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馆》只许典当

10、影凤之子

　　“把那颗蛋拿过来吧。”听完最后一个汇报，魔王让人把餐具都撤下。准备和他的两个娃子好好聚聚。

　　“好的，爹爹。”丹雀赶紧塞下最后一口肉，鼓着腮帮子就跳下椅子，示意佣人不用帮忙，亲自把蛋抱下来。经过他哥身边，两人交换了下眼神，走到老爹跟前:“爹爹，这是我从后山里捡来的，你看。”

　　“捡来的？”魔王挑挑眉，问到：“昨天我好像看到有两个小孩抬着好大两片叶子从后上小径回来后直接进屋呢。咱们后山什么时候改用蛋铺路了？”

　　梵苏还是安静的吃着自己的早餐，食不言寝不语的，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才让人把和丹雀的那套餐具一起收走，收拾好桌面。

　　丹雀挠挠头看看自己哥哥，又看看自己的爹爹，发现自己的脑袋真的是不够用，虽然自己有三百年的记忆加持，性格却是改不了的了，装不了成熟稳重运筹帷幄。最后一条致胜法门——丢锅：“哥哥知道。”说完就迅速把蛋递给老爹，马上退回原来的位置上坐好。把自己粉装成一个非常纯粹的送货小二。

　　“哦？”魔王一手接过蛋，一手轻轻抚摸蛋的表面。看向自己的大儿子。

　　接收到来自弟弟的黑锅，梵苏坐直小身板，像个认真回答老师课堂问题的乖学生：“是的，爹爹。这是我们昨天在后山树林的树上捡到的。当时并没有看到它们的长辈，小雀已经观察很久，发现它们并没有长辈照顾，所以我们把它们带回来了。一共有七颗，另外六颗现在还在我房间里，它们还没有孵化的迹象。我们需要您帮忙看下，它们是什么种族的后代，适不适合收养它们。麻烦您了。”

　　酥了老父的心啊！这孩子怎么这么人小鬼大的。这讲解的架势和老夫子一样样的。魔王严肃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不行，严父的形象必须保持住！原本摸蛋的手暗暗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嗯，知道了。等等。”

　　掐完大腿的手自然垂在身侧，手掌张开，修剪得干净整齐的五指微曲成爪，慢慢在手心凝聚一丝酒红色。这是人魔魔王的能量体，如同成年的葡萄佳酿。酒红色的能量和昨晚丹雀的操作不一样，它并没有覆盖整个蛋壳的表面，而是有一小段脱离魔王手掌的能量主体，像针一样直接穿透进蛋壳，只是瞬间就消失了。

　　魔王托着蛋的左手开始有光发出，整个蛋渐渐变得透明，看到刚才消失的那一丝酒红色就在里面绕着中心做圆周运动。蛋壳外表又有绿色的能量像水雾一样渗透成膜笼罩着。

　　魔王原本轻松逗乐的心情有点改变。这看起来并不是一只随便捡的蛋，上面还有六只兄弟姐妹。他现在反而可以确定这两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了，就这捣蛋的能力值，开外挂都不一定有这样的套路，随手一捡都是宝贝。

　　“你们有没有看见一只墨绿色的鸟？”魔王收回外放的能量，准备把蛋递给佣人。

　　“爹爹，我来。”丹雀忘记刚刚自己的怂，看见魔爹要把蛋交给别人就又着急地直接从椅子上跳下来，快步走到魔王身边，伸手从老爹手里接过蛋。

　　“咦？”走回位置的时候，丹雀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被震了，脚步也被带的卡顿了一下，很轻。想想，可能是自己今天早上抱太多，手酸手筋抽了。

　　“？”梵苏一直都在观察着，看见自己弟弟抱过蛋后停顿的一秒，眉间习惯性的皱了下，他又开始想东想西。这边一点也不耽误的回答魔爹的问题：“我没看见。那里除了树就没看见其他的生物。”

　　“小雀呢？”魔王转向刚把蛋放好的丹雀。

　　“我想想，我也就在那里待了几天。”丹雀回想自己在小树林里埋伏的景象，那些天确实没见到有其他生物在那附近出现，他爹现在问起来他才突然感觉到一股不正常。这神经也是大条到无与伦比了。暗暗吐槽自己一小会，才继续回答老爹的问题：“是没有其他生物的。“

　　魔王也不急着接话，他看小儿子好像还在回想，就安静的等着。

　　丹雀停顿又想了一会，突然，在记忆深处一个影像闪过：“对了，有，有见到过。不过太快了，又是晚上，它藏在树叶里，月光照不到。只知道是能飞的，但是不确定是不是鸟，也看不清颜色。”

　　管家看他们三父子还要聊很久的样子，就准备了些水果和饮料端上来。

　　丹雀喝了口饮料，再仔细回想，把经过捋一捋，继续说：“那天天气很清朗，月光比较亮。我原本走了，埋伏了好几天，但是都没看见有其他生物靠近那个窝，回去走在小径上的时候，一直在想是什么原因，然后想起有可能它们的爸妈也是每天的早出晚归，所以才会遇不到，就折返回去看看。我还特意悄悄的回去呢，就怕他们真是晚上才回来，那就更不能打草惊蛇了，要为接下来的掏蛋做好准备嘛。“丹雀不忘夸夸自己当时的机智满分。

　　“我把自己的气息都收敛了，刚回到小径和树林的入口时，没有马上到那棵树，而是先在最靠近小径的一棵树后面观察了一会。四周还是没有动静，静悄悄，连虫子的声音都是从其他小林子里传来，月亮的光透过树冠下来，只有一些树枝和叶子的影子。”丹雀庆幸当时自己破天荒的有耐心，还有他们家的放养模式，他都不需要考虑门禁的问题，小小年纪就彻夜不归。

　　他选择继续再等等。

　　“差不多又等了1个小时。突然在靠近那棵树的另一边树冠上，有一丛树叶晃动了下，不明显，好像是有什么从树叶后面钻出来，它出来后又不动了。我确定那里有东西，但是我埋伏的角度是为了盯着树窝的，响动的地方在树窝的另一边，刚好成一直线，窝在中间，视线被挡住了，我只好挪下位置。”

　　丹雀觉得现在描述起来反而更紧张了，那时候自己好像还没现在想的多，只是要看看蛋蛋们的大人是什么样的，为掏蛋实地考察。现在回想，当时月黑风高的，只有自己在树林里，而且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的情况，自己就在那里安营扎寨。真不知道是他在埋伏，还是被埋伏。

　　“嗯，所以你看到那是什么？”魔王看小儿子沉默的时间有点长，稍微引导一下。

　　“爹爹，没有看到的，我一挪动，它就跑了，哦不，它就飞了。它就站在树丛前，月光也照不到，我都看不到它是什么样子的。爹爹，你说它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在那里埋伏啊？”

　　“它不一定知道你在那，不过它一定是在躲你们，不想让你们看见。”魔王根据自己对现在这个蛋的查看，大概知道他们的身份了，不过还是有点不明白：“你们捡蛋的时候，它没有再出现？”

　　丹雀看向自己的哥哥，他当时只顾着掏蛋，只是一开始查看了周围的环境，后来虽然也保持着警惕，不过好像是没有发现其他生物的迹象的。

　　梵苏听了丹雀的描述，也仔细想了一会一起去掏蛋时的情景和环境变化。然后摇摇头：“没有，那天树林里就我和小雀，还有这几个蛋。后来我去扯芭蕉叶的时候也走了几圈，周围除了树和树叶，连小花小草……，”

　　梵苏停顿下来：“……”眉头皱起。

　　“爹爹，树叶，我在树叶里看到有飞禽的羽毛，是绿色的，混在树叶里。如果不是因为它带点黑，我都看不到。”梵苏看向自己老爹。

　　“嗯，那是它们的翎羽，这几只小家伙应该是它们的后代。影凤，和我们常说的凤凰不同，它们非神非魔，更通人性，从小就会跟着自己的饲主。墨绿色羽毛的是雌性，它们一般只是守护孩子，不负责孵化和哺育，生下蛋后，他们会在附近静候，只待孩子的饲主出现。黄色的是雄性，只在求偶时出现，平时是见不到的，算是精|子银行吧。”魔王手掌握拳，往眼前的虚空一抹，负责了一早上汇报轮播的屏幕重新出现。这次上面不是出现其他区域的负责人，而是一张说明图纸，上面有图画和蝇头小楷的注释。

　　梵苏伸手将屏幕引向自己和丹雀之间的位置上，丹雀已经好奇的直接趴在餐桌上一边看一边对照着颜色艳丽的图片。

　　那是一只展翅仰头腾飞中的大鸟，尾羽在空中随风起舞。图中绘有鸡的脑袋、燕子的下巴、蛇的颈脖、鱼的尾，通身墨绿色翎羽的为雌，黄色翎羽为雄，均有黑色墨纹。纸上标注，每一只影凤的墨纹会因为饲主不同而有所变化，是属于影凤和饲主之间的契约。

　　成年雌性影凤在生下后代之前会先到后代的饲主之地暂居。待生下蛋，并把蛋给到饲主之后，它们就会离开。

　　影凤蛋的入雏期一般是九十二天，不需要特别的照看，时间一到，它们就会自己破壳而出，而且一般都是饲主在的情况下才会突破从蛋胚入雏的重要环节，可以说，影凤和饲主就是互生的关系。

　　梵苏看着这些简要的注释，觉得自己应该是要开始便宜小爹的日子了。他望向自己的老爹：“爹爹，那一只影凤能有几个饲主？”

　　“书中记载的是一个。不过，”魔王看看两个性格、长相迥异的孩子：“你们两是双生，这个我之前倒是没有了解过。可能影凤也没想到这个问题。”那只妈妈可能已经回老家了，想问也找不到鸟问。

　　丹雀拿着屏幕转身，把那张大鸟图放大和现在的蛋蛋对比。他想过自己会是捡到一堆小鸟，但没想到是捡到这么有来头的小鸟，而且还是被安排好要捡到的。这家伙不会一出生就这么威武雄壮吧？那哥哥的房间不就要被撑爆了。窗户里伸出去的都是鸟头！屋里都是鸟身！

　　“爹爹，我们能养它们吗？”梵苏看着自己弟弟的表情变化，就知道那个脑袋已经开始制造浆糊了。梵苏很快的接受现实，既然已经是被安排好饲主身份，他们也只能负起该负的责任。要着手安排之后的事情。不过，那只一声不吭就丢下七颗蛋的影凤，下次见到，他肯定要收回代育费！

　　魔王把屏幕召回，落到自己左手，右手手指在上面不停的点点点之后，又把屏幕送给梵苏：“上面记载，一般影凤是在春天合和，夏天产蛋，秋天出壳。现在已经是秋天，他们就快出来了。你们放屋里照看着就是。它们还小，不需要多大的空间，也没什么危险性。平时的饮食就让他们给你们备好送上去就可以了。”

　　梵苏接过屏幕继续看，这说明书还挺详尽的：从蛋壳纹路颜色分辨蛋胚入雏的天数、关于雏鸟养育三十六问、雏鸟吃坏肚子怎么办、叛逆期的小影凤、求偶期该做的十二项准备……堪称新生爹妈的最佳上岗手册！感叹他爹的知识涉猎之广外，他行动力十足地直接把资料传送到自己的资料库。这是接下来的日子要攻克的最大类目了。

　　把屏幕双手递还给魔爹：“谢谢爹爹！”

　　“没有其他想问我了？”魔王卖了个小小的关子。他是第一次看到知道被影凤认主的人这么淡定的，看来他的两个儿子还没意会到影凤这种生物的特别啊。也罢。知道了也就没意思了。他还想靠两个儿子调剂调剂生活呢。那就只先透露一点点吧。做好决定的魔王大人心情非常不错的开始挤牙膏一样透露信息。

　　在两娃娃期待的注目下，魔王勉强挤了颗黄豆大小的出来：“影凤认主之后，需要和主人滴血立盟。它们会主动和认定的饲主建立联系，也就是说，它们会主动啄你们一次。”

　　“知道了。爹爹不用担心。幸好我有十根手指，够用！”丹雀听完后非常乐观的做了总结。

　　梵苏鄙视的无声的翻了个白眼。不作声。

　　魔王扶额，这孩子哪只耳朵听见我说担心这个词汇了？不愧是“看脸色”学科的渣渣代表。

　　“好了。带着你们的蛋回去吧。我要出去了。”魔王起身就往大堂走去，看样子应该是要到各领域去巡视。

　　“恭送爹爹。爹爹再见。“

　　“哥。咱们真要开始养鸟了。”丹雀兴奋的抱上梵苏。“我要当爹了。哈哈哈。”

　　“走吧。小雀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