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开几度》清玉怜笙楠

32、第三十二章 回乡探亲

　　◎（三十二）
　　梅亦度在家里休养了一年，腿基本上好利落了，心态情绪方面也改变了好多，这期间，俞月瑛没有参加任何演出，一直在家里陪着，当然，戏可没落下，吊嗓子、磨戏，一天都没耽误，俞月瑛把自己会的，也都借着这个档都说给了梅亦度，母女二人在艺术上共同进步。
　　第二年农忙的时候，俞月瑛带着梅亦度回了老家。母女两个轻装简行，坐的是火车回去的，梅亦度说是要体会一番，当时俞月瑛来往于故地和北京之间的过程，而且火车慢呀，两个人坐在一起唠唠嗑，看看窗外的风景也好。火车站下车后又转乘大巴车回到县城，从县城东乘坐公交车到城西，坐上回镇上的公交，折腾了一路，老半天的时间都花在车上了。
　　两人回家的消息，俞月瑛是坐在回镇上的车里才打的电话报的信，还特意嘱咐了不要太张扬，老人家高兴极了。俞月瑛对一路上越来越熟悉的景物，感到分外亲切，这些年的时间，哪些变了，哪些还是老样子，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梅亦度则是一脸好奇宝宝，趴在车窗子上观望，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妈，让你多带些礼物的，好多你都没让我买。”
　　“你那些东西用不到，乱花钱，姥爷会说你的。带这些就行了，实用最好，多少是心意。”
　　“那镇上可以买到东西吧，我带姥姥姥爷上街上买去，他们喜欢什么，我就给他们买什么，还有好吃的，想想都美。”
　　“行啊，估计吧最后买的都是你喜欢的。”
　　“妈啊，你不是说县城的河水清湛湛的，能摸虾捉鱼的，这咋都快赶上黑水河了？”
　　“近几年工业废水污染了呗，以前不是这样的，不过村里的小河池塘还亮澄着。”
　　“妈呀，那个山的形状好奇怪哦。”
　　梅亦度这一连串的询问，在不大的车厢里，听着甚是显耳，车里的几乎都是当地人了，见多了这地界的山山水水，看腻了也不足为奇，这么一新鲜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外地人，有大叔大妈呵呵笑起来，“你这女子娘们俩个搁谁哪来滴？串亲戚。”
　　一位面善的大妈操着淳朴的方言笑着问到，梅亦度听得一愣一愣的，平时通电话，姥姥她们说话也没这么听不懂吧，今天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俞月瑛条件反射般说出乡音，“搁北京回来的，引碎女子娃回娘家屋里转转，看哈子爹妈。”
　　梅亦度侧着头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妈，也不看窗外了，懵逼的听着俞月瑛和车上的大妈们，神论般的唠嗑，听着听着就迷糊了。小公交车上，整体环境卫生不是很好，大热天里夹杂着些许汗味，还有大爷抽的旱烟味道，不很好闻，车内也没有空调，打开车窗，风灌进来，鼻子里一会儿是外面的花香，一会儿是大爷的烟味，一会儿又是汗味，外面这个道路吧，它也不笔直，绕着山体弯过来弯过去的，梅亦度一会儿往左摇，一会儿又向右摆，晃的头晕乎乎的，胃里好难受，晕车的毛病又犯了。
　　好不容易靠在俞月瑛肩头，忍到了终点站，车子一停稳，立马窜下去，蹲在路边的垃圾堆边开始吐，就差胆汁没出来了。缓了五六分钟才站起来，觉得好点。
　　“妈呀，还要多久才到姥姥家啊，我怕我这小命折在半道上。”
　　俞月瑛递给她纸巾和水，指了指身后的街道，“这不，都到镇上了，走个十来分钟就到村口了，然后大约再走个二十多分钟就到家了，赶紧跟上了。”
　　梅亦度大概瞟了几眼略显荒凉街道，忙跟上俞月瑛的脚步。远远的看见村口处站着个人，俞月瑛眼眶就红了。
　　“问问，姥爷在村口接我们呐，你跑快点过去打招呼。”
　　“那就是姥爷呀。”梅亦度摘下头上的帽子在手里挥舞，边跑边喊，“姥爷，姥爷，我们回来啦！”
　　老人看见了两人，不过应该是没听到梅亦度的喊声，只是扬起手打招呼。梅亦度气喘吁吁的小跑到老人跟前，老人打量了一会儿，笑眯眯的，没敢确认。
　　“这是……”
　　“姥爷，我是您外孙女，我是梅亦度呀。”
　　“哦……，小问问，我碎女娃娃回来了哟。”
　　“对哦，回来咯。”梅亦度冲着后面的俞月瑛喊着，“妈，你走快点。”
　　“来啦。”
　　俞月瑛擦干了眼眶里的眼泪，快步走了过去。“爸，我回来了。”
　　“瑛子回来啦，快跟娃回屋，你妈在屋做饭着哩。”
　　“好，一起回。”
　　姥爷执意换下俞月瑛手里拎的东西，三人一起走了二十多分钟，在村子里面左拐右拐，遇见了熟人，姥爷习惯的打招呼，俞月瑛礼貌的打招呼，梅亦度乖巧的傻笑。村里面铺的都是挺干净的水泥路面，大部分人家都有院墙围起来的独立院落，门楼上只开着一扇供人出入的小门，看不全院内的景象。狗叫声自近处远处传来，时不时的还有几声鸡叫，屋顶上面的烟囱口，冒着炊烟，好像都能闻见饭香味，越往里走，越清静，鸟鸣声都听的蛮清晰。时值傍晚，低空里还成群飞舞着蜻蜓。看的梅亦度心痒痒。
　　“姥爷，还要走多久哦？”
　　“转过弯就是。”
　　果然，转过一个弯，又转过一个弯，停在一个门楼前面，门口站着另外一个老人，梅亦度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从村口到这里用时十八分钟。
　　“我女回来了。”
　　姥姥扬着手招呼，梅亦度有点激动，姥爷亲自接到村口，姥姥接到门外，有点受宠若惊啊，有没有，感动的热泪盈眶的，想着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自己的感激，一头扎进姥姥怀里，乖巧的蹭蹭，然后再甜甜的叫一声“姥姥”，一定是最好不过了，心里打好腹稿的梅亦度正美滋滋的打算实施自己见面礼，一边俞月瑛早已经跨出了，上前抱住了老人，叫了声“妈”。
　　嗯？梅亦度迈到半路上的脚，连带着人一起愣住了，然后就看见俞月瑛转过身来向她介绍。
　　“问问啊，这是你的姥姥。”
　　梅亦度放下还尴尬的定在空中的脚，笑着叫了声“姥姥”。
　　“哎，来，回屋来。”
　　梅亦度看着姥姥这架势，已经张开双臂，想着是要抱抱自己。这怎么行，自己帅气又煽情的见面，怎么能跟自己母亲一样，想了想，梅亦度高兴的跑过去，吧唧，吧唧，分别在妈妈俞月瑛和姥姥脸上亲了一楼，然后搂着姥姥肩膀，和俞月瑛一人站一边。
　　俞月瑛没好气的骂道，“愈发的没个正经了。”
　　“哼，我这是见着姥姥，心里欢喜。”
　　“哈哈哈，快回屋了，回屋回屋。”
　　进了院子，正面是一座新式二层楼房，还带着偏房和偏院，门楼围着一个大大的院子，梅亦度在心里啧啧称奇，这地皮，这面积，搁在帝都，姥爷姥姥那就是一土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