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情人》彼**蓝

51、牵手情人(第五十一章)

　　晒了没几天太阳，天气突然又变得不稳定，时阴时雨起来。

　　林易的病情也有点反复，一直发著低烧。

　　林父林母接到消息来看他的时候他还在迷迷糊糊的说梦话。

　　一向规矩端正的林爸爸紧紧握著儿子的手，抚摸著他有点烫，汗湿了的额头。

　　等到他们离开时，严肃才从外面进来。

　　林易的眉微微皱著，像是在苦恼著什麽。

　　严肃替他掖了掖被子，坐在旁边等著他醒过来。手里空了就开始削苹果，在柜子上排了一排後，又拿起最先削好的开始生锈的那一个重新削一遍。

　　虽然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没有什麽大问题，但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一人静坐了许久，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於是起身走到外面去接。

　　病房门被他掩上才片刻，就又被从外推开。

　　那个人影径自步入，直走至病床前，看著床上虚弱躺著的人，嘴角不自觉的翘起，衬的那张娃娃脸越发的可爱。

　　严肃回来时还没有走进去就觉得不对劲，明明已经被他关上的门此刻却虚掩著。

　　急急冲进病房，看著空空如也的床，还有刚刚在电话里听到的内容，他的脸瞬间变得青白。

　　唐宇霆出去抽了根烟回来就看不见本该在病房的贺佳，他打电话给了严肃要他警惕，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当他赶到天台的时候，贺佳正死死的勒著林易的脖子一步一步往边缘退，脸上全是泪，表情狰狞的向严肃嘶吼，那张精致的脸被他的表情所扭曲著，状若癫狂。被以极其奇怪的姿势拖住的林易脸色纸一样白，蓝白病服湿湿的贴著腹部，浸满了殷红的血，不复神采的眼睛迷蒙的半睁著，似乎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看见严肃，绵软无力的朝他伸了伸手。

　　贺佳与严肃两两对望，不知谁比谁的表情更狰狞，不知谁比谁的嘶吼更疯狂。

　　唐宇霆愣了一瞬，不明白贺佳为什麽非要走到这个地步。明明有更好的路可以走，他却非要执著於他的执著。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在混乱的思维和语言里，他一直在反复强调著这句话。

　　他不像是在告诉严肃，反而像是在自我催眠。

　　“贺佳！”

　　唐宇霆的声音似乎震住了贺佳的歇斯底里，把目光从严肃身上转过来，在看到唐愤怒的脸时眼神明显的闪烁了一下。

　　“贺佳”唐宇霆放柔了声音，“我知道你没疯。”

　　贺佳的眼泪又成串的落了下来，嘴唇都微微颤抖。

　　“贺佳，你的玩具已经太旧，可以丢掉了。”唐宇霆试著慢慢向他靠近。

　　“唐大哥……”贺佳的声音里没有了犀利，没有了癫狂，只有满满的委屈。

　　“你知道吗？布娃娃只是陪伴你成长的朋友，并不是你的全世界。”

　　“严肃哥不是布娃娃！不是玩具！”

　　“对！但他也只是等同於布娃娃的存在。他给了你童年的快乐，接纳了你全部的信任和依赖。可是，他不是你全部的人生，放掉了他，你才能找到自己的未来，你明白吗？”

　　贺佳摇著头，依旧是哭，手上的力气一点也没有放松。

　　“贺佳，你不是答应过我吗？要和我一起走。”

　　“唐大哥，对不起。”

　　“不是，你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相信我比你看的清楚。你并不爱严肃，你只是不甘心心爱的玩具被抢走而已。你忘了吗？和我在一起的感觉，真正住在你心里的到底是谁，你仔细想想。”唐宇霆面上保持著镇定，攥紧的拳头里却满是汗水。

　　严肃在一旁保持了沈默，他很想救林易，而他的话和行动却只能带给贺佳更大的刺激。

　　“好”唐宇霆忽然往天台边缘走去，在离贺佳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和他平行站定，“如果你一定要这麽做，一定要用一个人的命来发泄你心里的愤怒，那让我来吧，我代替严肃和林易来偿还给你。”

　　“由我来平息你的怨恨！”

　　贺佳呆了呆，没有明白唐宇霆什麽意思，直到看到他转身跨上台阶，一只脚凌空的悬在天台边缘。

　　“不要！”贺佳猛的推开手里的林易，想去拉住不断往前倾的唐宇霆。

　　严肃扑过去抱住林易，终於救下了已经奄奄一息的人，却在抬头的时候看到贺佳脚下一个踉跄，往外摔了出去。

　　“贺佳！”

　　严肃，唐宇霆，谁都没来得及拉住他。

　　严肃紧紧的抱著怀里的林易，贺佳最後一个释然的眼神，只落在唐宇霆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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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佳并没有死，被三楼的雨蓬给接住了，腰部狠狠的撞在支撑雨蓬的铁杆上。

　　贺佳在知道双腿瘫痪的时候没有哭也没有闹，只两眼定定的望著天花板。病房里来了什麽人，说了什麽话他都不看、不听。

　　林易又转进加护病房里一个星期了，没有醒来过。严肃每天来去贺佳一次，唐宇霆也每天来看林易一次，两人都是形容憔悴，不由相视苦笑。

　　“这两个小鬼真会折腾。”唐宇霆拨开贺佳额前的碎发，看著他沈静的睡脸。

　　“贺佳他……其实从小就很乖。”严肃淡淡的说。

　　“我知道，你不用再说。”唐宇霆顿了一下，又说，“每个人都会有不堪回首的一段过去，但那不应该成为纠结著自己的痛苦，更不该用这种理由来做愚蠢的事。他是做错了，所以他也付出了代价。”

　　唐宇霆背对著严肃，不知道他是什麽表情，也许还是像平常一样，根本没什麽表情。

　　“你……能够原谅他吗？”

　　“他所做的事，无法叫我原谅。”

　　“看在他对你那麽执著的份上，看在你们这麽多年情谊的份上，看在我的面上……也不行吗？”

　　严肃回答的很坚决：“不行！”

　　唐宇霆住口不说了。

　　他也明白这样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贺佳所做过的蠢事如果用法律来断，足以判几个无期徒刑。

　　严肃没有冲上来直接掐死他已经是仁慈，已经是看在那些牵牵连连的份上。

　　他听见严肃离开的脚步，在门关上前，严肃说：“如果林易愿意原谅他，我可以不对他报复，但是要我再像以前那样接纳他，绝对不可能！”