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关系》江中无月

1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刀要稳，手势要正确，刚开始的时候不要急 ，等熟练之后再加快速度。”顾嘉鱼先将一个大红萝卜一切两段，然后做了一下示范，“萝卜先切片，将片码好之后再切丝，你试试？”

　　蒋昊轩接过菜刀，颠了颠，说道：“感觉有点沉。”

　　“先试试，如果觉得不合适，再换轻一点的。”

　　“行。”蒋昊轩学着顾嘉鱼的动作，开始切萝卜，但是不知道是手势不正确，还是其他问题，切出来的萝卜片上窄下宽，一点也不平整。

　　“来，我来帮你找一下感觉。”顾嘉鱼从背后伸手，握住蒋昊轩握刀的手，说道，“你来使劲，我帮你控制一下。”

　　蒋昊轩在顾嘉鱼贴上来的时候就整个人僵住了，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耳边，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别发呆，特别是还拿着菜刀的情况下，很容易会伤到自己。”顾嘉鱼轻声道，“注意力要集中。”

　　“嗯。”蒋昊轩拿起刀，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手握着自己的手，顺着食材的纹路，只轻轻一刀，一片薄如蝉翼的萝卜片就被切了下来。

　　又连续切了四五片后，顾嘉鱼松开手，问道：“自己试试？”

　　蒋昊轩沉下心来，按照刚才的节奏一片一片地开始切起来，速度不快，也达不到薄如蝉翼的标准，但是大致看来上下厚度比较一致，第一片和最后一片的厚度也相差不大。

　　“然后是切丝，像这样码起来。”顾嘉鱼将七八片萝卜片整齐地码好，示范地切了两刀。

　　“好。”有了前面的经验，切起丝来简单了不少，不一会儿，台面上就有一堆萝卜丝。

　　“做得不错，刚开始不用追求速度，但是姿势一定要正确，避免受伤。”顾嘉鱼捻了几根萝卜丝查看了一下，笑着说道，“把这些萝卜丝装进脸盆里，用盐腌一下，等一下我们做油敦儿吃。”

　　“真的？”提起油敦儿，让蒋昊轩回忆起儿时的美味，顿时将刚才的枯燥乏味抛到脑后去了。

　　油敦儿是流行于小巷间的美味，又叫做萝卜丝饼，将萝卜丝腌制后加上葱花，调味后用面糊覆盖，油炸后出锅，趁热吃，香糯美味。但是随着城市化的进行，原本随处可见的小摊已不见踪影，而大饭店里的油墩儿为了追求高大上，加了许多配料，就少了一份独有的市井之气。

　　反正自从蒋昊轩搬家去了魔都之后，很少吃到落胃的油墩儿了。

　　“嗯，看到这些萝卜丝，我就想起油墩儿了。”顾嘉鱼道，“你去切些葱花，我来拌些面糊。”
　　切葱花他知道，取了一些小葱，洗净，切成小粒备用。

　　顾嘉鱼将面粉加水稀释调成糊状，加了盐调味，又翻出一个底端为平面的汤勺。此时，萝卜丝也腌制地差不多了，蒋昊轩带上一次性手套，上手挤干水分，将葱花洒进去，按照顾嘉鱼的指示加入了一些胡椒粉等调料，搅拌均匀。

　　油锅热到□□成，在平底汤勺刷上一层油，倒入一层面糊，加入萝卜丝，再用面糊封顶，放入油锅中开小火炸至金黄色，捞起后脱模，放在一边沥干油。

　　“好香。”经历过上次炒菜风波，蒋昊轩对于站在油锅附近还是非常排斥的，所以等第一个油墩儿出锅后，立刻伸长手臂夹了过来，稍微吹了吹就咬了一大口。

　　“小心烫。”顾嘉鱼看着蒋昊轩被烫到却舍不得吐出来，只在那里跳着呼呼吹气的样子就想笑，倒了一杯冷水递给他，怕他烫着舌头。

　　“好香好香，就是这个味道！”简单吹了两口，又啊呜咬了一大口，“小时候还能吃到，后来就吃不到了。”

　　“慢慢吃，还有呢。”顾嘉鱼笑了笑，又炸好了2个放在盘子里。

　　“我还想吃油炸桧和臭豆腐，还有油炸菜肉馄饨。”

　　“臭豆腐不行，这里没有材料，我也不想邻居投诉我们，我们还是回国再吃吧。油炸桧需要做春饼和油条，馄饨皮需要手工赶制，等我的手腕再好一点就可以做了。”顾嘉鱼道，“这么喜欢小吃？”

　　“我小的时候，我爸妈特别忙，我哥又是读寄宿学校了，有一次我离家出走了好几天都没有人发现。可是第一天离家出走就被偷了钱包和手机，他们的联系电话我也背不出来，幸好遇到了一户好心人，不然就凉凉了。”三口吞了一个油墩儿，蒋昊轩又拿了一个，说道，“他们家就是做吃食的，味道特别好，后来我爸妈找过来的时候，我哭着不肯走，想给他们家做儿子。”

　　“我觉得这个情节那么耳熟……”顾嘉鱼想起以前他捡到过一个小孩子，养了几天，后来他爸妈领他走的时候，还抱着他的大腿哭喊着不回去，“那个小孩子，叫喵喵的孩子是你？”

　　“你还记得？”

　　“记得啊，是我从垃圾桶旁边捡到你的，给你吃点东西还嘴刁地很，这也不吃，那个味道不好，走的时候还报废我一条最喜欢的裤子，印象非常深刻。”顾嘉鱼想起小时候的蒋昊轩，大概5、6岁的样子，眼睛大大的，头发乌黑，小脸经常因为生气而气鼓鼓的。

　　“在你印象里，我就这么难搞？”蒋昊轩快气死了，他把顾嘉鱼当做梦中情人，结果他在顾嘉鱼的眼中就是这么一个难缠的形象？

　　“当然没有。”强大的求生欲让他瞬间改口。

　　不是难搞，而是非常难搞。

　　就拿喝水打比方，一般人家都喝白开水，他们因为开饭店，每天都去山上接的虎跑泉水，清冽甘甜，可这小子非国外的著名矿泉水不喝，气得他差点又把他拎出去扔掉，他爸妈拦住他，这才没有扔出去。不过这小子看他一点都不妥协的样子，这才偃旗息鼓，给啥吃啥，好养地很。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后来怎么不来看看我们，亏得我爸妈那么疼你，好吃都先给你吃，好玩的手先给你玩，把我和弟弟都排在后面了。”顾嘉鱼问道。

　　“因为那次把我爸妈惹急了，就被打包扔出国读书了。”蒋昊轩忙解释道，“后来回国的时候偷偷来过几次，但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就遮得严严实实的，估计你们没有发现，最后一次来的时候，你们的店关了……”

　　作为一家饭店，基本上一年365天都开门迎客，而他们味轩阁连续几天关门的日子就是他父母出了车祸，而二伯又闹着要分店的时候。

　　“所以，其实是你告诉了你父母，所以伯父和伯母才会出手帮我们，是吗？”

　　“我只是和他们说了一下。”蒋昊轩小心翼翼地说道，“你……不会介意吧。”

　　“为什么要介意？我还要谢谢你了，真的帮了我们很多。”顾嘉鱼揉了揉他的头发，“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你有这份心，真是难得。”

　　“呼，我憋了好久都没有说，就怕你嫌我多事，你不介意那是最好了。”蒋昊轩笑了笑，转眼间又变脸道，“喂，不准在摸我头发了，不然我咬你了哦。”

　　“好啊，送你咬。”顾嘉鱼将另外一只手递到他嘴边，笑着说道。

　　蒋昊轩作势咬住他的指尖，却又舍不得狠狠地咬下去，只能用舌尖舔了舔。

　　“你……”顾嘉鱼感受到指尖湿热的舔舐，呆了一下，“小蒋，你……”

　　“顾嘉鱼，现在你可是我的男朋友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喵喵？”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