还要高的官服。

　　未等顾玲珑走近，就被那人用棍子拦住了。

　　“看清楚了，这里可是地牢，不是看戏听曲的地方，二位请回吧。”那人不耐烦地说道。

　　顾玲珑可不吃这套，淡淡地道：“秋绫。”

　　秋绫立刻会意，拿出一个钱袋，递到那人手里。

　　那人随手一掂量，笑道：“如何称呼？所为何事？”

　　“民女顾玲珑，此次前来，不知是否扰了这位大人。听说这里关着一个叫晏十三的人犯，可否带我前去见上一面。”

　　“请随我来。”

　　凡是犯了重罪的，上至某逆、欺君、夺人性命者，下至盗窃、抢劫、欺人骗财者，按程度量刑，多会被压至此处。

　　这里的犯人，早已受尽折磨屈辱，只等着人生中的最后一餐。

　　地牢里，恶气熏天，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腐臭的气味。囚犯都是一副死人相，只有飞扬跋扈的狱卒看起来还有半点人气儿，却也已经沉醉在酒里，口中喃喃自语，没人听的出他说的是什么。

　　关在两旁的囚犯倒在地上，双眼早已在酷刑下失去了光芒，在阴暗的牢笼里等着，或是监禁或是死亡。

　　当面容娇丽的顾玲珑从过道中走过的时候，他们纷纷伸长了脖子，企图把头探出来。

　　“美……美人！”有人沉闷的牢狱里发出第一个声音。

　　顾玲珑一皱眉，瞅向狱卒。

　　于是，地牢里出现了第二个声音：“都给我滚回去，也不怕瞎了你们的狗眼！”狱卒的吼叫声传遍了整个地牢。

　　那些人都悻悻地退了回去，不在露头。

　　狱卒的步伐没有减缓，一直走到长廊的尽头，也是地牢的边际。

　　这时，他停了在了最后一个牢房前，抬头指了指，“到了。”

　　果然，在牢房中最阴暗的地方，坐着一个人，慢腾腾地扶着墙站了起来。

　　顾玲珑睁大了眼睛，大声道：“你便是那晏十三？”

　　“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姑娘有何事？”

　　“你师弟让我给你带句话，让你莫要惹事，好好待着反省便是了。” 顾玲珑尽力复述了一遍。

　　谁料那人竟冷笑道：“那便谢谢姑娘了，烦请姑娘也帮在下带句话，可是方便？”

　　“请说。”

　　“我本是那无情无义的自私小人，你且告诉他莫要为了小人而舍弃君子的名声。我，只是出于私利，不是你臆想出来的义士。”晏十三说罢转身，坐下不再言语。

　　顾玲珑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他柳十四当时可是说的天花乱坠，自己都快感动到哭了，结果到了这里才发现柳十四是在骗她！顾玲珑才不会傻到相信有人会在刀快架在脖子上的时候给自己扣帽子。

　　顾玲珑一时愣在那里，无话可说。一旁的狱卒等不及了，没好气地道道：“这位小姐，没事了就回去吧，这牢狱里实在是比不上铺子里的胭脂水粉。您要是在这牢里出了事，我们这些小差小吏的可担待不起啊。”狱卒脸上的横肉随着邪魅的笑容扭曲在一起。

　　出了地牢，空气一下子清新畅通了。外面的太阳分外地亮，明晃晃的还有些耀眼。顾玲珑感到一阵头晕，是被气晕的。

　　秋绫赶忙扶了自家小姐上了上了马车，吩咐了一声，跟着上了车。

　　顾玲珑不顾头晕，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只见一个一身灰的马车夫正稳稳地架着车，那双土灰色的手上干裂的沟壑纵横，与那双纤纤玉手截然不同。

　　顾玲珑放心地坐了回去。

　　回到顾府，顾玲珑立即被秋绫扶到了寝室。

　　顾玲珑无力地推开门，正准备直冲进去，却被秋凌拖住了。

　　顾玲珑感到诧异，正想问秋凌是怎么回事，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原本的迷糊烟消云散。

　　寝室里坐在一个黑衣人，正笑着朝她致意。

　　顾玲珑推开秋绫的手，缓缓地走了进去。

　　那人也站了起来，拱手行礼。“在下柳十四见过顾小姐。”

　　顾玲珑并没有惊慌，反而淡定地上前福了一礼，“青天白日的，你来我的寝室，被人发现了，看你如何解释！”

　　柳十四嬉皮笑脸地反问道：“顾小姐这么伶牙俐齿，又如何解释不清？”

　　顾玲珑一时竟无言反驳。

　　“那你今天来所为何事？”

　　柳十四悠然地徘徊，不慌不忙道：“顾小姐，我托你办的事，不知你办的如何？”

　　“柳十四，你……你这个骗子！晏十三，他亲口承认了他的罪行，还让你离他远一点，还说不想让你为他毁了自己。”不提还好，顾玲珑一听他问刚才的事，就气的口不择言，一时间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

　　柳十四听了，停下脚步，坐了下去，垂下头。

　　片刻，他抬起头，说道：“不可能，十三，他这是自己放弃了啊。”他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感情，暗淡的眸子里向涂上了一层死灰。

　　随即起身，“顾小姐，还有件事就麻烦你了，在下先告辞了。”

　　“不需我送你吗？白天府里的下人很多的。”

　　“不必了，顾小姐只需出去逛逛，在下可以自己脱身。”

　　身为主人，顾玲珑竟然被赶了出来，她只是想让柳十四快些离去，并不想多言。不过她也真的好奇，那柳十四真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下出去，还不被发现？

　　顾玲珑再次退开房门，却发现屋里没影了，只留下一个圆形玉佩，静静地躺在书案上，上面的三股麻花还没有解开。顾玲珑拿起玉佩，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个柳十四，还真是有点名堂。

　　待顾玲珑吃完了晌午的团圆饭，被顾老爷追着问东问西问了一长串后，顾玲珑走进了自己的寝室，准备小憩一会儿。

　　不料她刚躺下，秋凌就来了，道：“王爷府的青涩小姐到了。”

　　顾玲珑不得不起身迎接。真是的，干嘛非要大中午的来，扰我休息。

　　青涩一进来，就不满地嚷嚷：“玲珑你怎么回事，说好了等我过来，我等了你半天，你都没回来。”

　　哦，还有这件事呢，都是柳十四，害的我都忘了。

　　顾玲珑连忙把青涩拉到身边，安慰道：“哎呀，你说我怎么能把咱们青涩忘了呢？这可是绝色倾城的大美女！”

　　青涩撅着嘴，“行了，你快闭嘴吧，虚情假意。说吧，上午是去会见哪位公子了？”

　　顾玲珑苦笑不得，这哪是什么公子，撑死了也就是个梁上君子跟一个私闯民宅的劫匪！

　　“你快别闹了，我可是有正经事的。”好在青涩了解顾玲珑，不再纠缠于刚才的玩笑，听了顾玲珑的话也没有问下去。

　　“你的玉笛丢了对吧？”

　　“是啊，听说是被柳十四偷了，早就报官了呢。”

　　“行了，你去衣柜那边翻翻，一定要把周围仔细翻一遍。”顾玲珑警告道。

　　青涩听了，很是不解。“玲珑你这又是闹的哪出啊，不学医改当捕快了？”

　　“你去找找就是了。”

　　“行，等我找到了，吹给你听啊。”

　　“青涩，其实我更喜欢知了的声音。”

　　“那虫子叫的能有我吹的好听？”

　　“不妨比较一下。”

　　“你莫不是学医学傻了吧，堂堂静王府的人怎么能跟知了比，你是看我上次被罚的不够惨吧？”

　　“你这是不懂的欣赏天地间的声音，万物自有灵犀。”顾玲珑渐渐意识到话题跑偏了。

　　“是是是，我不懂。你就好好跟着你的孟大圣人学去吧，我呢，能识得几个字就满意了。”对于顾玲珑所学，青涩向来不感兴趣。

　　看到顾玲珑那一双惺忪的睡眼，青涩不再打扰，回府了。

　　打发走了青涩，顾玲珑揉了揉眼睛，心里顿时放松了。柳十四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至于能不能找着青涩的玉笛，另当别论。她可不想听到青涩那如同魔音的笛声。

　　她的耳朵还要用来给病人瞧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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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小可爱发现秋绫的名字改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