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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江湖行 ...

  •   客栈被搅的一团糟,北宫浚亲自给掌柜子赔礼道歉,掌柜子十分受宠若惊,连称为民除害可以理解,最后还是收了他们的赔金,毕竟确实毁了人家老板的客栈,一方赔一方收没什么不对。

      李青和佘花莞的尸体被送往老家,准备送回他们老家,这件事由南荣烨去办了,从几年前到现在都是他跟的,这样有始有终,不过后年南荣煜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李青和佘花莞被放进了来时的马车里,一群跟着南荣烨来的子弟,也跟着南荣烨去了。

      廖一凡站在门口看着,队伍浩浩荡荡的上了街,像极了送葬队。

      他刚穿越没多久就遇到这样的事,说心里面没波澜是不可能的,他就是太容易上心的人,但又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萍水相逢罢了。

      廖一凡正看到队伍拐了个弯隐入街角,耳边忽然出来熟悉的声音。

      “你的手流血了。”北宫浚皱着眉头道。

      廖一凡低头去看,这一看也吓了一跳,手背上的血止不住的往下流,脚边也尽是滴落的血。

      他一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佘花莞那犹如鞭子的蛇尾一甩,生生将他的手给打出一道血痕,起初只是有道痕迹,谁知后面发现都渗出血来了,要不是北宫浚发现,他都不知道。

      不注意还好,也没感觉到疼,这一提醒,疼的他心直抽抽,但嘴上仍然笑着说:“啊,没事,回头搽点药就行了。”

      北宫浚看了他一眼,道:“廖少侠心倒挺大……”

      廖一凡觉得这话很熟悉,是的,以前,他又次翻墙,手被磨烂出血他都不知道,是尹琛发现的,当时在外面,他又不在意的说没事,尹琛当时也说他心大。

      语气一模一样的,明明这么像,怎么可能不是呢?

      廖一凡一想就想久了,不知道怎的眼前有些眩晕,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道撕裂的声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手就被抬了起来,他抬头去看,北宫浚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一手拿着一片布,黑色的,再看他衣角,显然是他从自己身上的衣服撕下来的。

      廖一凡慌忙道:“你……你要干嘛?”

      “包扎,”北宫浚拿着撕下的一块布,“有些痛,你忍一下。”说完就要准备动手。

      廖一凡伸出另一只手去阻止:“等等!我手上都是血,你不是晕血么……”话到这突然停了,因为他想起来尹琛有洁癖,还有点晕血,以前有次他发神经了似的赤手空拳砸窗,手上满是血,尹琛看到了差点没晕过去。但是眼前这个还不承认自己是尹琛的人,他忽然这么说可能又会令他不舒服了吧……

      廖一凡本想看看北宫浚的反应,听了这话又要说什么他不是尹琛,还是会奇怪廖一凡怎么会知道他晕血呢,然而北宫浚只说了四个字:“我不晕血。”而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也在表达着北宫浚的想法,像是告诉廖一凡他们不一样,他不是尹琛,别再认错了。

      就这样廖一凡不再说话,低头默默看着北宫浚帮自己包扎伤口,但是不知怎么的,他看着看着,刚刚那阵眩晕感又来了,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似乎看到伤口包扎好了,刚想要说声谢谢,眼前忽然一黑,身体一软,倒了。

      廖一凡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自己的手已经被换上干净的新纱布。

      脑子当机,缓了一会儿后他起身下了床。

      房内熏香弥漫,但味道不重,淡淡香味,有一股宁心安神的力量。

      他走到窗边一看,自己在高处,外面是片竹林。
      这里是哪?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廖一凡努力回忆,好像……忽然觉得头晕,视线模糊,然后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当时北宫浚在……

      天也已经暗下来了许多,看来自己睡了很久,廖一凡想了想,决定下楼看看,到了楼下便看到中堂塌上坐着一个人,那人身着墨梅长衫,未束发带戴冠,只是用发带简单的绑了一下发尾。

      那人正在看书,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当看到廖一凡的时候微微惊讶了一下,接着便放下书走了过来。

      “你醒了,身体可好些了?”那人皮肤如玉石般白皙,模样十分清秀俊雅,声音犹如流水一般,听着很舒服。

      “……嗯,好些了。”廖一凡礼貌性的微笑道。

      那人弯起嘴角:“可记得我了?你在酒楼救过我。”

      廖一凡点点头,他当然记得,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北宫浔,他记得是这个名字。

      北宫浔道:“莫要站着说话了,过来坐吧。”

      廖一凡走过去坐下,北宫浔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廖少侠……”

      廖一凡接茶的手一顿,心想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记得当时为没有告诉他。

      “你应该在想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吧?”北宫浔微笑着,“是阿浚告诉我的,你受伤晕倒了,他将你带了回来。”

      廖一凡愣了愣,阿浚?北宫浚吧,这么亲昵的称呼……不过,好像在酒楼是北宫浚叫他四哥,应该是兄弟,可是两个人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不过说到北宫浚……为什么没有见到他人呢?他一边摩挲着杯身,一边看了看四周,并未发现起其身影。

      “他……好像不在?”廖一凡问。

      北宫浚道:“阿浚出去了,过会儿应该就回来了。”

      廖一凡了然的点点头,低头呷了一口茶,就在这时,对面房间忽然传来一道破碎声,两人皆是一惊。

      北宫浔起身走了过去,廖一凡也跟了过去,掀起门帘一看,一个穿着墨绿色衣袍的男子,袖子被挽到胳膊肘,正弯着腰捡地上已经摔碎了的眼镜。

      那是一副银色的单片眼镜,可惜镜片摔裂了,鼻托也摔掉了。

      不过这位又是谁?廖一凡心里嘀咕。

      “白言,你的眼镜怎么又摔碎了啊……”北宫浔失笑道,不是责备的语气,有些小无奈,看来已经不是一次这样了。

      那个白言的男子捡起碎眼镜,将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道:“熬药的时候去了放在桌子上,刚才不小心碰到了。”

      他说话时,没有过多表情,棱角分明的轮廓,冷而不冰的模样,清冷磁性的声线倒配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他身后有三个砂罐正煮着,上头正冒腾腾热气,里面都是药的气味。

      北宫浔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先前廖一凡昏睡的房间,床旁边有一张矮桌,他打开中间的抽屉,里面放着一副新的单片银色眼镜。

      白言重新换上新眼镜,原本略显清冷平静的脸,但在带上眼镜的那一刻有了一些变化,看着斯文,有了点温度。

      没过多久北宫浚回来了,而且是带着金兰草回来了,北宫浚将草药给了白言,白言拿去旁边药房,北宫浔也跟了过去帮忙。

      廖一凡正奇怪着,那边北宫浚就道:“你的伤……”

      廖一凡抬起缠着纱带的手:“这个,说起来多亏了你,不然我可就要残废了。”
      北宫浔都告诉他了,北宫浚带他回来的时候,他的伤口渗血,皮下乌紫,虽不危及性命,但伤口处理不好,这只手就有可能废了。

      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白言说他这已经算轻了,再晚些点手可就要开始发炎溃烂了,处理起来也难上加难。他这伤就是个极端,情况好的话五六天能完全好,情况差的话就可能废了。廖一凡想想就觉得有些后怕,虽然这些天道谢的话说了很多遍,但他觉得该感谢地时候还是得感谢。

      北宫浚道:“严重了,你替我挡了那蛇妖的袭击,不然可能废的是我,”廖一凡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却忽然又问:“不过看廖公子身手不凡,敢问在何处修行?”

      “无门修行,到处行走,”廖一凡笑了笑,“而且我这也只是些三脚猫罢了。”

      北宫浚抬眼看向他,目光疏离却深邃:“那廖公子可知自己身上还中了另一处伤?”

      另一处伤?是说狐妖中下的么?不知道北宫浚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廖一凡犹豫了一下,故作轻松的笑道:“知道啊,我还怕留有后遗症呢……”说完端起杯子喝茶,余光里偷偷看向北宫浚,心想应该是白言帮他看病的时候发现,所以北宫浚才出去带了金兰草回来?

      北宫浚道:“白先生诊断那不是普通的伤,似乎也是某种妖邪,不知是被何方妖邪所伤?”

      廖一凡没有立刻回答,因为奇怪北宫浚带回了金兰草不是为治他的伤么?不是应该已经知道他是被狐妖所伤才对症下药的么?一时间无法猜透北宫浚的想法,廖一凡只好照实回答是狐妖所伤,北宫浚听了没有很惊讶,他果然已经知道。

      北宫浚没有再说什么,过了片刻北宫浔和白言从隔壁房间出来了,还端了一碗汤药,是北宫浚带回来的金兰草熬制的药汤,廖一凡也没多说什么接过喝下。

      廖一凡本想不再打扰趁还不是深夜离开的,但是几人说他伤势还不太稳定,要他休息一晚再行离开,几番推却无果便留下了。晚上睡觉时药效发作,伤口又痒又热,还不能动它。难受的他起来在床边坐了许久,熬到犯困才躺下,第二天醒来感觉手好像没那么疼了。

      他看窗外天光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匆匆穿上衣服下楼,却见楼下坐着北宫浚一人,那小饭桌上还摆着粥和包子,却不见北宫浔和白言身影,遂得知两人一早便出门采药去了。

      廖一凡看了看案上的饭,说实话他一点都不饿,即便到了饭点,但不饿的话他从来都不吃。但没想到他已经起来这么迟了,北宫浚还是给他备了饭,简单的食物也是考虑到他有伤在身,不宜吃油腻辛辣之物,如此体贴,但他不过一个陌生人罢了,何以让他如此对待。然看他们毕竟是出自世家大族,这些想来都是待客之道,对于他们来说是简单且自然的一件事情。

      廖一凡想了想,为了不辜负北宫浚的好意把饭都给吃了再走。不过,回去的话他是无法一个人回去的,因为他是闭着眼睛被带过来的,根本不知路线怎么出去,于是就得到了北宫浚送他出去的机会。

      白言所住之处在迹淮五家总阁后面的一片小竹林中,在这曲径通幽之地独建了一个二层小竹楼,门前不远处便是木桥溪水,倒甚适合白言这种不甚言语的人独身静修的。

      离开白言的小竹斋过溪水上的小木桥,然后途经了北宫浚之前说的总阁,廖一凡晕倒并未见到,北宫浚说的时候他就有点好奇是何种建造,离开的时候总算是一堵总阁的“芳容”了。

      总阁建在迹淮五家的中央地带,“天下万物,纵横不出方圆,万变不离其宗”。他们的总阁便是,一座占地面积约十几亩地的三层圆形楼楼,统共三层,中间建了一座曲形木桥,整体造型按太极八卦图而建,也对应了其迹淮五家的五行本源,而迹淮五家虽为五家却是一派。以总阁为中心,在五行的基础上,五家各处一方,而北宫家便处于北方。

      到总阁时,北宫浚叫人从后院马厩牵了两匹马过来,一人一骑这才真正出发,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后面有人追了上来喊住了北宫浚,来人是迹淮五家的弟子,看了看廖一凡,小声在北宫浚耳边说了什么,他眉头一皱翻身下了马,对廖一凡道:“突然有急事……”

      他话还未说完,廖一凡就明白了:“你要是有急事去忙吧,我没关系。”本来想着趁着一路套套近乎,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说没有些许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北宫浚转头对旁边的小弟子道:“你送下这位少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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