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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宁慧大师首先来查看金稚的伤势:“善哉善哉,所幸老衲只是挡了一下,上天有好生之德,虽是那裴月皑卑鄙使诈,但毕竟人是老衲所伤,王爷可否借出一间客房让老衲为这孩子疗伤?”

      郁王赶紧道:“自然是有的,大师请随我来。”

      宁慧大师为金稚调息了之后,便把她交给郁王刚刚传来的御医治疗。

      乐正尧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金稚就和宁慧大师一起出了里屋:“众位觉得这孩子该如何处置?”

      众人为了抓住裴月皑,早在一个月前便开始布置了,现在却因为一个小丫头前功尽弃,着实气恼。

      云山派掌门周乾道:“这丫头虽无半点内力,但保不齐和那裴月皑是一伙的,准备来个里应外合,若不是她挡住了宁慧大师,也不至于让裴月皑跑掉。”

      “周掌门息怒,这次都是本王思虑不周。”乐正尧拱手道:“之前她跟着府内奴仆跑到了藏宝阁,本王怕打草惊蛇便未及时阻止,谁成想给裴月皑钻了空子。”

      “王爷无须自责,此乃天意罢了。”宁慧大师说:“只是不知这是谁家的姑娘?老衲也好对她父母当面认罪。”

      乐正尧连声不敢,招来了贴身侍从待问清楚后就叫来了李毓秀,只告诉她金稚擅自进入藏宝阁,而且从身上财物看来,应该是偷窃无疑了。

      李毓秀知道后羞愧难当:“王爷恕罪,这丫头来京城寻她父亲,因被我马车冲撞了,又见她可怜才带回去的,万万想不到她竟是鸡鸣狗盗之人,给王爷添麻烦了。”

      “无妨,只是现在却不能把她交给你处置,所以先知会你一声。”乐正尧说。

      “这是自然。”

      待李毓秀走后,室内一片沉默,关于金稚的去留已然成了难题。

      虽说她是跟着李毓秀来的,但难保她不是早有预谋,走肯定是不会放她走了。

      裴月皑刚刚才骂过武林中人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现在要是谁处置了这个女娃子,谁便坐实了这个罪名,且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谁下得了手!留倒是可以,可是该留在谁的手里这又是一个问题。

      谁都想接下金稚这块热山芋,回到自己的地盘再拷问她和裴月皑的关系,但为了以示自己清白公正谁都不会先开这个口。

      乐正尧见众人都缄口不语,心中鄙夷,暗里嗤笑裴月皑果然说的对,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明里作为主人却知道自己是真的不得不开这个口:“众位之中宁慧大师辈分最高,不如就让大师做主吧。”

      余下众人相互看了看也同意了。

      “阿弥陀佛,女施主本是红尘中人,无端端中了老衲一掌,老衲已惭愧万分,如今她身体虚弱的很,再让她长途跋涉恐有不妥,依老衲之见,不如就留在王爷此处可好?”

      众人心里虽不愿,但也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郁王虽喜结交江湖人士,但毕竟不是江湖中人,把人留在郁王府总好过落到某个门派里便宜了别人的好,如此便都点了头同意。

      金稚长这么大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刚刚有了意识的时候就痛的不能自抑,一个劲儿的哼哼,唯一的好处便是她终于知道了那晚那个所谓的谪仙的真面目。

      王府里面丫环多,八卦也多,金稚躺床的这些天,陆陆续续从众多丫环口中拼凑出了那天晚上的真实事件,那如同谪仙一般的人名叫裴月皑,据传是个孤儿,最喜搜集各类武林秘籍,甚至乔装改扮拜入青沧派掌门门下,窃取了青沧派至宝凝心诀。

      据说好些门派都有被他盗取过门派秘籍,但碍于面子都没承认,是个在江湖上人人都想啖其肉,噬其血的人物。

      这次武林同道和郁王相商,放话说王府中有他一直在寻找的武林至宝玄阴石,就是为了把他骗来,然后一网打尽的。

      金稚欲哭无泪,自己根本就是被殃及的无辜池鱼嘛!什么法器,什么魂精玉魄,根本就没有的东西,想来也不是她家的宝贝,还害的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暗中将裴月皑和这里所有人都骂了个遍,方觉得舒服了点,待到真正能下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后了。

      因为这半个多月以来,裴月皑从未有过来探望金稚的痕迹,且继续和以前一般一听到哪里有玄阴石的消息一定要亲自去查探,弄出一番鸡飞狗跳,如此大家便都觉得金稚确实是如同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因为尿急,不小心蹿到了那里才凑巧遇上了,至于那锭被她放怀里的元宝,别人也当她年纪小,挡不住诱惑罢了。

      一个人一旦被人否定了其的利用价值,且那人又没有明确的说过你真的没有价值的时候,这个人所处的位置就尴尬了,金稚现在就是这么一个人。

      各门各派都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便更是懒得商议她的去处了,但当初是众人一致决定将她留在王府的,此时她虽无人理睬,郁王也不会开口放了她回去,就这么一拖就拖到了三个月之后。

      傍晚的时候金稚才把周大叔拉来的柴火堆好,看看天还要再过一会儿才能吃晚饭,就爬到了旁边的草垛子上面看日落。

      想着之前好吃好喝的被人侍候的日子,再看看现在,不由的骂道:“果然都是一群势利眼!”

      之前金稚受伤留在王府,郁王嘱咐一定不可怠慢了她,那时候餐餐是大鱼大肉,后来她没了价值,便是郁王都忘记了她,这么一个白吃白喝的存在自然是惹得侍候她的小丫环们诸多不满。

      后来王府总管赵德久见事情越演越烈,只好禀明了郁王,郁王这才记起来有这么个人,想了想她的去处也确实麻烦,便任由赵德久给她安排个职位,每个月领着月钱留在王府。

      开始的时候赵德久也给金稚安排了轻松的工作,怎奈金稚从小就粗手粗脚,做不来细致活,三天不到,就被发配边疆,调到了厨房。

      一说到厨房金稚就有气,想她十里八村横行惯了,谁知到了王府来竟四处遭人嫌弃,最后被丢到厨房打杂、择菜,别人还嫌她择的不好,要么说她菜心取的太老了,要么说她择菜择的长短不一了,金稚一时火大一脚就踹翻一盆还未洗好的菜心,气的掌勺直哆嗦,大吼:“这饭没法做了,连个择菜的都敢不给我脸面了。”最后还是赵德久出面才平息下来。

      赵德久做总管这么多年就没遇过像这样一个祖宗,闲着不行,忙着也不行,怎奈绞尽脑汁也想不到。

      后来还是二门外传话的小子看他太为难了,就给他出主意说叫金稚去堆每天拉回来的柴火,因柴房比较偏僻,再加上不用和人打交道,金稚做的倒也顺利,赵总管这才安下心来。

      周大叔端着饭碗经过草堆,看金稚在上面出神就叫她:“金稚啊,你今儿个不吃饭呢?平时吃饭就属你跑的最快,今儿都吃完了你怎么还不去呢?”

      金稚这才发现天早就黑了:“我马上去。”说完一个翻身下了草垛就朝厨房跑去。

      到厨房的时候正好遇见探亲回来的彩月正在给大家分礼物,金稚也得了一对红色珠子穿的头花,金稚捏着头花突然就想家了。

      这些时日她不是没想过回家,但王府摆明了不会放她,她也没办法,此时见到归家回来的彩月,更是恨不得马上就能回去了,越是这么想,金稚就连吃饭的心思也没有了,一个人又跑到了刚刚的草堆上去,两手枕着后脑勺望月思乡。

      过了一会儿,金稚突然腹痛难忍,再看看越来越圆的月亮,这才想起来今天又是十五了,不由的心中更是悲戚,至于如何悲戚这话还得从她被裴月皑丢向宁慧大师那一刻说起。

      那次金稚被裴月皑丢出去做挡箭牌,阻挡宁慧大师之际,忽觉有人在耳边说了一句话:“你可要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哦。”然后后颈一疼,紧接着就被丢出去了。

      后来金稚醒了之后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便没有在意,直到有一天吃饭发现饭里面居然塞了张字条,那时候金稚还在休养,有人侍候,她直觉不能让别人看到就趁着没人注意赶紧就把字条藏了起来,到了晚上睡觉才敢拿出来看。

      ‘十五月圆王府西面最深处相见’

      金稚看了半天想着莫不是哪对谈情说爱的小爱侣把字条给传错了传到她这里来了吧?

      到了十五这天,金稚觉得精神不是很好,早早就睡下了,结果月亮出来不久她就觉得下腹隐隐绞痛。

      开始还好,慢慢的就受不住了,感觉像是有人拿了筷子把下腹的所有经脉肠子都挑了起来使劲的拧一般,连哼一声都觉得使不上力气,痛起来的时候动都不敢动,感觉动一下经脉就能绷断了,金稚这才想起来那张被她忽略的字条。

      要说王府西面最深处,其实离金稚现在住的地方一点也不算远,因为她现在住的地方就在西面,而西面最深处则是一个废弃的茅房。之所以废弃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当初建造的时候,建筑师傅的失误,那茅房小了一点,而西面是最下等的下人房,人数之多,不是那小茅房能承受的。

      二是那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种特别阴寒的感觉,引起了一系列因不敢上茅房而造成的悲剧,所以最后在众人的强烈提议下又重新修建了一个大茅房,从此之后这处便更加没有人来了。

      从金稚住的地方到那个茅房是没有看守的,所以到是不用担心被抓住。

      金稚到的时候正是月上中天,但是茅房里面却没有人。

      在她暗想难道自己猜错了,那字条真不是给自己的时候,旁边一人多高的灌木丛突然响动了一下。金稚大着胆子往那边走过去,发现好像有道门。等她拨开了那荒草才发现那里隐藏了一个月洞门,门里有个院子,想来是因为来这边太阴森了才荒废的。

      金稚在月洞门外往里看,院子里月光映的周围影影绰绰,微风一吹便忽明忽暗,隐隐夹杂着一种常年不经人气的腐味儿。

      金稚有些害怕,但肚子绞痛的厉害,也顾不得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院子比较小,只有一间不算大的屋子,因常年未有人打理,周围的树木都长的乱糟糟的。

      金稚走到屋子前,屋里有隐隐的烛火摇曳,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吱呀’一声,吓得金稚猛的跳下了台阶,这时屋子里传来一声轻笑:“我看你胆子不像是这么小的啊?”

      金稚听着声音熟悉,这才松了一口气,探头一看,白衣胜雪,气如神祇,可不就是裴月皑!

      这厮还颇有兴致的摆着小酒喝着,小菜吃着,一脸戏谑的看着愤怒的金稚。

      自从知道他不是仙君下凡之后,金稚对他的敬畏就消失无踪了:“我就知道是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裴月皑笑着看着金稚说:“你觉得呢?”

      金稚也觉得自己问的简直就是废话,肯定当时丢她出去的时候背后一疼便是他下毒了,越发气的发抖:“解药呢?”

      “解药肯定会给你,但是你答应我的事呢?”裴月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出来在手上把玩,想来便是解药了。

      “我答应你的?难道是找法器?你明明就不是仙君,哪里来的法器!”

      裴月皑微微前倾靠近金稚笑着说:“虽不是法器,但确有这么一件东西。当时可是你求着要帮我找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金稚此时完全忘记了当时见到裴月皑惊为天人的时候,只觉得此人卑鄙厚颜无耻,满脸的猥琐龌龊。但看着他手上拿着的解药刚刚所有的气势都没了,肚子还在绞痛现在可不是逞能的时候,便含着眼泪可怜兮兮的说:“当时你除了样子什么也没告诉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找,这不能怪我,你不能因为这样就不给我解药的。”

      “是我疏忽了。我这不就是来告诉你了吗?”裴月皑笑咪咪的说:“但我也得给自己找点保证,你说是不是呢,稚儿?”

      金稚打了个寒颤,愣愣的看着裴月皑,觉得自己好像懂他说什么了:“你不准备给我解毒了?”

      裴月皑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自然不是了,只是要先委屈你几个月了。”说完便给了金稚一颗药丸说:“此毒每月十五月圆之夜就会发作,所以之后每月十五你便到此处来找我,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如果没有吃解药会怎么样?”金稚问。

      裴月皑作认真思考状想了想说:“你觉得今天痛吗?”

      金稚赶紧点头说:“痛,痛的要死,痛的厉害了连动都不敢动,觉得经脉肠子都快绞断了。”

      见金稚可怜兮兮的惨样,裴月皑就安心的笑了:“这不算什么,如果你没吃解药之后便会越来越痛,一直痛下去,不会有好的一天。”

      许是看到金稚脸色苍白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裴月皑便伸出手轻轻抚了下金稚的头顶安慰到:“放心,不会死的。”

      金稚听着他的安慰很想笑两声,咧着嘴试了一下,发现实在是笑不出来。

      心中愤然:那还不如死了呢!

  • 作者有话要说:  金稚:你欺负我!
    裴月皑:我没有,我真的是为你好。
    这里的痛感大家可以想成姨妈痛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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