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的阿诚》叉叉铁板烧

9、迷尘

　　“你还不知你爹被抓了吗？”江宛禾问向儿子。她想了想这几日儿子的举动，似是平常却又有些说不通的地方，最明显的便是这次呆的时间比以往久了许多。

　　“被抓？为何？”罗至炎不解，父母自移居至此，向来安分守己，从不与人结怨。

　　“有人报官了，说是咱们偷税。”她并不想怀疑自己的儿子，可是……

　　他没想过会有这种事发生，明明算好了的，官府的动作怎么可能这么快？

　　“你在怕什么？”江婉禾的语气变了几分，罗至炎立马听出不对，反问道:“娘你怎么了？我当然是在担心爹啊。”

　　她长叹一口气，说道:“你是我儿子，有些事咱没必要打圈子转儿，你为何要这么做？”

　　罗至炎几乎忘了，眼前这人，不仅是自己的母亲，还是当年南武林难得的脑子好使的其中之一。怎么忘了呢？别的不说，娘若是有心，自己隐瞒得再好也是徒然。

　　“前些日，你花乙师叔初访，用饭时，你迟了些。那时我并未怀疑，只是后来发现你放的信鸽是咎马，而非归休，我才稍加注意。”江婉禾知道儿子带的那些信鸽，咎马乃短途信鸽，与作长途用的归休外貌极其相似，只是短途的鸽子体力与身体肌力都比不上长途的，用手一摸便知。城中并无甚熟人，非要用信鸽通信。若是用归休，倒能理解是跟他大哥互问消息。

　　罗至炎哑笑，抱着儿子的手臂有些颤抖，“娘，您总是会在这种不起眼的地方让儿子惊讶……”

　　“我不想知道你在跟谁通信，只是，你为何要害你父亲？昨夜是你动的手脚吧？”

　　罗至炎自然是不能和盘托出，但是娘要是认真起来，自己是撒不了谎的。

　　阿诚从泔水桶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那个倒泔水的麻子正在搬前头的桶，趁着天黑，他悄悄爬了出来。身上全是馊水，旁边是个猪圈。阿诚不知道自己在哪，只能顺着小路走，找个有水的地方先洗洗再说，等天亮了就能看清路了。

　　柳葵乙听了叶之寒的话，心里笑他“天真”，“你就那么肯定，絮天会治好我？”

　　“毒是他下的……”“毒是你给我下的，他不过制出来罢了。”她打断叶之寒，继续道:“自我怀了诚儿之后，他又帮了我一次，否则我不可能活到现在。你又何苦作无谓的挣扎？”

　　叶之寒不听她劝，“我知道你在记恨我，不肯让我帮你解毒，可是你自己的命要紧……”

　　“我活得够久了，儿子都快成年了，也没什么恋世之情。”她受不了这人的恶心，当年若不是他给自己下了迷尘，岩哥也不会为了救自己而那么死去。“不觉得讽刺吗叶之寒，你给我下毒的时候又可曾想过，\'我的命要紧\'？现在又在这装什么？”

　　叶之寒自知理亏，外面还有个不懂内情的徒弟看着，便不再与她争辩，略施小计，让她安分了些，又继续赶路。

　　“师父，徒儿不解，这不是回离堂的路……”

　　“咱们先去拜访那位絮天，之后再回堂。”叶之寒恢复了往日的温和，还吩咐徒弟多照看赶马车的两个随从，“他们二人虽爱嚼舌根，但到底不会武功，你也莫要同他们计较了。”

　　絮天？那个怪医？徒弟虽小，却也是好奇的年纪，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后车的那个女人。但师父不说，做徒弟的不能多问。

　　罗至炎知道自己闯了祸，生意上的事一直是大哥在忙，自己不懂其中利害，只是听了叶之寒的吩咐要在账本上动些手脚。“竟被那老匹夫摆了一道！”他心里气愤难平，这不是白白给他做了一次狗吗？想必他答应自己的事也是随口一说，“哼，老东西，我就这么好糊弄？”

　　“你去衙门后门找一个叫陈驼子的老人，把我的亲笔信交予他。”江婉禾好歹留了一手，账本既然是有人故意为之，就还有翻身的机会。又将咎马跟归休要了过来，只让他在家带好孙子。对这个二儿子，她突然觉得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