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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卢晓梦说得对,我配不上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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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还没等时音醒来,林德海就找到旅馆来,将时音生拉硬拽拖回了家。
那时天才蒙蒙亮,白季稹去街上买早点,刚刚踏进旅馆,就被柜台叫住了。
“小伙子,你对象被她爸带走了,你们这房还住吗?”
白季稹当时就变了脸,扔下早点就往外追,可大街上人来人往,早已不见了时音的身影。等他好不容易追到林家,林家大院却是大锁紧闭,日已西沉,昏黄的余晖照在林家大院的青石砖墙上,愈发显得冰冷无情。
白季稹心急如焚,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老老实实在林家院门外等。月色慢慢笼罩下来,四野空旷,连夜风拂过的声音都格外沉重,白季稹渐渐心凉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如果今天不能等到林时音出现,那么他们之间很有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或者说,林德海是下定决心要时音跟他断绝来往的。而重活一世,他不能再忍受时音为他承受任何一点点的委屈,所以这一次就由他来争取,他来争取林德海的认可和信任,他来争取她和他的所有可能。
可他在林家院门外等了一夜,非但没能等到林时音出现,还等来了林时音跟陈东生下个月就结婚的消息。
那时他正抱着双臂倚在林家院门上昏睡,忽然听见愈来愈近的脚步声,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他还以为是林德海带着时音回来了,猛然惊醒,待看清走近的人,瞬间泄了气。
那分明是两个年轻小伙,扛着锄头准备下地的模样,两个人边走边说着话:
“诶我昨儿跟着我爸去邻村陈家去了,他们家那个叫东生的家伙居然跟咱们村林家攀上关系了,下个月就要跟林家那女子摆酒了呢。”
“可我不是听说,陈家这几天出事了吗,陈东生他爸不是还被抓起来劳改了嘛,说什么私自兜售烟酒什么的,都这时候了还有功夫办喜事啊?”
“你不知道,陈东生他爸出了这档子事,他妈也跟着落了病了,说是躺在床上静养,养来养去眼看是要养没了,她妈就只有一个心愿,看着陈东生成家立业,再说以前不还有冲喜这一说嘛。林家人昨儿去陈家一看,就这情形也不乐观,林时音他爸当即拍板要两个年轻人赶紧结婚。”
“那这也够仓促的,下个月就摆酒,我看这两家人这阵子有的忙。”
“可不是嘛,昨儿我爸也也说了,实在顾不上的,咱家也要跟着出力,谁叫我爸跟陈家也有些交情呢。”
“诶,那你下个月吃酒,把我也带上凑凑热闹呗。”
“这有什么,哥带……”
你字还没出口,说话的年轻人就被人从身后一撞,差点把他掀翻在地,同行的那个赶紧扶住他,他却不领情,甩开同伴的手就要跟撞他的人理论。
同伴赶紧拉住他:“诶你别,那是白季稹!”
“白季稹?”年轻人这下顾不上生气了,更多的是疑惑不解:“他怎么在这儿啊?他平时不是最看不起咱们这些泥腿子,恨不得有多远离多远,今天居然还撞上来了?”
“你可别说了,没看人心情不好……”
两个人嘀嘀咕咕走远了。
白季稹却一转身往邻村去了。
他不相信,林时音……她居然……这么轻易就放弃他了,这么轻易……就要嫁给别人。
可他不过走了几步,就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意识消失殆尽之前,他隐隐约约看到了林时音的影子,听到她惊呼一声跑过来,她好像把他抱在了怀里,他好像在叫他的名字,她好像还哭了,可他太累了,他想开口回应她,可是发不出声音,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嗓子火烧一样地疼。
他大概是发高烧了。
他最后想到。
白季稹清醒过来时,秦小蛾正在灶台给他煮糖心荷包蛋,这是感冒时才有的奢侈待遇。
他试着开了开口,却发不出声音。他这才确认自己是真的感冒了。这感冒来势汹汹猝不及防,他根本防备不了。
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在旅馆的时候,他守着林时音在床边趴着睡了一晚,回来后又在林家院门外露宿一晚,不过两晚,就足以令他狼狈地昏倒在路边了。
可这感冒来得太不及时,至少现在,他不能感冒。
他挣扎着掀开被子下地,刚刚站起身子整个人就虚晃了一下,吓得秦小蛾老远看见就奔过来扶他:“你发高烧了就好好在床上躺着,这又是做什么?”
“妈,我得去找时音。”白季稹挣扎着要往外走,被秦小蛾一把按下,“你别折腾了,时音说了,就当她对不住你,你……你就别再去找她了。”
“什么意思?”白季稹脸都白了,他本就刚从昏迷中清醒,秦小蛾的话犹如给了他当头一棒,整个人都有些受不住似的,愈加颓靡。
他根本坐不住,挣扎着就要往外冲,被秦小蛾猛力拉回床沿,又扔了本皮质笔记本在他身上,恼羞成怒道:“人都把东西都给你送回来了,你还追上门做什么?”
白季稹被那笔记本砸得正中胸怀,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击得他胸口一疼,待将那笔记本捧在手里看时,不过一眼,便连带着心口都犯了疼。
那是他送给她的20岁生辰礼,可她不要它,顺带着也不要他。
他忽然恨恨将笔记本往地上一砸,嘴角一掀讥讽地笑出声。
他还想告诉她上一辈子的事,可她这辈子已经不要他了。
他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过往没有跟她细说,她却已经不想再了解了。
就因为他错过了她一辈子,所以连这辈子都没资格奢望了?
明明前两天,他们还在旅馆里缱绻缠绵,今天她说一句对不住就算了?
可惜了,他白季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应付的人呢。
白季稹的眼神慢慢深了。
怎么办?他在心底盘算,这次抓到她,他一点也不想怜惜了,他只想完完全全地,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时音是在半夜被白季稹吵醒的。
小小的石子一点一点在窗边敲。刚开始她半梦半醒,还以为是下大雨,雨珠打在窗上的声音。
可是那敲打的节奏太刻意了,明显是人为,时音想来想去,除了白季稹,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大半夜翻她家院墙的人了。
她知道以白季稹的性子不会善罢甘休,不会由着她掌控事情的发展走向,不会容许她甩了他。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够容许她这样一个没见识的乡下丫头先跟他决裂呢?
他们之间必定要有一场谈话。
她爬起来窸窸窣地穿好衣服,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拉开窗,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摁住脖颈拉过去。他的舌蛮横地闯进她的牙关,急速而粗暴地纠缠着她的,她本能地抬手去推,却被他牢牢扣在怀里,就势将她整个人都禁锢住,她反抗不过,又被紧紧搂住,越是急速呼吸越是觉得窒息,她终于将他慌乱一咬,趁他吃痛分神时,从他怀里挣脱。
“白季稹!”她有些生气,气息不稳面色发红,可是她言辞清晰:“有什么话你就说,你别动手动脚的。”
“怎么?要结婚了,碰都不能碰了?”白季稹看不惯她这副防备疏远的样子,当即脑子一热就出口讥讽,话语出口时才发觉自己说话过重,慌忙去看小姑娘的脸色。
果然,泪珠都在眼眶里打转了,还倔强着咬唇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他忍不住服软:“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我是气昏了头,我……”
时音却直接打断他的话,“你不用解释,反正,反正我也不是你什么人。”
白季稹当即愣住了,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什么叫不是他的什么人?他亲过抱过喜欢着,满心满眼都是她,可是她说不是他的什么人?呵,几天不见,小丫头长本事了?好,很好,真是好极了。
他气得一拳砸在窗台上,发出一声闷响。手骨间尖锐的疼痛根本比不过心口的酸痛,他现在整个人都郁躁难耐,偏偏要在这里乖乖等小姑娘给她一个解释。
他不能再吓到她了。
他怕她会离他越来越远。
偏偏小姑娘没看见他阴沉的脸,自顾自的垂着头吸着鼻子,一抽一抽地,明明艰难得很,还是坚持跟他说着无比绝情的话:“其实我想了想,你也不是那么喜欢我吧,可能……可能只是你一时失意,碰巧身边又没人,所以才会突然说你喜欢我。但其实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卢晓梦那样的,怎么也不可能突然就喜欢我这样的。”
“我只是太想太想跟你在一起一次了,所以我骗自己,我一直骗自己说要相信你,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
“可是卢晓梦说得对,我配不上你。你怎么可能会真的喜欢我这样的乡下丫头呢,我对你一点帮助都没有,跟我在一起,只会拖累你。”
“卢晓梦?”白季稹总算捕捉到她话里的重点,眉头一拧,连带着语气都跟着沉了几分:“她找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先把一更放出来证明一下我今天没有咕咕咕,二更好像有点卡……怕来不及,所以放弃两更一起写完一起放的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