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平生》山桦

7、故人 07

　　梅苌孟坐在屋子里，把玩着泥球。
　　泥球上的符号十分奇异，虽说不上复杂，却是从未见过。梅苌孟此时只遗憾自己读书读少了。
　　其实梅苌孟也只是感慨一下。
　　“梅苌孟。”梅苌孟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梅苌孟回头，发现是叶臻。梅苌孟迅速将泥球滑入衣袖中。
　　所幸的是，当时叶臻只有一个想法:“这孩子怎么还在玩泥巴，阿姐之前没有教育吗。”
　　“你怎么进来的”梅苌孟一脸惊恐，仿佛是一个正在被浪荡登徒子调戏的良家少妇。
　　“你这什么表情。”叶臻道，“你们家还不随便进，当年我可是连皇宫里的密室都当自家院子一样进的。”
　　梅苌孟:“你没被关大狱”
　　叶臻:“……”
　　叶臻:“你赢了。”
　　梅苌孟看着叶臻复杂的表情，十分不理解。
　　而叶臻却是在想自家老姐是怎么生出这样的孩子的。
　　吐槽归吐槽，正事还是要办的，叶臻想。如此来，叶臻开口:“那个名动梁北的美人的故事你还要听吗。”

　　梅家的猪圈和菜园原来隔得比较近，后来梅苌孟的娘嫁进来之后，菜园便被挪得远了一些，梅富贵甚至还在菜园里种了一些花。
　　梅苌孟趴在长条木凳上，望着泥地发呆。
　　自家娘好看是没错，可是这来历就有些像是话本里的故事了。
　　叶臻是在逗自己玩吧，自己的爹只是一个杀猪的，如果自己的娘亲果真如同叶臻所说的那样，那为什么自家娘亲从未提起过。
　　不对。梅苌孟想。也许话本故事就是她对自己的一种提示。
　　梅苌孟越想越头疼。
　　“啊啊啊啊啊!!!”梅苌孟大叫。
　　“哼哼”胖胖被梅苌孟吓到了，哼唧几声以表对梅苌孟的嫌弃。
　　“死胖子你别得意，我过几天就叫我爹宰你。”梅苌孟道。顿了顿，发现胖胖是出现在菜园子里，梅苌孟疑惑:“谁把你放出来的”
　　“我，你老子。”梅苌孟的上方出现了梅富贵的声音。“你在干啥呢，不舒服吗”梅富贵问到，“我带你去孙大夫那看看。”
　　梅苌孟想了想，摇头:“没事，爹，我想问一件事。”
　　“说。”“我娘是怎么来镇上的。””
　　“小孩子问这个干什么。”
　　“叶臻来过了，叶臻你认识吗，我娘的弟弟。”梅苌孟道。
　　梅富贵听到后就没出声了，梅苌孟也不敢再说话。
　　就这么等了许久，等到梅苌孟快要憋死的时候，梅富贵终于开口说道:“你娘走了这么些年了，你就少让她操点心吧。”
　　“叶家这小子也真是。”梅富贵挠了挠头，“我去找他。”
　　“别呀爹，叶臻肯定带了人来，你打不过的!”梅苌孟生怕自家爹去送死，连忙抱住梅富贵的腿，不料一个不平衡，梅苌孟从长凳上栽了下来。
　　“哎哟疼死我了。”梅苌孟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谁说我要去打架。”梅富贵一个白眼翻来,“我是去叙旧。”
　　梅苌孟见梅富贵转身，立即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至于胖胖，那就让它自生自灭吧。

　　“姐夫好久不见啊。”叶臻坐在茶室里，望着走来的梅富贵笑道。
　　“我去点茶你们慢慢聊。”梅苌孟自觉溜走。
　　待梅苌孟关门后，梅富贵才道:“你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叶臻道:“实不相瞒，姐夫，其实我是想带苌孟走的。”
　　门突然被推开，滚进来一个梅苌孟。
　　梅苌孟想这都是啥啊。
　　梅富贵望见梅苌孟后脸色沉下了几分:“他不是叶家的人。”
　　“他母亲是。”叶臻道，“现在叶家有些乱，需要苌孟过去帮忙。”
　　“梅苌孟不过是一个乡里小儿，他能帮什么忙。”梅富贵冷笑，“当年是你们逼着阿芸走的，现在要苌孟回去，你们没病吧。”
　　叶臻定定地望着梅富贵，然后跪了下来:“姐夫，之前是我们对不起阿姐，这一跪是为她跪的。”
　　梅富贵没有说话。
　　“跪什么啊，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懂吗。”梅苌孟连忙把叶臻扶起。
　　“姐夫，其实你也不希望苌孟的一辈子就耗在了乡野里了吧。”叶臻说，“我叶臻以颈上人头做担保，绝对保证苌孟的安全。”
　　“老夫人自从没了阿姐以后，眼睛都快哭瞎了。让苌孟去给她做个慰藉行吗。”
　　“你们只想着自己。”梅富贵道，“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梅富贵起身，扯着梅苌孟走了。

　　“爹你刚刚真的厉害。”梅苌孟道。
　　“少给我来这套。”梅富贵笑了。
　　笑了没多久，梅富贵突然叹了口气:“当初生下你的时候，就知道迟早会有今天这么一天了。”
　　“没事，爹，我不走。”梅苌孟拍了拍梅富贵，以表安慰。
　　“没大没小的。”梅富贵随口说了一句。
　　梅富贵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脸。他抬头看了看小镇的天，回想起当年叶枳芸嫁给他的时候。
　　这一眨眼，孩子都这么大了。
　　“阿芸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梅富贵想，“若是你还在就好了。”
　　梅苌孟看着梅富贵，也没出声，就这么静静地陪着梅富贵。
　　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