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索》第五不在

3、赏菊

　　秦建国前夕，禁宫破，成信帝自刎于建章前殿，成国亡。

　　当夜绥北巷大火，半壁光火渐染日暮。待得诸族发觉匆匆救火也是为时已晚。族子尽失，或死或遁。留得断壁残垣，一地黑灰，数指厚，夹杂些许青白釉碎瓷。

　　算是唯一的亮色了。

　　空中淡淡硝烟味，仿佛昭示战役终止。

　　诸族大恸，千防万防，却在攻宫这日懈怠了。没等到信帝挟族子迫其退兵，倒是被叛族残孽钻了空子。强忍哀痛清点了人数，少了十二人，有好有坏。

　　大族嫡子嫡女皆有信物，一个特殊吊坠缀在脖颈处，轻易不取下。

　　信物是耐烧不毁的，即便人面目全非分不清，信物是安然无恙的。

　　诸族稍稍松了口气，好事在于各族皆有幸存者，各一人。随即心沉了沉，坏即另逃得两人，怕是叛族所属。

　　叛族余孽尚存，现下人不见了，难保日后出什么乱子。秦国初立，多有动荡。经不经得住姑且不论，终归是一根刺梗在心头不好受。

　　秦建初元年，林族次房林唯继位，大封众臣。并下诏令悬赏万金搜寻皇次女及一干逃出生天不知所踪的族子。同时暗里遣人追捕叛族那两人。

　　诸族自也是不遗余力地搜寻，大战后，诸族枝叶损失过半，不多的嫡脉更是少的可怜。当年送族子赴京已是叫苦不迭，现下族子尽是则是剜肉补疮之痛。

　　而凡族子必为嫡，甭管是何房所出，都堪称家族的瑰宝，关系家族延续。至于族子教养学识一类，诸族各房倒不显担忧，信帝自不敢将人养废了，只是平庸些倒无妨，仍有时日调教。

　　至于所谓皇次女林卿，众人包括诸族在内皆是眼观鼻鼻观心，此事心知肚明即可，莫横加妄谈。

　　皇次女林卿？

　　这林族，可没什么皇次女。当今新晋女皇陛下林唯所出可只有二子，大皇子林爱，三皇子林浮生。林族二房仅两位嫡子，没有嫡女。众人皆知的事。

　　至于缺的二皇女——林唯早年也得过一女，早在出生时便迫于族中压力过继为长房嫡长女，年仅三岁成了族子入了京，不知所踪。

　　众人观望林族大张旗鼓的做法，心中腹诽，这早年也没见从林唯嘴里听到过一句相关这皇次女的话，林爱林浮生却是提起不少。倒是人家长房惦记那林卿得紧。

　　不过林族长房一支尽亡，追封为寿王。
　　寿的寓意着实极佳，不过置于逝者顶上，总觉有些不妥，八成是过继一事被陛下给记恨上了。

　　想来是趁长房不在将孩子夺回来吧。族子有少些是未入族谱的，一般是入学前开祠堂入族谱。民间入学是七八龄，大族要早些，一般五岁便入学了。

　　那林卿没入族谱自然可以重归二房名下。旁人也不敢言论。林族内部都未有异议，长房已故，三房即彭王一脉式微，其余旁系又伏低做小不足为虑。

　　皇次女一事自不会有任何反声。

　　何况，林卿寻回来后，自也是肯承欢生母膝下的。

　　说直白些，寿王世女和皇次女，换做是旁人，只要不傻也是尽选后者了。

　　毕竟前者顶死就一个亲王，后者是可能问鼎那至尊位的。

　　至于回来那位出乎众人意料真得了帝位，紫袍挥斥，诸国来敬。那就是后事了。

　　诸族未思及的是，寿字确实是林唯赐的，用来寒碜长房的，和其女林卿倒没什么关系，就连搜寻一事也是经相王林观铃谈起后才下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