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身后》从此务虚

3、归途

　　据传，在北夷，每十年就要选出一位年轻貌美的圣女，穿上红裙，戴上最美的夕颜花环，献给长生天。狼鹰啃食她尸身，风雨将她美丽的容颜归还草原。人们取出她的眉心骨和指骨，穿成人骨念珠，行礼供奉，便可保佑北夷十年风调雨顺，族人平安。
　　“人骨念珠被盗，北夷人心惶惶，恐长生天怪罪降下灾难，故我王派我等务必追回。今贼人逃至贵地，望巫师看在当年情份上帮在下一回，北夷上下感激不尽……”布达都与身后随从仓里躬身行北夷礼，老巫师连忙搀扶“当年之恩老朽不敢忘，只是我已隐居多年，对江湖之事实在有心无力啊……”
　　布达都话锋一转“不知我的徒弟近来可安好？”
　　老巫师慈祥的呵呵一下“他啊，下山历练去了，这次恐怕不能与您见面叙旧了。”
　　“既是这样，就告辞了。巫师保重。”

　　老巫师号称“下山历练”的某人，此时正在后山，干劲十足的驯马。
　　这是一匹黑色的“生个儿”马，长鬓飞扬，眼神桀骜。姜彻见李既宴用萝卜诱哄不成，强行翻身上马。这豪迈而彪悍的动物收到了侵犯，前蹄翻腾，仰身长喑，欲把身上的人掀下去。这匹马上没有缰绳，李既宴勒紧马的脖子，马越挣扎，就勒的越紧，马猛一蹿跑了出去。
　　“师兄！”
　　“没事儿，小崽子你看好了，马越野越好！现在没有缰绳也不算欺负了它，要没本事把我摔下去就得乖乖跟我走了。”
　　姜彻见平时的谦谦君子此刻满是野性，眼神灼人，原本温柔的眉眼因征服欲锋利逼人。
　　姜彻年仅十六时就被丢进了战场，亲眼见过人间炼狱。所以对这些拼蛮力的事兴致不高，而近些年，师兄好像迫切的想要变强。
　　姜彻知道，他这师兄看起来人畜无害，有求必应，其实性格极端的很。尤其是从东夷回来之后，好像更变本加厉了。
　　姜彻看着被发了狂的马带着四处乱窜还死拽着马不放的李既宴，不免有些担忧。
　　好一会儿，那匹黑马终于闹累了，李既宴翻身从马上下来，“师弟把缰绳和胡萝卜给我拿来！驯服了！哈哈哈。”李既宴抚摸着黑马的长鬓喊话到，姜彻依言过去。
　　李既宴心情颇好，随口调笑道：“小师弟为我这新坐骑占一卦如何？”
　　“一匹马而已，不要。”姜彻翻了个白眼，好歹自己也是燕国数得上的巫师，给一匹黑马占卦？求财运还是求姻缘？
　　李既宴听他的傲娇口气，顿时决意定要逗逗他，于是抬手就从他怀里拿出了桃木签，一脸诚恳的看着他。
　　“哎，你……”姜彻反应过来时，就见李既宴拿着桃木签春风化雨般的盯着他。这混蛋！
　　没办法，我们拽的二五八万的武安王还真就吃这一套。

　　姜彻接过李既宴递给他的桃木签，桃木签共七根，一测阴阳定卦象，一命二运三风水四因五果六名七相；二测签数定卦位。
　　姜彻将桃木签向上一抛，竹签悬浮空中，不停转动。李既宴盯着看了一会儿“停吧”
　　“三：四，属阴。选一根吧。”李既宴随手挑了一根递给姜彻。
　　“天风姤卦。”姜彻微微皱眉，感觉并不好，抬头见李既宴一脸茫然，突然又很想笑。李既宴在这方面没天赋到让师父颓然放弃教他占卜，说来也是个人才。
　　姜彻将签递给他，一挥手，其余六根开始杂乱的变换位置，待李既宴选出命签时，桃木签才不再变动，安静的悬在空中。姜彻接过桃木签“九二，包有鱼，无咎，不利宾。”
　　听到姜彻释卦，李既宴一愣神：“奇了……与那先帝派人追杀你那日，师父占出的卦象一样……”

　　正在两人愣神时，老巫师带来了朝廷要召武安王回朝的消息。
　　“白远一案现已在朝堂民间掀起不小风波，南济军群龙无首，布达都到访称追寻东夷丢失的人骨念珠，老巫师我常年隐于此也察觉到最近怕是要变天啊……”老巫师望向远方，眼前的平静越像是家国前程都将要翻天覆地前的预兆。
　　听完老巫师这番话，姜彻突然想到了什么“师兄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所以才不见布达都？”
　　李既宴垂眸浅笑“彻儿，毕竟巧合太少了。”仿佛一切尽在他计算中的样子。
　　“宴儿，你陪你师弟回朝。如今形势复杂，你去朝歌那里摸清状况后在做打算。为师实在年迈，不似十年前了，护着武安王一脉的重任便交给你了……”
　　“师父！”姜彻听着这番遗言般的叮嘱，心里一些依撑般的墙垒轰然倒塌，想胡搅蛮缠想撒娇打滚想和从前一样无下限的让老巫师庇护他，可他到底闭嘴了，只在一瞬间他就明白了，他必须回朝，而回朝就要做回大人了。
　　“师父放心。”李既宴口吻平静而坚定，他在东夷学艺三年，回来又苦练七年，绝不会再后退一步了。
　　当晚，李既宴传书给朝歌：
　　“不日至君处，飞书唤殷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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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人骨念珠：西藏有天葬风俗，人骨念珠由喇嘛的遗骨做成。文里的圣女啊什么的都是作者胡扯的……
2：关于占卜与卦象，都是作者胡诌的……“天风姤卦”“九二……”借用周易，但并不是周易中要表达的意思……千万不要被作者的脑洞误导。“一命二运三风水”是引用《儿女英雄传》的，四五什么的都是我胡编的……
真是不写文不知文笔渣啊，四千字了感觉故事还没展开……所有看到的人晚安，明天继续开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