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遗梦》我不往

7、跑马场

　　大衍已经快入冬了，已经有些冷意了。嫦曦从柜子里挑出一套暗色的戎装，用发带把头发束起来。给凌芊芊倒拿了一件正红色的，“今天我帮你束头。”嫦曦见她换完了衣服，就开始给她梳妆，用炭笔将眉毛化成了柳叶状，嘴上涂了淡色的口脂，又挑了些简单的饰物给她戴上“这些东西碍手碍脚的，弄的我浑身不自在。”凌芊芊道，“哎呀，你就听我的一回吧。”嫦曦从后面给她用娟带给她绑着头发，“有些松吧，再紧一下。”“一点也不松，这样正好，对了差点忘了这个。”嫦曦拿出一个香囊系在凌芊芊的腰带上，“这是什么？味道很好闻。”香囊有巴掌大，透着淡淡的甜香，好闻极了，“这是我新配的香料，送给你一个。”嫦曦抿嘴笑道，她打量了一下芊芊，纤腰微束，修眉俊眼，顾盼神飞，嫦曦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我已经让人备好了车。”“好”
　　一行人到了马场时已经接近午时，跑马场比平时热闹多了，各家小姐带着自己的丫鬟，小厮排坐着。但四王爷好像并不在意，只顾骑着自己的爱马驰骋，可怜了精心打扮的大小姐们，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祈暄向来不喜别人打扰，自然也不会给她们好脸色，看她们在风里的窘态甚至有些笑意。“芊芊，我会一点，你先去骑一圈，让我看看。”“好。”凌芊芊利落的翻身上马，拉了一下缰绳。
　　祈暄觉得今天好像有些特别，在零散的骑马者中冲出了一位红衣女子，容貌清丽。对方好像在忌惮他的身份，只是远远的骑着，并不与他接近，祈暄勒停了马，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那女孩的骑术极好，像一片红云一样轻盈的飘在马背上。
　　凌芊芊对自己的骑术向来很自信，只是今天的马儿好像有些不听使唤，让她有些左摇右晃。在靠近祈暄的时候，只见祈暄的爱马像是着了魔一样冲她直冲过来，眼看就要撞到那个红衣女子，祈暄踩着马背轻轻一点，落在那女子的马背上，搂着她的腰几个轻掠，就落到了地上。
　　凌芊芊的头发散在肩上，象牙色的耳饰更显的她粉面花颜，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一样，“你受惊了，今天向你陪个不是。”祈暄扶着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温柔的说“你是哪家的小姐？”凌芊芊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好的运气竟然引起了四王爷的注意，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是凌家，凌家的凌芊芊。”“你爹是凌丞相？”“是”凌丞相的女儿自己多年前见过一次，还是一个爱哭的小丫头，没想到现在这么大了。少女身上的香气让他有些意乱神迷，“你好香啊。”“我”凌芊芊想想是香囊散发的香气，但王爷靠的近感觉自己的耳根都烧红了。
　　“王爷，我逾矩了。”凌芊芊低着头后退了一步。祈暄也觉得刚才有些过火，压了一下嗓子问道“是你自己来的吗？我送你回去。”凌芊芊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没有发现嫦曦，“我的姐妹好像回去了。”“你的姐妹？”“噢，是白嫦曦，我们住在一起，年龄又相仿所以以姐妹相称。”“原来如此。”祈暄对白嫦曦略有耳闻，第一才女的头衔不知虚实，又听说养在深闺容貌过人，虚虚实实听了不少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她。
　　当晚是四王爷送凌芊芊回的奂苑，在其他地方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而嫦曦称病也没有去拜会四王爷，“你今天怎么扔下我就走了？”凌芊芊语气欢快并没有丝毫的不悦，“我吹了冷风有些头痛就先回来了。”嫦曦道，“你知道吗，明日王爷叫我陪他一起出去，你说我穿什么好呢？”“穿什么都很好看。”嫦曦笑着说“你把香囊还给我，我给你换个新的。”“这个不是新的吗？而且王爷说味道很好，还问我配方呢。”“我还有个更好的，这个不打紧。”
　　把香囊要了回来，嫦曦暗想果然还是个被宠坏的小丫头啊，心里没这么多心思，四王爷见惯了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要想引起他的注意必然要用一些特别的手段。嫦曦把凌芊芊精心打扮不过是想让她一击必中，而香囊里装的是催情的香料，公马对这种味道尤其敏感，只是像四王爷这么精明的人，骗的了他一次，第二次就必然会起疑心。
　　“那好，我要最好的，你只能给我。”“好，一定给你。”两人用小指打了一个钩。“对了，王爷说听过你的大名，想让我改天与你一起。”“我这些只不过是虚名，去了就让王爷见笑了。”“说的也是，万一王爷被你勾了魂，那我就没处哭了。”“姐姐少说笑了。”芊芊嘟着嘴，脸上的笑意却一点也藏不住。
　　嫦曦也有自己的打算，虽然知道自己已是被他人摆布的命运，但她也希望能与自己如意的夫君白头到老，也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平平安安。所以不管怎么样到了皇宫里，她就有机会进行最后一搏改变自己的命运。
　　第二天，芊芊一大早就被四王爷派来的马车接走了，嫦曦则呆在屋里做女红，九王爷最近也没了消息，当时在小院里的拥抱，嫦曦也不知道算什么，是同病相连的郁结，还是其他，嫦曦是不信一见钟情的，她觉得这样太过虚伪，所以她宁愿是相信自己多想了。
　　“小姐，老爷那里来了信，”碎萍拿着信封走了进来，嫦曦展开信封，“吾女嫦曦，府中一切安好，四夫人身体好转，不必挂念，光耀门楣只欠今朝。”嫦曦看完后，将信扔到香炉里燃掉，“小姐，老爷的信？”“他是暗暗的在催促我，给个甜枣有给了我一鞭子。”
　　“那小姐？”“给我更衣去九王爷那里。”嫦曦也不知自己如何做了这个决定，她对祈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却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小姐为何偏偏选中了九王爷，这九王爷平日里多生变故，跟着他怕是多了几分艰险。”“我又有什么可选的，倒是他还指不定能否高看我一眼呢，皇子再不受宠也是皇子，很其他人是没法比的。”“是奴婢多嘴了。”碎萍自觉多嘴，嫦曦没有言语，只是略施粉黛，“今天我不喝药了，你倒掉吧。”嫦曦道，“是，小姐。”嫦曦带了几个随从去了祈麟那里，大衍虽礼教不严，但她也要避人口舌。
　　门口的嬷嬷听了嫦曦的名讳，喜笑颜开，“白姑娘，王爷前些日子还在念叨着你呢，快请进”嫦曦入了门，闻着屋里有些淡淡熏香味味道有些熟悉，嫦曦略微思索了一下，有点像藏香的味道，藏香是止痛安神的，莫不是祈麟出了什么事。一会儿祈麟就走了进来，只是脸色不太好，有些发暗，“我不知道你来了，你没等太久吧。”“我不打紧，你身体还好吗。”“何出此言？”“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嫦曦没有说藏香的事，毕竟她还跟他不知根知底。“我没事。”看他不想说，嫦曦也不勉强，“我今日来是为了给你送这个。”碎萍捧了一个木盒，祈麟接过打开后，发现是一对手工雕的玉石娃娃，“王爷平时吃穿用度都无缺，这个是我寻来的玉石冬暖夏凉。”“那这一对”“这一对是寓意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王爷以后遇到喜欢的姑娘就把男娃娃送给他。”“哦？”祈麟端详了一会儿，“这个给你。”嫦曦手里一暖，发现多了一个娃娃，“王爷你这是。”“我中意的人是你。”“我”嫦曦有些语噎，她本想试探一下祈麟的心意，结果祈麟这么直白。“你看”祈麟从盒子里把刻刀拿出来。“你没有给娃娃刻脸，我来吧。”“你也会？”“皇子就要不会这些小玩意吗？你也太小看我了。”祈麟寥寥几下便勾勒出个轮廓。嫦曦默默的看着，小娃娃的脸看起来像个小孩，不过配上小小的身子倒是有些相配。“我儿时就长这个模样，你有没有觉得亲切？”
　　“可能是我记性不好，并未记得见过王爷”嫦曦低头，“在3年前”“民女恰好3年前受了伤，伤了脑袋，很多事情记不清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祈麟叹了口气。“不说这些了，我也知道今日有些唐突，让你当即答应也是为难你了。最近还有些时日，希望你能和我多加相处”祈麟直直的盯着她“多谢王爷厚爱。”嫦曦内心微微一动，没想到进行的如此顺利，而且九王爷也是个好说话的，要是真是自己的如意郎君倒也好。
　　两人攀谈起来，祈麟也对她说起了最近为何没去找她，当日见面之后，他觉得身体有些不适，请太医看过后，说是旧伤复发，需要静养几日。嫦曦笑道“这些事情还不如早点告诉我，我便帮你熬些补品，让你的伤也好的快些。”“你哪怕给我倒杯水，我也觉得伤口好多了。”“好好好，民女这就给王爷倒。”“在我面前说什么尊卑”祈麟笑起来。
　　谈笑间天色已有些暗了，嫦曦连忙告退，皇宫里戒备森严，要是太晚出去，保不准会有什么说法传出来。
　　为了避嫌，王爷们也搬到离妃嫔们较远的地方，毕竟男女有别，但是还是有路径经过，所以侍卫和太监也多了不少人。
　　“嫦曦姑娘，你以后一定要多来这里走动一下，王爷见了你，心情也好了很多。”，“您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又没什么过人之处。”嫦曦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姑娘，能言善辩，又不爱说那些大道理，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好，这种女子怎么能说是普通。”“那嫦曦先行告退”
　　回到住处，发现芊芊也已回到住处，看样子心情不错，“四王爷是不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嫦曦打趣道“那是自然，今天王爷和我同游，把其他官家女子脸都气歪了。”芊芊想起来就想笑，不过又忧虑起来“但是，最后还是要靠皇上定夺，我怕最后又有闪失”“怕什么，皇上既然大办选秀，又不禁止王爷和官女子交往，说明皇上还是希望能让王爷们选到自己喜欢的女子，必然不会大加干涉。”嫦曦宽慰她，“那万一王爷选中了别人怎么办”芊芊又愁了起来“姐姐你看，这二十几人中，家世背景，身材相貌，读书识礼姐姐样样都出众，所以不必担心，只要让四王爷见识到你的好，他必然会请皇上赐婚。”芊芊听到这里，觉得舒服多了，脸上也有了笑意，与嫦曦嬉闹一番，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