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宋初破

4、第四章

　　帘子捂地严严实实，只不过陈绪跟李安听了个分明，铁血汉子陈绪想起自己之前无意提起的“秦封一有消息盟主都很高兴”话，再加上近期各种令人遐想的事，忍不住探头去问李安，却被打断：“你别告诉我你现在都没看出来秦封喜欢老陆。”
　　陈绪心里那点抓啊抓挠啊挠的心思突然被撞破，有点不太好意思地低了头，随后迅速消化完跟李安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可是老陆这个人啊，两年前飞月盟差点被灭，从那以后他就变了很多，之前虽然也一脸爱理不理的小清高样，但是相处久了还是很好说话的，现在他……连我们都只是关系缓和了点，对其他弟子都那个样，也就是两年前秦封喜欢大家一起吃饭，大家现在才能每天看见他。”
　　李安点点头：“那事吧……对他伤害肯定大，虽然经常嫌弃秦老头，但好歹也是他带大老陆的，但好说好歹秦封也是回来了。”
　　陈绪转过头去：“我最怕的是，这种封锁自己，不与其他人交流的现状若是还对秦封那么用，只怕秦封抱得美人归这路走起来很困难。”
　　两个人默默无言的对视了一会，心里冒出同一个念头：“我们要帮助可怜又无助的秦封。”
　　车内可怜又无助的秦封心底自觉失态，太过操之过急了，说不定还会吓到他，于是闭嘴不言。
　　陆长清皱眉，看着眼前不太自在的秦封，惊觉这是他回飞月盟后露出的第一个，自然又真实的表情。秦封离开了两年，对飞月盟陌生是肯定的，不过能露出这样的神情，也算是在慢慢接受了，于是他和秦封心里冒出的念头惊人的相似：“不能操之过急”。
　　秦明非还年轻时就呼风唤雨，整个江湖见到他无不敬让，他的飞月盟更是江湖顶尖高手聚集之地，秦封从小就体会到了这般，本来就是少年，更是心高气傲，谁都瞧不起的样子。
　　只不过他唯独对父亲抱养来的陆长清态度不一样，陆长清还年长他五岁，听秦明非说过，陆长清是可造之材，甚至还打趣说日后天下第一高手就是陆长清了。陆长清虽然跟秦封的待遇一般，却生性清冷，不同于秦封的少年意气，陆长清话很少，也不容易生气。
　　秦封从小就喜欢逗他，每每看到不容易生气的陆长清羞恼的脸颊微红是他最大的乐趣。秦明非懒得理儿子的顽皮捣蛋，自己每日忙江湖之事还忙不过来，秦封母亲又死的早，陆长清就莫名奇怪，又理所当然的照顾起了秦封。
　　甚至秦封小时候夜里怕黑，又羞于告人：“堂堂飞月盟盟主的儿子怕黑”，于是自己悄悄跑去了陆长清房间，求他陪自己睡觉，陆长清都顺从的答应了。于是天天一到就寝时，陆长清总要去秦封房里给他讲故事听。
　　陆长清回过神来，再看到眼前真实的秦封，只觉得当年还是单薄的少年，眼下已经高出自己半头了。
　　秦封受不了陆长清这么认真的盯着自己半天，心里默默反思自己刚才“追不追的上”的话是不是太过露骨，忍不住打断陆长清的思绪：“盟主”
　　陆长清：“啊……我刚才走神了，你之前问我什么来着”
　　秦封暗松一口气，又不太确定陆长清是不是真的没听清，只得尴尬的转移话题：“啊，没事没事，好像快到了吧。”
　　陆长清闻言，掀开帘子要看外面，结果被在外面蹲着的李安和陈绪吓了一跳，再加上马车正好过了一个坎，恰恰颠了一下，陆长清一时没站稳，就要向后倒去。
　　秦封好不容易摆脱了尴尬，又看到陆长清向自己倒来，样子很像在投怀送抱，脑子当场死机就要伸手揽住。
　　陆长清向后一倒，帘子没人拉着，也就下来了，李安跟陈绪都只模模糊糊看到了一个轮廓。
　　陈绪：“……我们好像闯祸了。”
　　李安不说话，只觉得都怪陈绪挑的位置太惊悚，随后突然反应过来，盟主好像跌秦封怀里了。
　　秦封本来只想拉一把，哪曾想角度太过刁钻，不揽一下腰都对不起上天赐给自己的好机会。不过他也很快反应过来，只敢浅尝辄止，轻轻拉过来，又以一种再正常不过的距离隔开他和陆长清。
　　陆长清眨眨眼，心想着秦封这两年武功精进了不少，当面砸过来的人居然也可以这么巧妙的接住，又在一瞬间安置好。
　　只是陆长清总觉得心底有一只小猫挠啊挠，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抬头：“谢谢。”
　　秦封干咳一声，掀开帘子看，已经到了，于是一行人就在一种无言的尴尬中下了车。
　　陆长清看着眼前高大的建筑，不禁感概：“这新任的武林盟主还真是个败家玩意，就为了一个武林大会专门修个……聚华楼”
　　李安跟陈绪跟着应和：“是呀是呀，听过他还是个秃顶，恐怕就是成天酒池肉林，一点也不像我们秦盟主积极向上。”
　　秦封本来黑着脸听他们腹诽武林盟主，结果莫名其妙被夸了一顿，不知道该委屈还是该高兴。
　　一行人进了聚华楼，坐席已经快填满了，只剩下一个首位，应该是武林盟主的位置，以及离这个位置很近的一桌空位。
　　陈绪和李安还想着坐哪里，就看到陆长清已经径直向唯一一桌空位走去，两人条件反射一样的心底一惊，却马上反应过来——飞月盟，已经不是两年前近乎式微的一个门派了。
　　陆长清一行人坐下后，李安提醒陆长清说：“盟主，别的门派这次似乎都来了不少人，咱们就四个人，是不是太没气势了”
　　陆长清挑挑眉：“有点道理，那等一会你去主动挑衅一个门派，然后我把他们暴打一顿，这样比较气势，你觉得呢”
　　李安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陆长清，秦封见状接过话茬：“老陆的意思是说，你这句话是废话。”
　　李安：“……哦。”
　　陈绪眼看大会迟迟不开始，刚想问问，却被来者打断。
　　“这是……飞月盟你们不是两年没来了吗，现在再来干什么”说话的人是个男人，脸庞还算白净，只是看起来刻薄了些。
　　陆长清心里暗暗道：还没主动挑事，事先过来调我们了。他慢慢抬起头，刚要说话，却被秦封抢了先：“你是……奇阳派的段梓潼吗”
　　段梓潼似乎对自己的名字被清楚的记得这件事情很自豪，连扇扇子的动作都幅度大了很多。
　　“那么如果我没记错，上个月你还利用自己是奇阳派二当家的这个身份，霸占练习场不让其他弟子练习，被关了半个月禁闭怎么刚一出来就要作妖。要来飞月盟找事，劝劝你们老大，下次派个有点本事的。”秦封很清晰地看到段梓潼嘴角抽了抽，满意的闭了嘴，继而不再理他，开始吃起面前摆着的葡萄。
　　陆长清看样子也不打算阻止秦封，飞月盟一行人一致地选择了无视段梓潼，而这么一闹，大堂上的人目光都聚集到这里，一时间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本届的武林大会，将于现在开始，请诸位高手就座，听我来讲本次大会的规则。”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打破尴尬，不见其人，先听其声，大堂十分宽敞，可那声音却十分有穿透力，贯彻到了每个角落里。
　　“本次武林大会分为两阶，第一阶由各个门派互相抢夺进入第二阶的名额，抢夺的办法很简单，只要将其他门派消灭即可。”
　　话音刚落，底下人议论纷纷。
　　“不要着急，各位，第一阶的比赛场合在武林盟主搭建的幻境中，被杀的人只是会被清出幻境，不会有实质性伤害。”
　　“那么请问，如果武林盟主的幻境出了问题，还呆在里面的人是否会有危险呢”陆长清看向声音来源，是青绫派的掌门程无玉，青绫派虽然只收女子，但实力不可低估，怕是在第三阶时会成为劲敌。
　　秦封发觉陆长清在看别人，顺着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青绫派掌门，又想到这几年江湖上的天下美人排行榜，此人可是排到了第二，反应过来陆长清盯着天下第二的美人看了这么久，不禁觉得危险，于是悄悄开口：“长清”陆长清被他突然变得亲昵的称呼吓了一跳，随后又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于是假装淡定回他：“怎么了。”秦封把他神情的变化看在眼底，觉得好玩，想逗逗他玩，只是还在大堂上，只能草草说了一句：“我就是想叫叫你。”
　　李安和陈绪旁观了全过程，不知道该感概什么，于是默契的闭了嘴。
　　宣读规则的人顿了一下，又回答道：“幻境不止是武林盟主一个人在支撑，还有其他元老们一起，幻境也设置了出口，一旦幻境陷入混乱，出口会迅速开启。”
　　“第一阶的时长一共是三天，由明天一早开始，时间到了以后，会选择杀的人最多的前三个门派进入第二阶。第二阶，即在封塔多年的玄武塔。玄武塔共七层，判定最后赢家的准则是第一个闯出来的人。也就是说，到了第二阶，大家大可不必顾及同门情谊，因为今年的‘天下第一’，可以得到武林令。”
　　“玄武塔不是说几十年前就被当时的四大高手封了吗，现在为什么又要开塔”
　　“是啊，玄武塔原先据说邪乎的很，经常有奇怪的传闻。”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都对今年的武林大会兴致勃勃：突然重出的飞月盟，与往年大不同的规则，封塔多年的玄武塔，以及神秘的武林令。
　　正当众人各怀心思时，那道“不见其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大会明天一早正式开始，为了避免出意外，今晚我们会安排大家住在聚华楼!请各位少侠来到我们聚华楼后，不要过多计较天下第一的名号或者胜负，因为不管您是什么时候输掉这次比赛，都可以随时来到我们聚华楼，畅想全场酒肉半价，美女半夜敲你门的优质服务!”
　　秦封坐在席上勾勾嘴角，不知道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