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鸿凉》解九八

22、江湖行

　　这带路的小兄弟年龄不大，顶多十六七岁，脸上稚气未脱，身穿着迹淮五家普通弟子的灰蓝修士服 。

　　“在下晋源，敢问少侠大名？”小兄弟礼貌热情，开口问道。

　　“姓廖名一凡。”

　　晋渊小兄弟了然地点点头，又继续问：“那廖少侠要去何处？”

　　“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廖少侠住店啊？”

　　廖一凡笑笑道：“是啊，初到此地只能住店了。”

　　晋源小兄弟看了一眼他腰间的佩刀，心生好奇：“看少侠似乎身手不凡，不知道师从何派？”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这个时空的人都喜欢问别人哪个门派的么？就像当代人爱问别人哪里人，廖一凡想了想，问他属哪个门派兴许又是看到了他的佩刀了。

　　“只身行走江湖罢了，门派可没有，我这身手可没人敢要。”最后廖一凡还自嘲了一下，没死就算命大了，不知道能不能在真正“找到”尹琛之前活的好好着。

　　“廖少侠实在太谦虚了，我进迹淮五家的时候可什么都不会呢，”说到这，晋源小兄弟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哎，廖少侠若无去处可以来迹淮五家啊，门槛不高，只要你愿意。”

　　廖一凡这一听，生了好奇心，便问：“进迹淮五家这么容易么？”

　　“也不是这么说，进门是容易，但要看是什么了，像我们这种只是为了学些除妖驱邪的方法混口饭吃，这世道除了人多也就是妖魔鬼怪了，但是除邪师不多啊，虽然只有三大门派做有关于这方面的事……”

　　“三大门派？”这又是什么？这个没有问过玉久安，说完廖一凡又觉得有些不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好像自己不是这里的人（事实就是），于是又补充，“我初来乍到，有些事情不太了解 ……”

　　“啊，没事儿，我跟你说，”这晋源小兄弟单纯的很，没有任何怀疑，十分好心的给他介绍了起来。

　　这当今江湖三大门派，一迹淮五家，二越圣宗，三云海一方。

　　云海一方是最有名的，是仙门胜地，在昆仑山上，山下没有什么大事他们是不会出来管，想修道成仙的可以去那里，锻炼意志也可以去，只是你学成后不可打着除魔卫道的幌子干坏事，或者帮人除邪要钱，这是他们的门规，被发现后要下追捕令，全国通缉看你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越圣宗在灵门，是那个地方的大门派，为什么这么说呢？本来灵门也有不少大大小小的门派，干什么的都有，但某一天来了一个人。
　　这人挺厉害带着一帮人在此地买了一个快要“倒灶”了的小门派，成立了自己的新门派。这门派开始一般般，一年多后名气开始大增发展迅速，那个地方的人没有没听说过越圣宗的，越来越多的人去越圣宗，小门派渐渐变成了大门派，成为大门派只用了两年的时间。
　　原本的小门派也有好几十年了，自新宗主来了以后，已经发展成了三大门派之一，如今这个门派成立还不到十年已经妇孺皆知。越圣宗和仙门云海一方就不一样了，只要你遵守门规，在外面随便你怎样，反之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你。

　　“这个是越圣宗挺厉害的，”说到这廖一凡皱了皱眉，“只是怎么听着感觉有些……”廖一凡话还没说完就被晋源急忙截断。

　　“嘘，小声点！”晋源突然打断他，小声提醒道：“别在外面说越圣宗的任何有带不好的话。”

　　廖一凡心里无奈笑一声，我这不还没说什么呢么……

　　这边晋源还在小声的说着：“否则会给自己招来祸事，他们弟子非常多，我们这边就有不少，大街上都可能碰到，廖少侠你不知道的话尽量不要提他们，要是不小心让他们听到了可就不好了。”

　　廖一凡看晋源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这个越圣宗不是什么道门，而是什么魔教呢，但是经晋元提醒过他所以这话他没有说出来。

　　但是……

　　“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廖一凡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就是个门派啊，偶尔除妖驱邪，只是他们要价的，但他们效率高，”晋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继续道，“我们迹淮五家是从不要价的，还在门内出任务的话不能要价，但退出门派后要不要价随你自个儿，只是大家都知道价位，谁也不敢抬价，不然有人举报原门派的，会给门派带来不好的名声。唉，只是近些年来，朝廷不予支持……”话说到后面晋源面露难色，声音也小到直接不说了。

　　话说这怎么还扯到朝廷了呢？廖一凡感觉话题有些深是他现在还不能触碰的，他看了两眼晋源，还是自行转移话题。

　　“我知道迹淮五家是世家大族，他们不修仙么？”

　　晋源回道：“是这样的，迹淮五家是道门，但是俗修，不是仙门没有修道成仙一事，但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廖一凡挑眉：“怎么说？”

　　“规定进去之后考核三次还没过是要被族出门派的，事不过三，三次还没过说明你无心学，在这里混吃混喝肯定是不行的。”

　　廖一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也挺严格的。”

　　晋源反问：“廖少侠知道迹淮五家是五家吧？”

　　廖一凡一愣，真的是五家啊？门派名字不要起的太随意了吧？他原本想是不是五家，但是仔细一想怎么会起这么简单明了的名字，应该不会，就这么多想了下别人不会这么简单，就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这算他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嗯，知道，”廖一凡面不改色地点头，“只是不知道哪五家？”最后还是自己问了出来，都否则晋元问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尴尬了，他知道北宫应该是一家，这时他忽然想起南荣煜和南荣烨，他们也难道是……

　　“五家分别是北宫、南荣、西门、东方、钟离。”

　　南荣，果然是………怪不得看南荣煜和南荣烨和北宫浚认识呢，原来出自是同一门派。

　　晋源自顾自道：“五家各执一脉：北宫氏北玄武水系，南荣氏南朱雀火系，西门氏西白虎金系，东方氏东青龙木系，钟离氏中麒麟土系，这五家很好辨认，看服饰就行了。”

　　看服饰……？说到这个廖一凡想起来了，想到北宫浚还有在客栈还遇到那个南荣煜和南荣烨，他不禁说了出来：“北宫家黑色，南荣家是红色……”这应该是根据五行来的。

　　“对，这是他们的家族专服，我们这些来自各地修行的弟子就不能穿了，他们衣服上的团纹，比如玄武、朱雀就是他们的家族图腾。”

　　还挺讲究，廖一凡心里啧了一声。

　　晋源继续道：“虽然五家统称迹淮五家成一派，但是收弟子是分开收的，看灵根你适合哪一系，这样会比较好学。”

　　廖一凡猜测： “你是北宫氏水系的么？”

　　“廖少侠你还真猜对了！”

　　这其实挺好猜的，北宫浚是北宫家的，晋源前来告事于他，多半就是。当然这些话廖一凡不会说出来，毕竟只半推半猜没什么值得夸奖的。

　　想了想，借此廖一凡又试着问一句：“那北宫浔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啊，”晋源说到这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北宫浔虽然是我们的师兄，但他也是我们的授课先生，浚师兄也是，他们一个教文，一个教武。”

　　“哦，这样啊，”廖一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果然是兄弟，都很优秀，话说如果不是听到他们互相称呼，我都没看出来他们是亲兄弟……”这话虽然是他故意说给晋源听的，但是事实确实如此，当时他的确认不出，只认得有尹琛那张脸北宫浚。

　　晋源老实回答：“从样貌看的话确实看不出，任何人都看不出，毕竟他们不是真的亲兄弟。”

　　此话一出，廖一凡一愣，怎么回事，这是突然被爆料了么？就这么说了出来真的好么？还是……

　　“廖少侠不必惊讶，这个是迹淮五家所有弟子都知道的事情，甚至江渚还有各门派的人都知道，所以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廖一凡刚想是不是尹琛的事，接着晋源就泼了个“冷水”。不过他想晋源这个小兄弟真的是什么事都敢往外说，他到底是个陌生人，虽然他没有不好的想法，只是想找到尹琛罢了。还是因为晋源他把作为自己教课先生的师兄，要求送行的当成了关系不错的友人了？

　　北宫浚的养父母一直没有孩子，然后就收养了已经十一二岁的他，其实后来其养父母还收养了还在襁褓里的女女婴，但在八年前他们出任务牺牲了。北宫家二代，就是北宫浚养父母那代死的死走的走了，所以剩下三代的他们兄弟姐妹之间非常亲，虽然不是同父母。

　　“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些大家都看的出来，至于其他，比如迹淮五家怎么创立的，这些在总阁里子经阁里都可以查阅的到，如果入门的话就可以看到，”话说到这，晋源忽然转头对廖一凡道：“廖少侠要来的话就来我们这边吧？！”

　　嗯？廖一凡正兴致勃勃的听着他说北宫浚家的事，结果这小兄弟突然话锋一转，替门派揽人源，思想真的跳跃，不过挺他这么一说，廖一凡倒真要考虑考虑了。

　　这边廖一凡在想自己事情，晋源又突然惊道：“不对！我给忘了，北宫家今年不收人了……”

　　“？？？”廖一凡满脑门的问号。

　　“是这样的，迹淮五家有个规定，每逢五年收一次人，今年刚好轮到北宫家，你可以去其他家，反正一些习修课是一样的，我们可能还能在一起上呢！”

　　晋源小兄弟自己激动的说着这些，看廖一凡没有什么积极的反应，又蔫了下来，干笑两声：“你看我也没问廖少侠你意思，就自顾自的说这么多，你听听就好，不用在意，毕竟加入这种门派去除邪，人也不能时时保证生命安全。”

　　廖一凡感同身受的点点头：“确实如此，凡事都需代价。”自己不也是为了找到尹琛只身在陌生的江湖行走么？刀风剑雨随时可能来，“说起来你也挺厉害的。”

　　说到这，晋源小兄弟叹了声气：“唉，都是为了生活，不然谁愿意过这样的日子，而我也只是小弟子，学的也只是皮毛。这个入门容易，但是要看你有没有灵根，有些可以后天培养，但有些就没办法了……”晋源挠挠头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我比较幸运，好歹有那么一丁点儿。”

　　廖一凡问：“你入门多久了？”

　　晋源有些声音不自信：“我啊，一年半，就出过两三次任务，因为修为能力还不行……”

　　廖一凡好心安慰他：“才一年半，慢慢来，你还年轻，相信你可以的。”

　　晋源没有得到过多少人的鼓励，一个陌生人竟然说了，单纯的小兄弟显得十分开心： “多谢廖少侠鼓励！我会努力的！”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中悦来客栈也近在咫尺了，辞别前，廖一凡对晋源道：“多谢你一路来的解答……你说的那个入迹淮五家的事情，廖某会考虑。”

　　晋源顿时笑了起来：“廖少侠客气，我很期待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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