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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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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柔嘉艰难的从床上爬起,一脸懵的看着素玉与素荷,她实在起不来啊,可是请安上眼药比较重要。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向里间洗漱,又坐在妆台前,任素荷收拾自己。
顾柔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衣服太艳了,衬得肤色都好了,换一件吧!”
随后素玉给顾柔嘉换上藕色散花百褶裙,上衣则是丁香色纹碧霞罗衣,髻上簪了两朵粉白色的珠花,便出门想顾老夫人的荷香苑走去。
顾老夫人方氏出自蓝田方家,家中官职不高,只是驻守边城的一五品将军的女儿,当年顾老爷子下边城历练时认识,便娶了回来。
顾老夫人年轻时只能用彪悍来形容,虽是花容月貌,可那性子却是洒脱的很,不过长时间在这深宅大院里也被磨平了,
只是还是和精明能干搭不上边,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出现元姨娘,还生下了个儿子,然后又被人撺掇着把自己丫鬟给开了脸,结果又生了个儿子,曾听府里老嬷嬷说过那段时间府里鸡飞狗跳的。
穿过曲折的游廊,又绕过园子,便是顾老夫人的荷香苑,这荷香苑是在顾老爷子去世后改建而来的,
老夫人喜爱荷花,园里便开了一处小荷池,荷池边上还有一处小的水榭,整个园子便活了起来。
顾柔嘉一行人刚走到主屋门口,便听到屋内欢声笑语一片,只听见顾老夫人打趣着顾舒嘉,她不由得额挑了眉。
便由守门的小丫鬟通稟后,打起竹帘,走进内室。
屋内一水的红木家具,顾老夫人靠坐在红木嵌大理石罗汉床上,下首分别坐着林氏和许氏,却没有见三房的刘氏,顾舒嘉则站在老夫人的右侧。
顾老夫人一看到顾柔嘉便赶紧道“柔丫头,怎生来了,这病好了么?都说了不用来请安,好生养着。”
“祖母”顾柔嘉行了礼“柔儿不是想您了么,这一日不见啊,心里就慌的很,倒是见了祖母,柔儿这伤都好了大半了呢!莫不是祖母不想孙女了?”
顾老夫人咯咯笑开了。
“你们瞅瞅,这贫嘴的丫头,倒打趣开我这老婆子了”
屋内一片笑语,顾舒嘉依然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顾老夫人看到顾柔嘉的额头,敛了笑声
“你这丫头,怎么没有上药啊,怎么白练也没有戴,若是进了灰尘留了疤,可怎么好。”顾老夫人语气怜爱,满脸的心疼。
“祖母,可不是我不上药,我这不是来抓二姐姐来给我上药来了么”
顾柔嘉顿了顿,表情落寞了下来“不过,这疤怕是留定了。”
顾舒嘉听到这里,不由得攥紧手中的帕子。
顾老夫人听到这里不由得神色一紧,下首的林氏更是慌忙问道
“前几日不是好好好的,怎生会留疤?”
林氏不自主的看了一眼顾舒嘉。
顾老夫人也是很紧张的望向顾柔嘉
“我也不知道啊,怕是我自己不争气吧,这伤到现在都不结痂啊,倒是浪费二姐姐精心为我调配的膏药了。”说罢,豆大泪珠子成串的往下掉。
顾舒嘉不由的慌张了起来,心里暗恨:好个牙尖嘴利的,明着说是自己的不是,却暗指是可能是自己的药有问题。
林氏一时慌了神,直说让小厮去给国公爷传话,让他请太医来。
顾老夫人叹气道“这可怎么好,下月便是百花宴,柔丫头第一次的百花宴啊!”
“祖母,莫要着急,这药总要有个过程的,且不说前些日子三妹妹一直昏睡着,这药效不好吸收,再等等看也也无妨的!”
顾舒嘉说着走向顾柔嘉,拿出帕子擦着顾舒嘉脸上的泪痕。
“这药啊,是家里祖传的方子,前些日子昆哥也用了的,那伤口可比三妹妹的大多了,如今不也没留下疤痕么,
母亲和妹妹莫要着急,过两日若是还不结痂,在请太医也是来得及的,况且我听父亲说如今莲妃娘娘孕相不好,太后有病着,这太医院忙的是不可开交。”
“舒丫头”老夫人忽而沉声呵斥道“这些话是你可以议论的吗?莫要逾越了!”
“是,祖母,是舒儿逾越了。舒儿只是不想给父亲添麻烦。”
一直没吭声的许氏,拿帕子轻掩了嘴角
“二丫头,这话说的,无非叫个太医罢了,咱们这样人家,这几分体面还是有的,再说怎么叫给你父亲添麻烦呢,这柔姐可是大哥嫡出的亲闺女,自小疼的跟什么似的。”
说完用手肘碰了一下林氏,林氏这才反应过来,只是这里荷香苑,她倒也不好说什么。
顾老夫人也回过味了,看到怒视着顾舒嘉林氏,略微皱了眉。思索了一会。
“舒姐,最近怕是心浮气躁,每日去小佛堂抄抄经书,静静心吧!莫要忘记自己的本份!”
许氏听闻暗自吃惊,没想到顾老夫人竟会护着舒姐,林氏则不动声色的冲顾柔嘉招了,示意她过去,顾柔嘉并没有看到,她思索着,祖母如今果然很疼顾舒嘉,她记得前世祖母并没有这样,怕是这其中又有什么事。
屋里的人都各自思索的,屋外便传来一阵爽朗的声音,顾柔嘉冲门口望去,只见小丫鬟掀开竹帘,
一个颀长的身影落入眼眸,他一身白衣,肤色雪白,乌木般的眼眸,黑白分明,邪魅的脸庞露出漫不经心的笑,样貌与顾柔嘉有几分相似。
“三哥!”顾柔嘉惊喜的叫道,眼眸里充盈着泪水。
她还记得,上一世如玉俊美的三哥居然身中奇毒,七天内全身溃烂而亡,那时候的他是长房唯一的子嗣,
准备接受定国公府的时候却病倒,紧接着便身中奇毒,谁都没想到那么在乎外貌的三哥居然会全身溃烂而亡。而她只能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顾宸羽三两步走上前给顾老夫人请了安,又给林氏和许氏见了礼后扭头看向一旁的顾舒嘉
“啧,真丑,你再哭就更丑了。”嘴上说着却伸手要给顾柔嘉抹眼泪。
顾柔嘉打开顾宸羽的手道“你才丑,全家就数你最丑,哼!”
“哈哈哈”一阵爽朗笑声传来“羽哥,四叔就说吧,这三丫头怎么会摔坏脑袋,你瞧这不精神的很,不过的确不如从前花容月貌了”男子坏笑着打趣顾柔嘉。
扫了一眼顾老夫人身旁的顾舒嘉,眼中划过一丝狠厉,稍纵即逝。
此时的顾柔嘉呆滞的望着眼前这男子,一身月白袍,头发用白玉冠束在头顶,一脸的放荡不羁,不就是她姿容胜雪的四叔顾言墨嘛!
“哎呦,我的墨儿哦,你可回来了。”老夫人激动地要从罗汉床上下来
“我是不想回来的,谁知道碰上了这货,被他压回来的!”顾言墨昂了昂头,指向顾宸羽。
“羽哥这事干的好,你个混小子,要不是羽哥,我怕是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你了。”顾老夫人抬手指着靠在高几旁的顾宸羽
“娘这说的什么话,只要娘不再给我相媳妇,不就天天可以见到儿子了嘛!”
顾老夫人看着顾四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随着顾四爷的插科打诨,屋内方才冷凝的气氛转变成笑语晏晏,,但所有人却一致的选择遗忘角落里的顾舒嘉。
“母亲,瑾哥明天也会回来了,这一家子就齐了,不如摆几桌酒,大家聚聚。”
林氏递上剥好的核桃。
“你这提议好,你就看着安排好了,这下家里人总算全乎了,我老婆子年纪大,就喜欢你们都在身边。”
…………
林氏和许氏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行离去,等顾柔嘉和顾宸羽从荷香苑出来已是巳时。
两人正走在园子里的青石小道上,便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
“三妹妹,且等等。”顾舒嘉迈着碎步匆匆而来,额角冒出晶莹汗珠。
她伸手递出一个精致的银质掐花的小盒子。
“三妹妹,刚才在祖母那里,你别见怪,姐姐是关心则乱,这是润肌膏,和之前给妹妹用的是一个药。”
她说着瞧了一眼二人的脸色,顾柔嘉始终挂着温和笑,甜甜的,而顾宸羽微微敛了眉。
“我要抄佛经,怕是没时间给妹妹上药了,这药你收着用。”
顾柔嘉微微一笑“那妹妹就不客气了,多谢二姐姐了,为了我如此费心费力。”伸手接下药膏,
却不想一眨眼这药便落到了顾四爷的手里。
“四叔?”
“蠢丫头,什么都敢用,就不怕用毁容了。你要是毁容了可别说是我侄女,我不认的啊。”
顾四爷说着,邪魅的看了一眼顾舒嘉,只她涨红了脸,红了眼眶,一副泫然若泣的样子,顾四爷眼中满是嘲讽,
随手把那银质掐花小盒扔进湖里,只听“咚”的一声,静谧的水面荡出一波涟漪。
顾柔嘉呆愣了片刻,总觉得这四叔……更加的……更加的放浪形骸!对放浪形骸!
“给,拿去用,不要太感谢我了,我只是为了府里的脸面着想!恩!”说罢还点点头,把一个白玉瓶塞到还在发呆的顾柔嘉手里。
“啧,完了。刚才还不觉得你傻了,现在才发现你傻了,完了完了,毁容又傻了!”边说边敲着折扇走了。
此时的顾柔嘉才回过神,咬牙切齿的喊道“四叔!!”
远处却传来轻笑“三丫头,要注意体统!”
顾柔嘉只能恨恨咬牙,咬的自己腮帮子都酸了,她也无可奈何,上一世便是这样,这一世的四叔怎么都觉得更加的变本加厉了。
一旁的顾宸羽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气的顾舒嘉两步并作三步的跑回琼花苑。
顾宸羽也随即也回了前院,只留下面红耳赤的顾舒嘉站在原地,愤然的望向琼花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