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言言》云深处

5、Part4

　　高不可攀的夏宇畋谈恋爱了！

　　这一消息在以学习为首要任务的S市二中来说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整个学校都为此沸腾了！不光是学生就连老师都好奇那个能引起夏宇畋注意的女生长得什么样子？下课的时候，做早操的时候甚至是上厕所的时候，籽言都能感觉到旁人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一夜之间籽言成了名，她的学习成绩，她平常的生活，包括她以前的家事，通通被翻了出来成了无聊高中生活里热门的谈资。突如其来的压力，让她无法招架，但每每看到夏宇畋泰然自若地骑着自行车在校门口等着她时，一切烦恼就顿时烟消云散了。

　　一天，早读课上，籽言刚拿出英文书，就听到班主任喊她的名字，“徐籽言，你出来！”班主任表情严肃，双眉紧皱。全班的同学大多抱着看戏的心情，看着籽言淡定地放下书，走出教室。

　　班主任把她拉到走廊上，话语十分直接，比当众扇她的耳光还来得伤人：“徐籽言，你知道红颜祸水是什么意思吗？平常我对你跳舞就很反对了，学习成绩又不是很好，还要去跳舞，一个女孩弄得那么野，你还有没有自尊？”

　　籽言一言不发，班主任也并不打算停口：“本来学生的家事我作为老师不应该管太多，但是你自己也要有自知之明。人家夏宇畋是什么人？夏市长的宝贝儿子，学习成绩好，画画方面就更不用说了。你呢？你爸爸前年因为贪污受贿判刑，你妈妈又是个普通工人，这样家庭出生的女孩更应该懂得自重，可你却偏偏不学好，读书不好好读，倒是给我早恋，找谁不好，找他夏宇畋，人家可是以后要读清华北大的人，你怎么可以去耽误人家？”

　　老师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句句割在籽言的心上。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耳朵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只是模糊地看到班主任的嘴还在不停地一张一合。后来，班主任拉着她下了楼，走到了校长办公室，办公室坐着三个人，校长，夏宇畋的母亲还有籽言的妈妈。

　　籽言看着眼前，觉得胸口有一块大石重重地压着，喘不过气来。班主任，校长，夏宇畋的母亲还有妈妈，他们四个人的人影在她面前不停地转，不停地转……

　　“够了！！！”籽言抱着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一句话：“你们放心，我不会和夏宇畋再有任何的瓜葛，不会再有了！”

　　一阵急促的闹铃声，唤醒了噩梦中的籽言，她满头大汗的坐起身，左胸口酸酸地发疼。调整了呼吸，拿起床头的闹钟，糟糕，迟到了！

　　似乎昨夜的噩梦预示着今天的不顺，当籽言匆匆赶到办公室时，那两个常驻北京办事处的华北区销售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果不其然，当她刚把办公电脑打开不久，华北区经理崔明就召唤了：“小徐，你进来一下！”

　　看着崔明一脸虚笑地向她招手，籽言心里一沉，看来没什么好事了。

　　籽言的公司是做电气开关的，所谓开关可不是我们常说的那种家里开灭电灯的小开关，而是高压电气开关，基本上只要是大型的项目都会用到这种高压转换开关，常见的像是大楼小区里的配电室，里面装的就是这种设备，价格最低的一台也得2,3万元，更何况一个项目比如煤矿，风电等等至少也得十几二十台。然而这种看似非常赚钱的生意，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做的，因为这种相关的大项目基本都和国家挂上钩，所以作为销售，你要是没有那么一些这的那的关系，就算你和设计院的人再熟悉，也基本跑单。

　　崔明呢，也正是有着这种关系的人，如果不是靠他有个前专家组的父亲撑着，籽言的公司绝对不能那么顺利地在ABB、西门子的夹攻中在北京扎稳脚跟。也正是因为如此，籽言所在的北京办事处简直成了崔明的家，所有办公人员，不管是否隶属于销售这一块儿，都必须听从崔明调配，再加上崔明一向耀武扬威，按照自己的脾气心情做事，搞得下面这帮人怨声载道，人送外号：“催命！”

　　果真，催命给了籽言一叠证明文件，说：“小徐啊，你今天去华北电网帮我把招标的电子钥匙给办了。”

　　现在华北网招标已由书面申请改成网上申请了，前几天听到那些个销售一直在说这事儿，据说挺麻烦的，跑了一趟，两趟还没弄完，不是少了这个就是少了那个，因为总公司在外地，也因为催命的人缘不好，总公司那里也没人愿意搭理他，以至每份文件或是授权证明都得在最后一天急急忙忙地送过去，搞得华北电网的人也不太客气了。

　　“崔经理，我是行政部的，平常的销售合同还有商务联系我也只是辅助您在做，可是招标这事儿，”

　　籽言刚开口，催命原本笑眯眯的脸立刻阴沉下来，“小徐，你要明白，虽然你隶属于行政部，但是这里的领导是谁，谁是这北京办事处的头儿，你可得清楚！我手下的小张，小毛今天都得去廊坊和内蒙出差，你不去难道要我去？”

　　“行政部能有多少奔头儿，我这是给你机会去多跑跑多碰碰一线的事情，这可是给你学习发展的空间。”

　　面对催命一阴一阳地教训，籽言只好接过文书，“好吧，可是，今天要是有询价单和合同的话？”

　　“没事，小毛是晚上的飞机去内蒙，今天让他顶你的活儿。”

　　可见催命是明摆着把烫手的山芋扔给自己，可又有什么法子呢？籽言只好拿过文书，可就在她拿到手的一刹那，催命又冷不丁儿加了一句：“今天是最后期限了，你不仅要把电子钥匙给申请下来，而且一定要在今天准时把招标的事儿也给做了。”

　　听到这句话，籽言真是气得全身发颤，原来是这样。因为之前电子钥匙一直没弄下来，以至于催命他们延误了招标。好嘛，就这一天的时间了，他们怕担责任于是把屎盆子赶忙扣在了别人的头上。要是今天搞定了，那么什么事儿都没有。要是没有搞定，那么，这一次那么大的集中招标错失的严重责任就要她一个人顶着了。

　　怎么办？远在总公司的行政经理，名义上是她的头儿，可是碍于距离兼销售的牛气，根本管不了她的死活。籽言深呼了一口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