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兰苏客

8、离开

　　凌笙吃饭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落华，落华本就喜欢一个人，没人吵他倒遂了他的心愿。自然就忽略了凌笙的变化。

　　而凌笙此刻却是饱受煎熬，自己虽然平时骚话说多了点，但那都是说的逗逗人的呀，自己可是百分百纯钢铁直男！弯了是完完全全不可能的啊！怎么想都是最近累的，连感觉都出现错误了！

　　凌笙大口吞了口粥，心里说道：绝对是这样！

　　二人吃完饭，凌笙让落华把碗收拾一下，自己去把药给村民服了，落华答应了，没说其他话语。

　　凌笙一个个屋子跑了个遍，喂好了药，已是未时，炎炎灼日，烤的整个人都心绪不宁。而落华收拾好了碗筷，拿了个躺椅，悠闲地躺在村口弯脖子树荫底下，好不惬意。

　　凌笙走向前去，见落华没有反应，兴许应该是睡着了，想要伸手触摸其眉眼，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眼底划过一丝忧愁，收了手，靠坐在树边，看着头顶被微风吹得随意飘动的衣服，发了会呆，随后也渐渐睡去……

　　这个午觉睡得格外舒心，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自然醒的悠闲，这种闲适的感觉甚至让凌笙不想醒来。

　　“凌笙……凌笙……”耳边传来的细语好生温柔，简直是仙女的呢喃……

　　“凌笙！”语气稍微重了些，不过还是那么悦耳，如果能一辈子被这声音叫着，那该多幸福！

　　“蓝凌笙！！”

　　嗯？声音怎么这么凶？错觉吧……

　　“咚！”凌笙腿吃了疼，猛地一睁眼，就看到落华插着腰，手里拿着衣服，一脸怒气地看着自己。

　　凌笙摸了摸脑袋，一脸懵地看着落华，“怎……怎么了？”

　　落华把衣服扔到了凌笙的身上，道，“把身上的里衣脱下来，把这个先换上去！”

　　凌笙尬笑了两声，“哦哦哦……知道了……”

　　落华皱了皱眉头，问道，“刚才你在傻笑什么呢，跟个傻子似的……叫你这么多声也不答应。”

　　凌笙一愣，干咳了两声，感觉脸颊有点烫，应该是被晒的……

　　“没什么，大概梦到仙女了。”

　　“……行吧，那你继续梦吧。”落华接过凌笙的衣服，不经意的瞥了眼凌笙的身材，刚好对上凌笙的眼神，心一慌立马别过脸去，快步走开了。

　　凌笙简单的把粗布衣衫披在身上，用手捂着微热的脸颊，抬头看着天空，万里无云，烈阳高照。突然对着天空喊道，“你可以下几滴雨嘞！看把我晒的！”

　　落华回来的时候，手上还不知从哪弄了两根竹条，他依旧把衣服搭在歪脖子树上晾着，把手中的竹条递给了在树下乘凉的凌笙，凌笙接过竹条问道，“这是？”

　　“不是说要教你两招吗，自然是用来练武的。仔细看着！”说完，落华便用手中的竹条甩了一套剑法，剑法不算难，对于凌笙这种对于武功招式过目不忘的人来说很是简单接近无脑的地步，但既然都骗了落华自己只是个游医，对武学毫无天分，自然也不能露出马脚。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演技了！凌笙暗自想着，笨拙地挥舞着手中的竹条，刚舞了两下，就停了下来，挠着脑袋，一脸苦相地看着落华，“这下面是啥招数来着？”

　　落华很是耐心，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拿着竹条又给凌笙演示了一遍。

　　凌笙看着落华一本正经教人的样子，不禁想笑，却又不敢，硬是抿着嘴巴憋住了。

　　又是一遍结束，又到了凌笙表演的时候，这下更好，为了把那份笨拙表演的透彻，索性大力一挥竹条，一下抽到了自己的脸上，凌笙倒抽了一口凉气，捂着脸颊，眼里都要憋出泪水来了，“疼……”

　　落华扶额，略显无奈，走上前去拿开凌笙的手，一条好长的红色印子，这打自己的力道真是不轻啊！

　　“你是不是笨？力道要张弛有度，怎么可以一味的用力乱甩？”

　　凌笙满脸的委屈，堵着嘴巴，好不可怜的样子。

　　“我都毁容了，你还说我，我就是没有练武的天分嘛！你是不是腻了？不想教我了？嫌弃我笨了？厌倦我了……”

　　这话前头听得还挺正常，只是这后头越说越离谱，落华见其大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挥了挥手，立马让其打住，解释道，“不是，只是告诉你罢了。”

　　凌笙没再说话，拿着竹条自顾自的练着，落华在一旁看他一遍又一遍的练着，心有不忍，让一个学医的来接触武学是不是真的强人所难？
　　凌笙倒演的很像，大有笨鸟先飞的架势，一个动作反复琢磨三四遍这才满意，这到了傍晚，天边都被落霞染红了，整体的剑法都没能捋一遍……

　　“凌笙，你好像真的不适合练武……”落华面露难色，语气极为婉转。要知道他教的剑法可是二师父在他四岁时教他的最初级的剑法。而凌笙练这套剑法竟然就费力到这种地步……

　　凌笙耷拉着个脑袋，一副被人说了很是失魂落魄的样子，萎靡道，“我知道……”

　　“不过没事，勤能补拙，你一定可以的。在这同行的一路上我也会帮助你。”说完，落华上前收了凌笙手里的竹条，道“今天就到这吧，该给村民喂药了吧？”

　　凌笙看着落华低着脑袋捣鼓手上的竹条，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到落华蒙眼的浅蓝色丝带上，“落华，你这眼睛为什么要蒙着丝带呢？莫不是真有什么眼疾？”

　　落华手上摆弄竹条的动作顿了顿，而后又很自然的回道，“是的，所以不想被人瞧见……”

　　“我可以帮你医治。”

　　落华摇了摇头，淡淡答道，“不用了，打小的毛病治不好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凌笙依旧不依不饶着。

　　“真的不用了。”落华语气略微强硬起来。

　　“既然如此，那好吧……我去给村民喂药了。”说完，凌笙便走开了，背影显的有些落寞。

　　落华抬眼望着天边那抹如丝绸般绚丽的彩霞，丝带上的铃铛随着他头部摆动的幅度放出“噹噹”地响声，只要他一动这响声便无时无刻的钻入他的耳朵。

　　有点烦心……

　　时间过得很快，这几日，除了早中晚要给村民喂药，其他时日落华和凌笙两人几乎都是在习武，而三天过去了，那套初级剑法凌笙竟然还未能熟稔于心……而落华也不说急躁，只是陪凌笙重复地练着。

　　到了第四天，村民们果然都奇迹般的痊愈，各个生龙活虎，红光满面，一点得了重疾的后遗症都没有。

　　这天早上，村民众人送两位恩人到村口，为首的一个老者向凌笙落华两人跪下，后头的村民见状纷纷下跪，凌笙想要上前搀扶，村民却怎么也不肯起来。

　　“谢谢恩人啊！若不是恩人相助，我们这小村的人怕是都要死绝了啊！”说着，老者抹了把泪，朝着二人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大爷，你这折我寿啊！快起来！”

　　凌笙最不会应对这种场合，一脸无奈，只能一个劲的叫人起来，却没人应他。落华这十多年都待在山上，当然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人默默的杵在一边，不出声。

　　就这样，与众人寒暄，推推拖拖了好久，还不得不收了乡亲们许多礼物，两人这才能出了村子，后面跟着二十多位乡亲送了一里的路，凌笙实在受不了，语气重了点让他们回去，这样村民才不情不愿的转头离开。

　　凌笙见村民已然走远，舒了口气，“终于清闲了……”

　　“清闲是清闲了，怕是负担也更重了。”落华指了指凌笙背后鼓鼓的包袱，又低眼看着自己怀里的一堆东西。

　　凌笙从落华怀里拿过一袋东西，手伸进去掏了掏，掏出一块馒头干，叼在嘴里，含糊道，“你若是不拿着这些，他们定是不会让你走的呀！况且现在有零嘴吃，路上也不会饿肚子不是？”说罢，又掏出一块递给落华。

　　落华接过馒头干，咬了一小块，在嘴里“咔吱”“咔吱”地咬着，“你大概和我同路多久？”

　　凌笙掐指在那估算着，把嘴里含软的馒头干咽下，道，“大约半月的时间。”

　　落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咬了一口馒头干。

　　一路上凌笙见落华兴致不高，自己没话找话又显的太尬，脑海里死命地在想说些什么，想到前方所到之处不是花城——锦都吗，而此花城非字面意义上之花城，这城里的“花”可是娇艳欲滴多咯！

　　“落华，前面我们要到的可是一个好地方！”凌笙冲着落华挑着眉毛，一脸坏笑。

　　落华不知所以，问道，“怎么说？”

　　凌笙一脸眉飞色舞，喜悦之情多的脸上都盛不下了，整个脸部笑的几乎都要程扭曲的状态，“佛曰，不可说！”

　　落华冷眼看着凌笙，只觉得这人像是脑子有病，便独自快步走在前头，不想搭理凌笙。

　　从白日走到傍晚，两人才好不容易来到一座城外。

　　凌笙笑的更是收不住了，晚上是个好时候呀，天意！天意让我来到了这里！

　　落华抬头看着城门上的大字，嘴里念道，“锦都？这城名可真是有韵味。”

　　“嗯~花团似锦，可不锦都？”凌笙摸着下巴，不停地咂着嘴。

　　二人进了城，落华一下子呆住了……

　　这锦都竟这等繁华？

　　凌笙看着落华，脑袋凑了过去，在他耳畔轻语道，“这锦都，可是这齐蓝国青楼男倌最多的地方，可不繁华？”

　　闻此言，落华微微一怔，皱着眉头，“青楼男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