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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夏缜拍了拍手,刚迈过门槛,只见院子里没了黑衣人踪影。

      “小姐,人呢?”芍药跟在身后,一脸懵地攥着麻花绳。“这就逃走了?”

      她望着满院子散落的花叶,东倒西歪的盆栽,分明是硝烟战场后的痕迹。怎么可能,他明明被药芍狠狠敲了一棍,不足半柱香时辰,他便行动自如逃脱这机关遍布的山庄了?

      “能闯入山庄,又来去自如,一定不是简单人物,”夏缜敲了敲脑袋,“我得告诉师父去!”她说罢便要往主堂去。

      “小姐!”芍药不由分说扯住她衣袖,“师父要是知道你藏了个来路不明的男子,肯定又要抄经文了。”药芍哭丧着脸。

      可怜了芍药,在青葱时期与夏缜跪在菩提树下义结金兰,可誓词却让二人绞尽脑汁。若是随大人的,两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义正言辞道着,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那也是说不上的奇怪。最后,二人同意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作为神圣的结拜誓词。当然了,对她们而言,福即是下山一起吃香喝辣,祸便是师父罚的抄写经文了。孰料,夏缜性子浮躁,师父长年累月动则即罚她抄写,说是要净其心,定其性,芍药也跟着受累了。

      “对对对,你说的对!师父他正值更年时节,万不可冒此大险。”夏缜连忙收回了脚步,掐了掐药芍的嫩脸,“药芍你果然是我的福将!”

      恩公还在屋内昏迷不醒,夏缜思来想去,若是请山庄内的大夫前来诊治,说不定就露馅了。况且,那大夫常年替师父调理身子,却未能疗愈更年之疾。高手在民间,若能寻得坊间妙方,必是极好的。如是想着,她便入内收拾起行装,只待夜幕降临。

      “恩公,你说我是不是要看看你的样子好呢?”她在床前来回踱步,时不时偷瞄着床角。

      “你看,若是我外出寻药,而你被歹人劫去了,那我如何寻你?”

      “万一你被人掉包了,我连恩都报错,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她絮絮叨叨地陈列了一堆,指尖三番几次触碰到那斗笠,又犹豫不决地收回。恩公带斗笠,必是有他的理由,如果她掀开,那算不算事趁人之危呢?

      “小姐,大师兄来了!”芍药推门而入,她素来觉着大师兄清冷严肃,万一怒气上来,寒气逼人的气势肯定比庄主更令人畏惧。

      夏缜内心哀怨,大师兄和师父都是古板之人,要是被知道她私藏男子,必会狠狠训她一顿。灵光一现,她手忙脚乱垂下床帘,转身对芍药说:“这样就看不见了吧?”

      芍药有些头疼,“小姐,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屋内二人对视无言,这可怎么办好?

      虚掩的花雕门咿呀地响起来,元尘身着一袭白衣,青墨色的布靴踏进屋内,脚边掸起了一圈尘埃。

      适才他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本以为是缜儿被罚,赌气在院内练习长鞭,可动静却越来越大,他才过来一探究竟。然而,他目所及处,却没有缜儿的身影,只有芍药站在茶几旁,手里还执青瓷茶壶

      “缜儿呢?怎么不见她?”他扫视着地面上,那条干净的长道和周遭尘埃对比明显,分明是有人躺过的痕迹,四处也是毫无章则的脚印。

      “回大师兄,小姐身子不适正卧床歇憩。”芍药微微欠身,低着头答。

      “咳咳咳……”夏缜配合着从床里传出咳嗽的声音,窄小的床上,她正局促不安挪着身子找一个舒适的位置。无奈退无可退,她蜷缩着四肢,脸庞却扑来一阵阵他带有热气的鼻息,眼底是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夏缜除了和师兄成日打闹,从未与其他男子如此靠近,任是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也不自觉双颊烧得火辣辣的。

      元尘听到确是夏缜的声音,悬起的心也安放下来,然而一丝疑虑仍未散去,“缜儿,你好好休憩。”说罢,扬手示意芍药随他到门外去。

      芍药自知,果然是躲避不过一番盘问,只望自己别说漏嘴了。

      元尘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巡视院子一周后,落到芍药身上,疑惑地问道:“庭院的树木盆栽东倒西歪,方才可有人在此打斗?”

      芍药并无耽搁半分,立马淡定答道:“不曾,只是时值春季,两只野猫发情误窜进来,扰乱了一番清静。芍药适才已经将它们赶出去了,师兄不必为此小事担忧。”说罢,芍药微微欠身,一副实话实说的模样,心里却担忧着大师兄不相信这套鬼话连篇的说辞。

      元尘自幼受师父教诲,习武者不可鲁莽行事,对手微至发梢的一举一动皆要洞察于心。芍药虽目光毫无闪烁,可他早就注意到她紧攥着手帕的双手,但是,缜儿有什么要瞒着自己的呢?这两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开门见山质问她们恐怕也不是办法。

      他佯装放下悬着的心,舒了一口气道:“我原以为有刺客偷袭,现下既然没有,你好好照顾缜儿便是。”

      “是,芍药明白。”芍药杵在原地,心里千万声默念,大师兄千万千万别回头,别反悔,直到她目送元尘出了院子,拐了个弯,连背影都瞧不见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快出来吧!”芍药赶紧回房,纵是年纪轻轻,也懂得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小姐尚未婚嫁,和一个不相熟的男子不但共处一室,还同床共枕,要是被向师父知道了,恐怕天都要塌下来了。

      夏缜正心神不宁,又不敢随意动弹,听到芍药的一声唤,就像当即被解救一般痛快。不由分说,便爬起来要逃脱这窘况,孰知她刚起身跨出一步,便眼前一黑,晕头转向,正要失去平衡之际,下意识扯住了身边的被褥,整个人倒在了床际。

      “哎呦,痛死了!”她摸摸自己的腰和屁股,适才磕着硬邦邦的床沿,真要了命。

      “小姐!你看着点行吗?”芍药心疼地上前扶起她。

      “我头还晕着呢!”夏缜揉了揉太阳穴,视野逐渐从黑暗恢复清晰,却乍一眼见到自己手里,滑溜溜凉丝丝的,竟是恩公的斗笠。

      芍药顺着夏缜的目光,落在那沉睡着的面庞上,愣了片刻,不可置信地揉搓双眼,“小姐,我是不是眼花了,天下有如此美貌的男子?”

      夏缜盯着这张脸,心却莫名其妙传来一阵绞痛,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传遍她的经络,直到手背有湿润的触感。她才摸了摸脸颊,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泪了呢?

      芍药见她无声地掉眼泪,可吓坏了。

      要知道小时候夏缜从荔枝树上摔下来,蹭破了手臂一大块皮,上药的时候可疼了,她也未曾因此流泪。今日却只因见到个旷世美颜的男子,感动得掉眼泪了?

      该不会是有魂魄上了小姐的身,才这样性情大变。这可万万不能够的,芍药两手扣住夏缜的肩膀,拼命摇啊摇,“小姐,你快回来,别让恶灵占了你的形体!”

      夏缜本是不由自主地难受着,芍药这样粗暴打断,倒像是把那股难受劲儿给吓退了,赶紧站起身,安抚着自己的胸口,“没事,没事。”

      “小姐!小姐你吓死我了!”芍药见她神情恢复自然,一下子抱住她,差点要痛哭流涕。

      夏缜哭笑不得,只能拍拍芍药的背,安慰她自己就在这,哪儿也没去。芍药自幼同她一起长大,在外人眼中,芍药比她更懂得条条框框的规矩,可只有她知道,芍药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凌霄阁外,元尘向身后的护卫交待着,“你们好好守着凌霄阁,若有任何不妥,急速前来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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