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村夫[穿书]》月衔山

11、第十一章

　　“你到底是谁！”

　　吴彻明朝那个人大喊，但是梦中的人似乎听不见他的声音。他依旧大喊大叫着，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叫他，他猛回头看去，并没有人在。然后，梦醒了。是疏桐把他喊醒的。

　　“明哥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疏桐拽着他的胳膊，神色担忧。

　　应是自己做梦的时候喊出了声，把疏桐吵醒了。吴彻明看向窗外，夜色正浓，深喘几口气后让自己定下神来，摆手说了句没事，又拽着疏桐躺下接着睡觉。

　　疏桐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吴彻明则是辗转难安。他仔细回想起这几天自己所做的梦，总觉得这里的世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梦中那个自己始终看不见脸的白色身影到底是谁？是否也是书中的重要角色？若真是这样，白梦为什么没有对自己提及过？

　　吴彻明想尝试着理清现下知道的一些事情，试图拼凑出一些信息。可是他根本做不到，他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少太零碎，根本拼不出一条完整的故事线或者时间线。

　　“妈的，早知道这么复杂，就把那本书翻着看一遍了。”越想心里越乱，吴彻明干脆拉过被子蒙住头，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从此往后，一连好几天，吴彻明都没有再做梦，白天勤勤恳恳地跟着唐巧倩经营医馆，晚上找来几本医书教疏桐认字讲医理，顺便在白梦出现的时候给他拌拌嘴。

　　转眼到了中秋，唐巧倩给了吴彻明一两银子，说是鉴于他这段时间表现不错，发给他的酬金。吴彻明表示很兴奋，自己终于挣到了一笔钱，要知道，在现实世界中，他可没有独立挣到过一分钱。

　　拿到了本金，吴彻明又开始萌出了自己的开店计划，决定去坊上找一家铺子做几口铜锅，借着和疏桐一起出去买石榴为由，在大街上东逛西逛到处搜罗。

　　吴彻明拉着疏桐的手，边走边四处寻摸着，一路下来没有看见一家打铁铺子，反倒是给疏桐买了很多小东西。说来也怪，吴彻明给这个小家伙买东西时花钱居然花的很开心。

　　疏桐长得唇红齿白，打扮过后更是明眸皓齿面如冠玉，虽然现在还未长大成年，这翩翩少年郎的坯子依然显现出来；吴彻明长得也不磕碜，五官分明，眉间英气逼人，头发高高束在头顶，颇有一副风流倜傥俊公子的意思。这样的一大一小走在街市上甚是抢眼。

　　特别是疏桐，很多少妇少女在看到他时，都是一种好似发现新大陆似的眼神，然后转身围成一个圈互相交流心得，并时不时地瞅一眼吴彻明。

　　在路过一个烧饼摊时，卖烧饼的婆婆直接往疏桐手里塞了一个烧饼，说是送给小郎君尝尝鲜。

　　疏桐抱着一张比自己脸还大的饼，带着纯真的笑容对婆婆道了声谢之后，手里就又多了一个。站在一旁的吴彻明忍笑几乎忍到内伤，赶紧推着疏桐走出了渐围渐多的人堆里。

　　“明哥哥，你也吃！”疏桐把手里的另一张烧饼递给吴彻明。吴彻明接过来咬了一口，心里想着这孩子还挺招人喜欢，要是放在店里说不定比招财猫都管用。

　　二人从路口拐到西边的街市上，原先的一群女子依旧在兴奋讨论着这两个之前从未见过之人，一个坐在自家门槛前择豆角的老婆婆看到他们两人的背影后却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低头择菜。

　　一个抱孩子的少妇注意到了这位婆婆的表情，问道：“阿婆，你叹个什么气哎，你瞧那两个小郎君，可是一个比一个俊俏哎。”

　　那婆婆笑了笑：“阿莹，你没瞧见那孩子眼下的黑痣啊，那是不吉利的，要遭大灾的。”

　　·

　　吴彻明和疏桐经过一路询问，终于在西街的一个角落终于找到了一个打铁铺。虽没有现成的炊具可以买，但是听说这家店只需提供图纸，就可以做出来你所需任何形状的锅碗瓢盆。

　　二人站在门口啃完手里的烧饼走了进去，在店铺的后院里看见一个膘肥体壮的胖子正在往模具里灌铁，手法娴熟且技术过硬，吴彻明心中大喜。

　　“打扰一下，这位大哥，请问贵店能不能定制炊具？”吴彻明牵着疏桐的手跨进门。

　　未等两人走近，这位壮士就抡起了锤子砰砰砸铁，顿时火星四溅，吴彻明赶紧把疏桐护在身后，数百锤之后，这人才停下，从缸里舀起一瓢水泼在铸好型的铁块上，抬起头斜眼瞄了瞄吴彻明。

　　“能，你要做什么？”

　　吴彻明掏出怀里的图纸递过去，那个胖子接过去仔细瞧了瞧。

　　“你这是……一口铜锅？”

　　吴彻明点点头，“是的，中间一圈儿是空的，里面可以用来放碳烧炭火的铜锅。”

　　那胖子对着这张图纸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画风如此清奇的锅具，终于开口问道：“你这锅是用来烧菜的吗？我干这行十来年了，可从未见过有人来找我做这种炊具的。”

　　吴彻明解释道：“我这口锅也可以称作是火锅，中间烧炭，外面盛汤水。等汤加热沸腾之后再放入食材在里面煮，待煮熟后捞出来蘸上蘸料就可以吃了。”

　　那胖子听他一讲，感觉很新奇，开口夸赞道：“年轻人，很有想法啊，你要做几个？”

　　吴彻明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先让铁匠做了一个，看看成品再说，付了一口锅的钱，约定好两天之后来取锅。把心头最主要的问题解决了，吴彻明觉得一身轻松，又带着疏桐在市坊里逛了起来。

　　这天是中秋，长街上的人很多，各种叫卖声混杂在一起，街边铺子里有刚刚做出来的月饼，油酥皮包裹着糖馅，香味顺着秋风绵延了十里。此刻的吴彻明似乎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个新奇的世界，他边走边看，恍然间又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熟悉。

　　走着走着，疏桐就被那些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的小月饼吸引了过去，不由自主地拉着吴彻明的衣服往卖月饼的小铺里走。吴彻明见他想吃月饼，二话不说掏钱买下了好几个不同口味的，疏桐极为满足地抱着用油纸包着的月饼，拿出一个就往嘴里塞。

　　“不要吃这么多，这东西吃太多不好消化，晚上还有很多好吃的饭菜。”吴彻明从疏桐怀里抱着的油纸里掏出一个月饼尝了尝，不得不说，这古人做出来的月饼，是比现代添加各种香精机器制造出来的要好吃得多，真正的皮薄馅大，一口下去唇齿留香。说着不让疏桐吃那么多，吴彻明自己倒是吃了不少。

　　两个人又拐进一条街里，发现这里大大小小全是卖布料做衣服的铺子，又让吴彻明来了兴趣。他和疏桐现在穿的都是唐巧倩给的旧衣服，虽说不破不烂，但毕竟是二手的，现在既然有了钱，吴彻明打算买两身新衣服回去。

　　刚走进这条巷子里，店铺里的女人们就都探出头来向这两人行注目礼，脸上皆是一副“快看，神仙下凡了！”的表情，吴彻明很是享受这种感觉，忽然萌生了一个要不要带着疏桐靠脸吃饭的念头。

　　疏桐跟在吴彻明身旁抬头看着他，不知为何他的明哥哥一直在傻笑，拽了拽他的衣角，吴彻明这才回过神来，为了掩饰尴尬，带着疏桐随便进了一家店里，开始挑选布料和衣服。

　　“怎么能让疏桐去出卖色相？万一被人看上了，我哭都没地方哭。”吴彻明心中暗想，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

　　两人刚踏进这家店，迎面就走来一个炫彩夺目的身影。

　　“二位客官，进来看看需要什么？”一个看起来三十左右的女人走到了两人面前。此人身材及为丰满，头上绾着一个神似牛角的发髻，所穿衣服配色令孔雀都自愧不如。

　　吴彻明看着这个老板娘，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

　　“我……我买两套衣服。”

　　“哦！那客官是要成衣还是布料定做？”老板娘热情道。

　　“……有没有成衣先让我看看？”

　　那老板娘听到这句话掩面一笑，拉着吴彻明就往里走：“这位客官真是幸运，本店刚刚做好了新一批衣服，布料上乘用色考究，非常适合您，这边请。”

　　吴彻明被拉到屏风后面，刚站稳脚跟差点被这极其艳丽的颜色晃瞎了双眼——不知这老板娘用的是何物做的染料，竟然染出了堪比荧光色的色调，疏桐跟在后面似乎也一时没有接受这辣眼睛的颜色，揉了揉眼睛之后继续低头啃手里的月饼。

　　只见老板娘把衣服一件一件的从桌子上拿起来对着吴彻明比划，夸赞道：“这位客官，这件绿色的深衣很是适合您，您摸摸这缎子，这可是我从别国买来的，全永乐国绝对仅我一家，您上身试试，包您满意。”

　　说着，就要开始扒吴彻明的衣服。

　　吴彻明死拽着领口，大喊不用，但是实在是抵不过老板娘的热情似火，正当他想冲着门外大喊一声救命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白梦弯着腰站在疏桐旁边，低着头盯着疏桐怀里的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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