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平生》山桦

5、故人 05

　　梅家自从走了梅苌孟的娘以后，梅苌孟就再也没吃得好过。
　　“狗蛋啊，你最近怎么吃得越来越少了，多吃点。”梅富贵将猪肉夹进梅苌孟的碗里，梅苌孟见到猪肉，重重地叹了口气，更不想吃饭了。
　　梅苌孟望着门口，嘟囔道:“王婶我想你了。”
　　“苌孟哥!我来看你了!”张侠从门口走进，“真是说曹操刘备就到了。”梅苌孟说道。
　　张侠朝梅苌孟做了一个鬼脸，对梅富贵说:“梅叔叔，这是我娘给做的绿豆糕，老好吃了。”
　　梅富贵看着绿豆糕，立马笑道:“诶，真是麻烦了。”
　　梅苌孟接过绿豆糕，吃了几口:“王婶今天是我亲娘。对了二蛋，你要的南瓜饼我爹可是做给你了，你待会去拿。”
　　“谢谢梅叔叔!”张侠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了。
　　梅富贵摆了摆手，毫不在意:“没事，你只要多来吃我做的猪肉就成。”
　　张侠觉得很不行。
　　梅苌孟望着张侠，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绞尽脑汁，冥思苦想，最终一拍大腿:“二蛋!大傻现在在哪里”
　　张侠无法体会梅苌孟的脑回路，只能下意识的回道:“在河边玩泥巴，刚刚还要我陪他玩，你说我这么一个刚壮的男人怎么会和他玩女儿家家才玩的…...”
　　梅苌孟理都没理张侠，果断地冲出家门，跑向河边。
　　张侠回头看了看梅富贵，梅富贵一脸你还没习惯的表情回敬张侠。
　　张侠:“梅叔叔你太不容易了。”
　　梅富贵:“习惯就成，来，吃猪肉。”

　　小镇的河流一直都是被大妈们用来洗衣服的，偶尔还会有一两个顽皮的孩子跑去河里玩水，这一条河就这么杵在这里，似乎永远都不会变。
　　梅苌孟跑到河边的时候，大傻已经做好了一个泥球了。
　　“大傻!!!!”梅苌孟立即跑过去，“孙叔叔是不是给了你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大傻点点头，宝贝似的拿出一个直径接近于一枚铜钱的球，球上刻着许许多多的符号，奇怪的是梅苌孟认不出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不是我之前还看见它发光。”梅苌孟疑惑。可惜大傻并不会解答梅苌孟的问题，待梅苌孟瞧完之后，立马将小球夺回，继续玩泥巴。
　　梅苌孟跑到大傻旁边:“大傻我们一起玩泥巴吧。”大傻乐了，笑嘻嘻的把泥球给梅苌孟。梅苌孟立即照着自己的记忆，将符号用手刻在了泥球上面。
　　“这泥球像不像你的那个。”梅苌孟问到。大傻没有回答他，只是一个劲儿地拍手，拍完了，继续去搓泥球。
　　梅苌孟倒是没有再与大傻一同玩下去，抓着泥球就跑。
　　前脚刚到家门口，就听到孙游与梅富贵交谈。
　　梅苌孟立即躲在门旁，屏住呼吸，仔仔细细地听着他们之间的交谈。
　　“顾怀的墓还是没有被那群狗崽子破坏吧”梅苌孟只听见自家老爹问孙游。“刚刚问了我的亲信，完好无损。”孙游回答。
　　“可惜阿芸去得早，不然她也可以帮你了。”梅富贵说到。
　　梅苌孟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脏突地一跳。阿芸……阿芸不就是自己的亲娘吗。
　　在梅苌孟的记忆里，自己的娘永远是那个喜欢讲故事，高兴便仰头大笑，生气便不理人，永远被自己老爹宠着的女人。
　　“就算枳芸姐还在，我也不会让她再一次助我，上一次......上一次便使得她受那畜生的气……”孙游未说完，便被梅富贵止住了。
　　梅富贵一字一句地说道:“若不是我只是一介屠夫，苌孟也还需要我这个爹，我又怎会不帮阿芸报这个仇。”
　　梅苌孟从未听过自家脾气顶好的爹说过这种话。
　　空气顿时凝固了，无论内外。
　　过了许久，孙游道:“梅大哥，我过几日便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料苌孟，若遇到什么麻烦，尽管写信给我，孙游......先告辞了。”
　　梅苌孟听到后赶紧躲开，连跑带滚的躲进了自家后院。
　　梅苌孟躲在后院里，思索着那顾怀究竟是谁。
　　还有……那畜生。
　　“苌孟。”孙游在梅苌孟的背后唤了一声。
　　“啊”梅苌孟吓了一跳，“不是，你早发现我了”
　　孙游轻笑。
　　梅苌孟觉得此时再不问这些问题，怕是以后再也问不到了。
　　“孙叔叔......”梅苌孟犹豫了会，生怕刺激到孙游，可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问了:“顾怀是谁啊。”
　　孙游叹了口气，这小崽子成天让人不得安宁，孙游想。
　　不知道是刚与梅富贵交谈使得这一腔血还未冷却，孙游不自觉地开了口:“得了，讲给你好了。”
　　“我是梁北人，顾怀是我认的大哥，他曾经是个将士。”
　　“后来你也应该知道了吧，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